大年初八。

老梅看样子已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现实,也渐渐麻木。倒是那三个yin人还是很跋扈,而且三人来历已很清楚了,年前最后一搏,也是合该有事,yin沟里翻了船,十年黑道打拼又怎样,到最后得到的还不是一死。不过看三人很是想得开,言语谈论中,不时流露出生做霸主,死为鬼雄的不悔气概。

万兴舟这几ri心中总有不安的感觉,那是一种身体上传来的本能讯息,而今天,这感觉已发挥到了极至。

三个毒贩并不是合伙人,而是以唐介容为首,郭风、李恢为辅的小团伙,经过牢里的数次交锋,梁、王一伙早已服贴,唐介容以驱使几人为死前一乐,对于万兴舟和老梅两人的不闻不问也恼火起来。白ri里,唐介容就一直盯着万兴舟打量,他也观察出来,老梅根本不具威胁,但只是和郭风李恢二人交换了一下眼sè,便倒头大睡了。

午夜2:00,万兴舟一面练功,一面思考,他总觉得身体虽然ri趋强健,但终是外刚之象,内脏已有些衰退**的样子了,而功力虽进,但只不过是量上的积累,再无质变的爆发感。心想这几ri心神不宁,莫非是因为大限渐至。

身上发肤陟然竖立,有人悄无声息的往身后摸了过来,那人极为小心,站立于万兴舟身后不动,像是早已谋划好了,过了片刻,又是两人摸了过来,三人都以全神防备,气息凌厉,以品字形逼了过来。

由感而断,这三人正是那三个毒贩,但身上的气运比自往常何止强了十倍,几乎可比当ri龙呤宫中的四等高手!但万兴舟又哪会惧怕,暗自把身上的分子层面加厚,凝神以待,倒想看看这三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郭风见万兴舟仍旧躺着不动,便向唐介容和李恢打了手势,两人仍是不敢大意,这次由李云直接委派使者远到东海省将三人请来,冲着李云在道上的面子,三人答应一定除去万兴舟,为青华帮办成此事,也还李云的一个人情。三人所创的德兴会在虽属于小帮会,但这来在东海省也是好生兴旺,其中也是多承青华帮照顾,另外是全靠了三人的谨慎大胆做风和高强本事。既然李云特意来请,也可想知要对付的必然是非同一般人物,只是常人练气,越强则越形于外,行动之间,必然要带出逼人气道来,非一流高手不能敛气隐形,而这时观万兴舟却是呼吸均匀,看来是早已睡得熟了,于是三人眼神一交,已是合身扑上,六掌同时向万兴舟身上击落下来。

还未在万兴舟身上落掌,三人就感觉掌下一滑,平的一响,打在了地上,万兴舟却是纹丝不动,睁开眼来,看着三人嘻笑。

三人大惊,只听牢外执岗武jing问:“里在在干什么?”

万兴舟冲外面说:“没事,没事,我起夜摔了一跤,他们扶我起来呢。”

这时牢里的另外几人全醒了,老梅爬起身来,挡在万兴舟身前,低声说:“你们干什么?我早就看你们不怀好意了,大家都是快死的人了,为什么还想要为难别人?”三人并不理会老梅,只是对万兴舟反帮他们的偷袭说话而惊疑不定。

“三位老大,有什么事?”梁可和王召讨好的跑过来,说:“可不用三位老大出手,尽管吩咐我们做就好了,你,滚他妈一边去,算什么东西!”说着又走上前来,一把将老梅推开。万兴舟走上前来挡住众人,说:“你们到底是冲我来的吧,也不必找旁人的麻烦。说吧,想要怎么样?要是不想说,直接动手也行。”

唐介容忽然手脚一抖,如变魔术一般,手铐脚镣掉落,身手已大是灵活,万兴舟见他早有准备,相信并非只为牢中这小小地位纷争,大是惊奇,蓦见他已出手,双拳相互一绕,凝重击出,看不急迅,但凌厉气息已直逼胸前,然万兴舟竟觉胸口一窒,原来万兴舟的护体分子和别人所练真气有所不同,但本质却是一样,只要达到所需强度,便可如水透沙,直袭本身。万兴舟急速运转分子,然后以双掌挡格,左右众人突然全数脱落镣铐,一时间百掌袭身,万兴舟本来身上的分子运作能力就较为薄弱,这时周身遭受攻击,只觉立时就要被这几人压碎碾细,全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痛不可当,原来那三个毒贩竟还只是这些人中功力最弱的!心里惶急起来,只想先用分子爆推开众人,那时分子刀,爆裂指一出,形势必然改观。

不料后脑一阵钝痛,被飞来一掌击得昏昏沉沉,好在分子周身运转,将各人的劲力都转化了不少,但这时一掌击得极重,几乎将头骨击碎,一时间各人内力已入侵体内!万兴舟无法再行运转,只有用体内的残余分子苦苦抵抗,而身后的那一掌似已粘在了头顶,强烈的真气透顶而入。

“好了,这回制服这厮了,把他放下来吧。”众人运功将万兴舟按倒在了铺上,万兴舟抬眼一瞧,按住自己头顶的竟是老梅!老梅低声笑道:“看他怎么抵敌十大高手的同时夹攻。苏平,去,拿东西将门堵死,等事情一过,明早张舵主自会把咱们弄出去的。”

苏平撤出掌力,拿了铺盖等物将门缝都塞死了,然后又转回身来,继续按掌戒备。老梅将抵在万兴舟头顶的掌力稍稍放缓,然后问道:“万兴舟,你用的是什么武功,还是武器?说出来,让大家分享分享。”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万兴舟用力抵制着,努力才将话说出口。

“就凭这个!”老梅向众人略一动作,众人手上加劲,万兴舟只听见自己全身骨头爆响,刚要叫出声来,就被老梅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只痛得眼鼓如珠,头上冷汗漓漓,想起那些被自己折筋断骨之人惨状,只想哈哈大笑,可惜被捂住了嘴。

“怎么样?还想再来吗?”老梅收回部分掌力,低头看万兴舟说。

万兴舟艰难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是谁?咱们做一个交换吧,你说出张舵主是谁?你们的身分和此来目的,我就全盘托出。”

十人俱都是习武爱武之人,听过万兴舟的事后,对万兴舟神鬼莫测的奇功都极感兴趣,这时听万兴舟原意说出,全都大喜过望,早在行动之前,就已想过此事,这时虽有假公济私之嫌,但万兴舟迟死一刻,早死一刻,对青华帮并无损害,俱是屏息凝神。

老梅说:“事到如今,你还想会有什么转机吗?告诉你也不妨,只举手之劳罢了,但你若食言的话,我会叫你死得痛苦不堪。”

万兴舟说:“我现在已是痛苦不堪了!”心下却借这缓出来的时间思索脱困之术。

老梅又把手上劲力一缓,在安全范围内让万兴舟好受些,这才开始说:“我本名就叫梅义,呵呵呵呵,要是你做了鬼,那是冤有头,债有主,尽管来找我就是。这次行动,由分舵主张学明全权负责,我虽然不为寻常事物出山,但这次是帮主亲定你为目标,我白虎堂李云堂主向帮主点名要我参与,这才第一个来到牢中和你做伴,小子,你的面子也不比李云小啊,”万兴舟插口问道:“张学明?他不是死了么,我亲下的手,你这不是骗我吗?”梅义看来也不想跟死人一般见识,说:“这我倒是听说了,否则也不用这么小心对付你了,你炸不死他,是因为张学明那辆车里有古怪,这张学明看来jiān滑似鬼,让你杀了,那岂不笑话,他只需脚跟一碰后座下的开关,后座自会隔成一个合金舱室,然后车子引爆,可以完全掩人耳目。只怕并不是你的枪弹引爆了车子,是他自己引爆的吧,不然前几天我看他真算得上毫发无伤,这项发明我看用在帮主的车上倒也合适。”万兴舟想要点头,只是无法动弹,心中也暗自佩服,虽然现已没什么恨意可言,但总是想,要是再撞在我的手里,一定让他碎如齑粉,不能再次复活,却没想到自己还有明天否?梅义看了万兴舟一眼,接着说:“我是前帮主的座下二弟子,帮中若有大事,我必会视为己任,但对于万兴舟你,我也不陌生,在你化名为李匡福的时候,就骗得我那傻徒弟在守卫松涛时把自己打伤,这次不惜施苦肉之计,也是为保万无一失。”抬头看看四周掌抵万兴舟的众人,又说:“没想到这次真是下了大本钱了,这李堂主竟请动了这么些人!”向众人额首道:“没请教。”众人都是微笑额首,算是回礼。王召等六人向梅义说:“我们六个是贵绵分舵的常舵主的保镖,常舵主在美人山一战死了,张舵主看我们几个还算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调至他身边走动,保举我们参加行动,梅老师,我们是久仰大名了。”梅义看六人身手颇有大家风度,哪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暗叹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笑道:“客气了,客气了。”德兴会的三人脸上微红,当初李云托人来说时,并没说明这次行动还有别人参与,这时才发现自己三人只不过是个药引子罢了,真正的猛药才是青华帮内的自己人,但这时只觉万兴舟体内一般强劲的内劲四处冲突,不得不用尽全力抵挡,勉力开口说:“幸会!幸会!早知有各位英雄,我们这小帮小派的又何来自作多情呢。”梅义见三人心中有气,也懒得为张学明调解,只说:“哪里,没了几位,我们青华帮只怕还要多费些神呢。”三人更是气愤,听这话就是说自己三人直是无用,当下撤了掌力,抱手立在一旁。梅义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手掌中加上三分劲,把撤去的劲力均了过来,接着对万兴舟说:“想不到你小子也挺滑的,几次在饭里下毒,你就是不吃我的饭,要不也不用费什么事,因此只等这初八来了,散功药力消失,这才对你下手,我看几位兄弟也都吃了散功药,倒是在这初八准时失效了。”万兴舟问:“干么要吃散功药?直接动手岂不干脆。”梅义不知万兴舟仍不想放弃尝试引动分子爆裂,只道他真是大脑不济,笑语:“这就是张学明的连环计了,我这把老骨头,先让人一顿好打,然后又苦心骗取了你的信任,接着由王兄弟带人进来分散你的注意,最后再由那三位将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我们这才好下手,妙啊,真是妙啊。”德兴会三人不知道这几人为了消灭万兴舟这个祸害,竟然还处心积虑的服下了令内力暂失的散功药,而自己三人只是将功力刻意隐匿,按青帮要求一定要在初八动手,自然成了暗夜中的三大灯泡了。万兴舟又问:“我倒是晓得你们要我的命只是怕我说出了青华帮的秘密,但就不怕在你们功力未复之前,我就把这秘密告诉那陈汝丽么?”梅义笑道:“那就算不得妙计了,张学明那小子早就把你和陈汝丽那小娘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短时间内,他再从中加一些安排,你俩必然合不来,不过时间一长,这男女之间,就难保了。好了,多的也不用说了,你是中毒之身,几十天后还不是要死,不如痛快把那功夫的秘密说出来,我也痛快送你上路,免再受那毒发之苦。”

万兴舟一身劲力被青华帮七大高手逼住,左冲右突俱是无用,若是不先行逼出,必然要被这七股内力震死,更谈不上说要从外再引分子制造爆裂,既然早晚也是死,多活这几十天也没什么意义,但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这身功力也是悟自无穷无尽的痛感之中,合乎死地后生的古义,说:“你们都做梦吧!要学我功夫,磕头老子也不教!”集全力冲击而出。

众人皆感万兴舟身躯一震,不明白万兴舟何来此大力,手掌差点脱出,那知万兴舟已是强弩之末,全身九成九的力量都用来抵抗压力,余下力量吸引外分子力,积蓄并不为多,这一爆发后再无后力,众人却是内力全出,万兴舟只觉四肢百骨千万细胞,浑身内外俱受重压,瞬间天翻地覆,一道腥臭之气从胸臆中直透上来,张口间,黑水如灵蛇出洞,喷得他正对面的刘东满头满脸,刘东只呼出半声,立即倒地身亡,这毒血深入万兴舟骨肉,虽只是花中仙毒和万兴舟体内毒素相生相济的至毒之物的几十分之一,刘东哪里抵受得住,那一张壮脸上肌肉块块腐烂,死得极惨。

这时变生肘侧,所有人都是一呆,手上狂shè而出的内力也是一缓,万兴舟喷出这口毒血之后,脑中一片清明,曾闻:成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ri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又闻: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心本无物,何来尘埃?当年读来虽然神妙,也只觉是古人遁世自圆之说,这时一一想来,自己这身功力,也来自于虚无,正是合乎天道,顺应自然的,当ri热毒发作,只是一心想要得到清凉,因而导分子入体内;寒毒发作,便加速分子在体内的运动;分子爆裂,是yin疑于阳,力量持衡,必战之理,这一切都是顺自然,合木生金克,火烧水灭的五行规则。现在七大内力加身,自身不足却硬要加以抵抗,就是相悖于自然法则的违天之事,天为阳则地为yin,外为阳则内为yin,而yin本xing柔,所谓至柔而动也刚,顺乎自然,承天而时行。万兴舟将余下劲气全部撤离抵触,引导七股内力**,自然汇于一处,又细分细分,自身体各处细胞蒸腾而出,如江河归于大海,又受ri照收于云层后普降大地,循环不息。

众人只觉片刻间内力源源打进,再无任何抗力,却如泥牛如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俱是大惊失sè。万兴舟纵声长笑,分子引爆,七人一齐弹开。门外执夜哨武jing大声喝门,但这时谁还有空理喻,万兴舟手上分子束一卷,梅义只觉身上立时被一股有形内力紧紧勒住,陷入肌肤之中,接着大力牵引,身不由己的被万兴舟拉到身边,万兴舟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五指箕张,梅义脸上已如刀割芒刺,内力竟无法抵挡,当下心中魂飞魄散,只觉这满眼凶光的万兴舟乃是一只穿着人皮的恶魔!

“那个失业的老梅是否真有其人?”

梅义竟是不敢说慌,这是三十年来除对前帮主外的人如此惊惧,开口诺诺说道:“确实有,只不过他姓叶,但他实在倒霉,撞在我的手里,我只得,把他杀了顶而替之,也省得另编谎言。”

万兴舟说:“好,算你诚实,值得重奖!”说着手指一收。

梅义喘了口气,感觉是死里逃生,正是喜上眉稍,忽见万兴舟手脚上镣铐断裂脱落,十指向己一指,急雨落蓬的声音连串响起,眼中已是满天红霞,雾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了。

牢门上钥匙转动声,武jing推门不开的声音,外面的喝骂声,像是从天边隐隐传来,牢中的八个人眼睁睁的看着梅义忽然全身爆开,化成片片血雨,四散溅shè,而万兴舟双手连挥,风姿飘逸,不沾染一点尘污,恐怖感令脑中尽成空白。

此时的万兴舟攻、防能力都足以和当世一流高手比拼,悟xing的突破,在新在境界中颇有登高而小众山之感,众生之无奈、悲喜渐淡。将梅义爆死之后,已不想再作杀戮,但梁可本是yin险小人,怎料万兴舟会放过自己,在众人一呆之时,只求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运足全身功力,将最为瘦小的苏平抓起扔向万兴舟,自己脚在身后墙上一蹬,如一支脱弦利箭,挥掌shè向万兴舟。

万兴舟伸掌自血雾中一抓,以分子灌注,顿时凝血成刀。此举只为更加固化空气分子,防止和高手身上的护身内力相互渗透,而影响分子刀的锐利程度。梁可弹shè而出,谋以万兴舟不备之时,再拿苏平做护盾,只要对其造成一定伤害,那时合众人之力就可有杀灭万兴舟的机会。谁料身在半空,忽觉凉意袭体,身前的苏平已是如风裂布,断为两片,二把两米来长的血刀迎面劈来,未及应变,已瞧见自己由肩至腰,被血刀切落在地。

万兴舟一脚踢飞shè来的半个梁可,持刀拄地,屹立当场,剩下七人颤栗不已,王召指向万兴舟鼻端,颤声骂道:“你这恶魔!”

万兴舟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好人?要是你有我这身本事,只怕要比我恶魔十倍百倍!我虽不善,也不与你们同流,即然你这么说,我就恶给你们看看!”巨长分子血刀左右挥出,嚓嚓数响,王召和他余下的三个兄弟都是双腿俱断,转身对立在一边,强作硬汉之sè的唐介容三人说:“看在你们也是受人所托,我不想杀你们,但请不要再和我为难。”说着自倒地的王召等人身上喷涌而出的血液略作牵引,全身上下由薄转厚,制成血衣,片刻之间,万兴舟已变成了一个血凝于身,全身通红的怪物。接着分子血刀挥出,然后是一声闷爆,狱墙轰然而倒,已是飘然奔去。

唐介容三人看着四周一片血腥,听着王召四人断腿之痛的惨呼声、牢门外武jing的打门声、怒骂声,只觉全身虚脱,坐倒在了地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不错,自然运转,四时更替,都是天道使然,而所有问题,只要用心正法,应天行事,无不可解决,回首自己以往的经历,不全都是见招拆招,水来土掩么?想到这里,万兴舟只觉信心百倍,自己身上的毒必然可解!

牢房外早已灯火通明,万兴舟从破墙中一跃出,数道探照大灯齐刷刷的罩住万兴舟全身,塔楼上打灯的武jing都是一怔,不知灯下红通通的人形究竟是何怪物。但还是照例喊话:“下面的人听着!不要动!我们已瞄准了你,你必须原地等待我方jing员到来!”万兴舟纵声长笑,在这静夜中显得异常刺耳,举步向内院落通外的监门走去,正对万兴舟的塔楼上三人都相视惊疑,只两痤塔楼上神枪手呼吸均匀,枪口不离万兴舟胸口心脏位置。

“下面人听见没有,再走便要开枪了!”打灯武jing看那怪人越走越快,空气骤然凝重,断喝:“开枪!将其击毙!”

左右塔楼双枪齐发,准确打中那怪人胸口,那怪人却浑然无事,快速奔跑起来,神枪手又一次瞄准开枪,只见那血红怪人将手中血sè大刀一挥,叮叮一陈轻响,钢条铸就的大门碎成一堆废铁,直奔大院里去了。神枪手脸sè煞白,他曾梦到过最可怕的恶梦,就是当面对敌手冲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中枪已变成一块木片,而此时就象恶梦重演。

吴俊友带领二十六个武jing队员守住了监狱大门,狱中jing报响彻云天,万兴舟奔到大院之中,吴俊友早已令手下布置防线,等逃犯入围。

万兴舟奔出后院,来到前面大院,远远就看见了隐在灯后的持枪武jing,那二十几人队容整齐,一字排开,俱伏身凝神,手中机枪对准了自己。只听吴俊友沉声喊话:“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巴连弟半夜惊醒,连jing帽也不及戴就提枪冲了出来,26号死囚室出事,铁定了是那个万兴舟,迅速组织jing员从内院向外赶了出来,远远瞧见那血红的人影,便带头来了枪,“犯人越狱!当场击毙!当场击毙!”心中是又恨、又惊、又怕。

万兴舟血衣护身,子弹击中身体立即弹开,只当是给蚊虫撞了一下,吴俊友听巴连弟已喝令开枪,又见那血红怪人手持长刀,一步步走来,当即下令开枪shè击,瞬间三十来只枪口齐吐火舌,弹道飞shè,直扑万兴舟,要将他钻个千洞百孔!

巴连弟和吴俊友一众都只道那血人要立时倒地身亡,却见无数子弹划过夜sè,击在那怪人身上,叮当乱响,溅出无数火星,那怪人哈哈大笑。

万兴舟此时只觉似暴雨倾盆,而自己身披暖厚雨披,在雨点的摩挲下极是舒服,不由得发笑。看眼前这些人更加疯狂扫shè,颇觉恬躁,看了看前后院的两个高达十五米的塔楼,暗笑:你们可不能怪我,身子登时快逾奔马的快带跑动起来,挥刀围两个塔楼分别一绕,刀峰暴长,切入砖石如切豆腐一般,在上面绕了两个斜圆,塔楼上几人忽觉脚下移动,接着有缓缓下滑,地动山摇,不由得大惊狂呼,地上诸人也是脚下震动不息,相顾变sè,只见双塔越滑越快,隆隆巨响,如平地滚起闷雷,众人身躯跟着大地震动起来,哗啦一声震耳yu聋的巨响,两塔终于同时倒塌,石土飞溅,尘烟漫天而起,砸倒了一大片监狱围墙。

两座塔楼上连带两个神枪手一共7人,同时想到,今夜要命丧此处了。在塔楼倒下的那一瞬,忽觉身体被绳索拉扯,再次睁眼时,已好生生的落在了地上,耳中只听人语:“你们和我无仇,也不用伤你们啦。”

万兴舟趁着烟灰满天,从监狱倒塌的破墙之中跳了出去,如风驰电掣一般跑了个无影无踪。

陈汝丽也是半夜被电话惊醒,当得知市二监的重大变故之后,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对,完全清醒之后,长叹一口气,只恨刚刚抓住的线索又断了。

(鲜:四处看看,还是起点的支持者们最狂热、最令人感动!谢谢!天鹰不知为何会转少了一些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