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万兴舟的十几人提气出掌,平推而出,木屑在狂暴的气流中四散翻飞,而这十几人也立时被震退半步。万兴舟翻掌聚气,全身上下千万个毛孔一齐飞速吸取空气分子,分汇成内外、yin阳两股气流,刷的一下,顺臂而下,在掌中集成了一团极不稳定的yin阳分子团。那中年人看万兴舟手掌一翻,凌空推出,一股威猛无比的内力已冲击过来,竟是无可抵敌,大惊之下只得拼尽全身内力,也是双掌推出。

两股内力前锋相交,忽然辟啪作响,那中年人只觉得劲风扑面,爆裂开的气流如蹦裂的石角,溅在脸上如刀割剑刺,后面的强巨内力随即涌到,一时间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万兴舟爆裂分子一出,立即感知道对手内力极高,是以又再次加力,满拟在对手无备之下,立毙于掌下,但眼前光线忽然一暗,自己的爆裂气流骤然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隐约中只瞧见一片金黄,面上一疼,一只大手已捏住了半张脸孔,紧接着双脚离地,已被硬生生的从地上提起,咯咯之声一响,只觉头骨yu碎,痛得几乎昏死过去,慌乱恐惧之际,双手握住那只手臂,同时两腿向前乱踢,但浑身劲力,在此时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如蜻蜓撼动石柱一般。

一个声音淡淡的道:“成儿,你也太冒失了,杨明、杨亮两人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一个人又怎么能制服得了他?这七十二名四等弟子围在这里,能起到什么根本的作用么?”

万兴舟眼被那机械一般的手掌盖住,双手用力扯拉不开,左右各出分子刀,向那手臂上猛力切去,蓦觉脸上压力骤至,一股纯厚的内力透体而入,瞬时无法呼吸,两把分子刀递到中途,再也挥不出去,全身软软垂下。

周围哧嗵声一片,近百人似乎俱都跪了下去,低声颂道:“家主万安!”只听那中年人道:“谢我主相救!若不是您到来,我想从今后是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声音哽咽,显得感激涕零。那淡淡的声音道:“小佳呢?这次抓捕行动你们计划了很久,不至会出什么纰漏吧。”

那中年人道:“一切谨尊我主吩咐,相信小佳那边会处理好,不会惊动军jing......”

一阵轻灵的脚步声响起,“家主!原来您已经到了!”万兴舟这时已明白抗拒是没有用处的,静静听着,在交响乐声中,仍听出来人是一个女子,声音颇为熟悉。

只听那女子道:“那个唐介容已被我打昏了,我主,是不是我现在就带第七部的人和您一起返回?”

那淡淡的声音道:“小佳,你就是小孩子脾气。”叹了口气,温言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一ri不报母亲的仇,一ri不能安心,可是寒佳也是我的弟子,对于她的事,我又何尝不心疼?只是为了宫中大计,这事关系重大......”顿了一顿,又道:“你现在还不能回宫,须紧快回万向集团,不要让人起了疑心,这事就不好办了。”

过了半晌,那女子似不情愿的应道:“是!我主说的话,我一定听,只是......您是答应过我的......”

那声音忽然充满威严:“不必再说,原属万向集团的,各自归队,其余弟子分散离开。”只听众人道:“是!”接着脚步散去,又等了一阵,似乎众人都已走出音乐厅,忽然身体飘动,那捏住他脸颊的人腾空而起,感觉轻盈之极,猜想腾跃之际,那人身姿定是洒脱自然,只听头顶嚓的一声轻响,耳中呼呼风响,已到了音乐厅之外。

万兴舟被那人牢牢控制在五指之间,若不是脸部疼得厉害,几乎想要大叫爽快,因为这种挥洒自如,在空中如御风飞行感觉实在令人惊喜快意。

一条金sè的人影,在下午的阳光下轻摇凫闪,风驰电掣般的从一幢幢高楼飘过,直到消失在了郊区的山土路上,城内的jing笛才如梦初醒般的响了起来。

一路上万兴舟只要身上内外气息稍有动弹,那人五指便立即箍紧,试了两次,万兴舟不敢再动,由于口露在掌外,低声问道:“你......是龙呤宫主吗?”

那人淡淡道:“你知道错了么,兴舟?”

万兴舟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到底是不是龙呤宫主?为什么你总是yin魂不散!”听他虽然答非所问,但显然已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大骂:“你这自以为是的狗宫主!挥刀自宫的阉人!姓杨的杂种!”却不知宫主并不姓杨。

宫主哈哈大笑,四野中枯黄的枝木簌簌震落,斥道:“朽木!”似懒于再和他说话。

万兴舟只觉越行越远,心中恐慌起来,在音乐厅中听到宫主的吩咐时就已隐隐觉得不对,只是那时事发突然,根本不及细想,这时忽然想到,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突发的,他们早已经过长期的策划,“小佳!”莫非是韩小佳?回忆起韩小佳平ri的说话声音口吻,又是一惊,万向集团中究竟有多少人被龙呤宫侵入?现在没有了自己,不知万向集团会怎么样,羽青她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一时间惶惶不已,但此时已完全受制于他人,根本无法可想。

宫主的身形已缓了下来,耳中听着一路上有人向宫主问候,猜度自己已身在龙呤宫的势力范围了,深悔自己一直以为和龙呤宫之间的仇隙随着时间早已淡了,而没有对美人山区进行清剿,想到松涛那古体诗中的最末两句:“扫前嫌冰释去,数谋促膝谈。扫塌常相候,清茶满室香。”更是恼恨异常。

宫主大步行了一阵,经过两处有人问候的大门,然后听着沉重的门在身后关上,接着渐渐走低,停了一阵,竟响起机械传动的响声,感觉已慢慢向地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