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间向她揭示了自己的真面目,张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他。

“吓傻了?”君墨染表情依旧是一惯的冷静平淡,心中不是没有失望。

本以为她或许会与府里的一众女人略有不同,结果证明,只是妄想罢了。

“是什么?”姜梅忽地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他重新把面具戴上。

“什么是什么?”他有些莫名。

“什么造成的伤痕?”姜梅盯着他脸上的伤痕,抚着下巴,苦苦思索,右手习惯性地在桌面上迅速地勾画起来。

不是刀剑伤,也不是烧伤,当然更不可能是电击伤,象是被什么特殊的东西生生地撕裂开来。

脑中忽地掠过清代宫中贵妇戴的指套,华丽,尖刻,纤长,邪恶而阴森。

她摇头,赶走脑中荒谬地想法。

对着这样一张俊美如画的脸,没有哪个女人舍得毁了他,当然,女人的指甲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啊?”他一呆,设想过千万种她的反应,绝没料到她关心的会是这个?

“象是什么动物的爪子留下的?”姜梅努力推测:“可是,老虎的未免太粗,猫又不够凶悍,难道是……鹰?”

他微露惊讶,惊叹她敏锐的观察力。{ }

“真的是鹰?”姜梅反而吃了一惊。

他武功那么高,还有众多护卫,居然被一头扁毛畜牲伤成这样,想想都不可思议。

“虽不中,亦不远。”君墨染不愿多谈,转了话题:“伤口还疼吗?”

“呃?”姜梅愣了一下,摇头:“好多了。”

“睡吧~”君墨染挥掌击灭了烛火。

姜梅躺在**百思不得其解,碾转竟不能眠。

黑暗中,他忽地翻了个身,呼出的热气喷到她颈间:“睡不着?”

姜梅唬了一跳,僵着身躯连动都不敢动,吱吱唔唔地道:“就,就要睡了。”

“那睡吧。”

那隐隐约约的失望,姜梅听在耳里,竟莫名生出些许愧疚,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实话:“其,其实白天睡多了,有些睡不着。 ”

震憾一波接着一波,她想睡着也难。

说完,又自后悔:神经病!他的容也不是我毁的,绿帽子更不是我替他戴上去的,没事瞎愧疚什么?这下好了,万一他误会我有奇怪的想法,岂不是亏大了?

这么一想,自己先心虚地往外挪了挪。

君墨染目光如炬,她这曲曲折折的心思,全都瞧在眼里。

萧佩琴与人有染一事不论真假,都不能令他情绪波动,可她想要跟他撇清的态度,却莫名挑起他胸中怒火,伸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应付式,这次的吻狂猛而炙烈,带着仿佛把人吞没的决心。

姜梅颤了一下,意外的没有躲。

那样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的他,让她有微微的心疼。

她的柔顺抚平了他的焦躁,他慢慢地回复了平静,节奏开始放慢,唇触到她的,温温的,湿湿的,缓慢而灼热,仔细地吮吻着她。

从眉毛到眼睛,从额头到鼻尖,从柔软的耳垂,到优美的脖子,最后,再落到红润的樱唇上,碾转流连,细细地品尝。

这个吻,并不激烈,却出奇地缠绵悱恻,柔情蜜意流淌在唇齿之间,如水温柔,似火绵长。

“墨染……”她呢喃着,似乎想要推开他,又象是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微微喘息着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挑起她一络发丝在指间绕着,颇为遗憾地瞅着她:“等你的伤好了……”

忽然一道闪电劈过,雷声隆隆,青光乍现,暴雨倾盆而下。

她脸蛋红扑扑的,轻咬着唇,直愣愣地望着他,象只迷路的小羊羔。

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弯唇一笑,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是不是还想试?”

姜梅哗地一下红透耳根,恨不能床板突然裂个洞出来。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她脑子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睡吧。”君墨染笑睨她一眼。

姜梅立刻乖乖的闭上眼睛,象个三岁的奶娃娃,十足安静,乖巧,听话。

原以为这必定是个不眠之夜,谁知碾转了一会,听到身边传来轻浅平稳的呼吸,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身边衿被已冷,君墨染早已不知去向。

她软软地靠在床柱上,手指怔怔地抚上唇,仿佛还有余温。

吱呀一声,门推开,探进一颗脑袋,发现她醒过来,如意激动地冲了进来:“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脸一热,急忙把手放下来,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小姐,快啊!”如意急得象个猴子似地满屋子蹿:“不然赶不上瞧热闹了。”

“热闹?”姜梅狐疑地问:“什么热闹?”

“四夫人自杀了!”

“什么?”姜梅唬得翻身坐了起来,赤足跳下床:“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我?”

“王爷说你受了伤,不让叫你~”如意噘着唇,很是委屈。

“别说了,咱们立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