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啊,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敢看那种片子。”我很少看电影,也不知道她说的片子好不好看,但听名字就知道很血腥。

她笑嘻嘻道:“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说话间,我已经搜到了该影片,随手点击播放,之后回到座位上观看起来。

“有点晃眼睛。”她望了望点灯,“小午哥,把灯关了吧?”

“好的。”开着灯看电视的确晃眼,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我也不好不答应。

然而,我们都没料到的是,影片一开头就是大量的暴露镜头,尤其在那些不穿衣服。或者只穿着泳装的男女们在沙滩上夸张的蹦跶时,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哪是恐怖片啊,简直就是……

“咳咳。”我尴尬,面红耳赤的她更尴尬,最终,我咳嗦道,“要不换一个?”

“不了……他们太坏了,居然骗人家!”她羞得站了起来,慌里慌张道,“时间不早了,我……我要回去睡了。”

“也好!”我把她送出门外,看着她开门进了屋,正要关门回房,她却转身跑了过来,捏捏扭扭道,“小午哥,你明天有空吗?”

“这个……”我头大了。

她解释道:“不是说找时间撮合他们的事吗,我这几天都有时间。”

这算不算约会呢?

我挠着后脑勺:“我……我还知道明天有没有事,真的,要不有时间我打你电话?”

“哦……”我失望的点了点头,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要命啊!”我满头大汗的关了大门,准备继续看影片,不料大门却澎湃碰碰的响了起来。

“谁呀!”这敲门声如此粗鲁,明显不是康大女儿的作风,我下意识的拎起板凳,却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叫道,“叔叔,叔叔,快开门啊?”

我丢了板凳,开门一看,这不是大哥的女儿张晓芬吗:“晓芬,出什么事了?”

张代海有两个女儿,张晓芬是老大,可她身材娇俏,又出嫁得早,18岁就生了孩子,现在看起来还像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只是长了口龅牙,严重影响了的美观,不过除开龅牙不算,也算上是个美人儿。

印象中,张晓芬为人活泼,不像她老爸那么势利,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

“叔叔,我们家里出事了,你快跟走一趟!”她不由分说,拽着我就跑。

“别急啊,我还没锁门呢。”

“都大祸临头了,还什么锁什么门,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加倍赔就是。”

“这可不行。”我急忙叫道,“大妹,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帮我锁一下门。”

“好的小午哥。”康大女儿也听见动静了,刚开门出来。

“麻烦你了。”我跌跌撞撞被张晓芬拽住跑,恼火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晓芬气喘吁吁道:“有好多警察来了我们家,说要开棺验尸,我们到处找你,电话又打不通,可把人急死了!”

我万分疑惑,老所长不是说先让我找到证据再动手么,怎么计划提前?

此刻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乡村小镇可没有车辆代步,我们只能靠两只脚赶往墨香湾,路上,张晓芬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下午的时候,派出所的指导员领着刑警队的同/志们忽然来到张家,说有人举报张家哥俩谋杀亲爹,要开棺验尸,因为我是刑警队的人,张家就想让我出面阻止,只可惜,我当时我与小何在骏马岭上昏天黑地,手机又没电了,没办法,他们只能把我老爸请去,好歹拖延了半天,可晚饭后,刑警队的人还是坚持要开棺验尸,张家哥俩这才急了,派张晓芬来看我回超市没有。

在他们想来,我好歹也是个叔伯兄弟,是自家人,又在刑警队工作,只要找到我,由我出面,刑警队的人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根本就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我。

听完经过,我暗中幸灾乐祸,不冷不热道:“怎么,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你老爸不是让我滚吗?”

一听这话,张晓芬心往下沉:“叔叔,你不会那么记仇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啊,家人有难,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什么难?”我索性放慢了脚步,“你们有钱有势的时候怎么不认识我张丙午啊,哦,现在有难了,就说是一家人了?”

“叔叔……”

“再说!你们有什么难,不就是开棺验尸吗,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们想验,就让他们验呗,有什么好怕的?”

“可……”张晓芬着急上火道,“这事根本就说不清楚啊,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说不清?”我试探道,“你爷爷的死要不是意外,有什么说不清的?”

“不是……”张晓芬跺脚道,“反正我爸……还有二叔不同意开棺验尸,死者为大嘛,传出去我们张家还怎么做人?好了叔,现在不说这些,你先帮我们度过难关再说,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只是冷笑,不理会她的催促,慢悠悠地往前走:“你爷爷死的那天晚上,都有谁在家?”

“听说就我爸和二叔在家,其他人都去姑婆家喝喜酒了。”张晓芬急得都快冒烟了,可有求于人,又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知故问道:“刑警队的人为什么说你爸谋杀亲爹,有证据吗?”

“谁知道呢。”张晓芬嘟囔道,“都是那些人乱嚼舌根,还是我舅舅,自己犯了事还要把我爸拖下水,良心被狗吃了。”

果然和老所长的设计一模一样,只是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是指导员带着刑警队的人找上门呢?

就问:“带队的是谁?”

“听说叫李豹,一个认死理的人,特讨人厌。”

“李豹?”我错愕不已,专案组组长明明是我大表姐,怎么变成李豹了,转念一想,估计大表姐是想避嫌吧,怎么说,她也是我表姐,绕来绕去还是张家哥俩的表妹。

又问了一些细节后,我们才紧赶慢赶到了墨香湾,此刻虽然都快深夜了,但张家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看热闹的乡亲们连觉都不睡了,两三层外三层的堵在坡上坎下,关系近的人则堵在灵堂外,与干警们剑拔弩张的争执着。

“张丙午来了!”

“小午回来了,快让小午进去。”

前呼后拥中,我粉墨登场了。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还没上坡,大哥张代海,二哥张代河,以及我老爸就如见救星般拥了上来,张代海甚至打躬作揖道,“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哥哥啊,他们太过分了,居然说我谋杀亲爹,要开棺验尸,兄弟,好兄弟,以前是哥哥不对,我给赔礼道歉,只要你帮哥哥这一会,我绝不亏待你,就是让你给你下跪都行。”

“就是,人死为大,那有开棺验尸的道理,还有没有功德心啊,我们张家的脸还要不要!”

“开棺验尸,等同于挖人祖坟,我们绝不同意!”

张家的所有亲戚都吵嚷起来。

张代海暗中向张代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也求求我。

“咳咳。”张代河把我请到一边,客气中带着领导的口气说,“小午啊,都说兄弟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他们是摆明了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可要抱成团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根本就不答话。

“小午,你可要认清事实啊。”张代河还不死心,“如果这次你不出面,受辱的可不只是我们哦。你好好想想,你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们要是被人欺负了,你还怎么有脸面对江东父老,虽说现在是我们求你,可往深里想,你又何尝不是在捍卫自己的名誉和尊严呢?”

“小午……”老爸也走了过来,“要不,你给李组长沟通一下吧,无论成不成,尽了力就行。”

“是啊兄弟。”张代海可怜巴巴道,“你也是刑警,是他们的同事,只要你出面,他们总会给点面子的。”

“说完了?”我冷冷地扫视他们?

“啊!”见了我的脸色,张家人脸色一变。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气死人不偿命道,“什么谋杀亲爹,什么开棺验尸,简直乱七八糟,弄得我头都大了。”

“不是……”众人张口结舌道,“搞了半天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我有必要明白吗,又为什么要明白,你们又有谁向我解释过原因吗?哦,莫名其妙地让我出面,出什么面,给谁出面,当我是国家主席还是省委书记啊,还是当我张丙午是万能的,只要我出面就能摆平,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这个……”众人脸色再变。

“不过!”我话锋一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既然家人有难,我这做兄弟的又岂能袖手旁观,没说的,今天我就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