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我考虑一下VS考虑一下?

江百果用三秒钟消化了池仁的话,之后,奋力地晃了晃头,虽苟延残喘似的,却有理有据:“池仁,就算是预支,你也要有个限度。”

池仁的手仍扳在江百果的下颌上。原本,他要做的,无非是要让江百果振作,至于抱不抱的,他以为是其次,怎么说也是命悬一线,天时地利又样样不占,的确不是耳鬓厮磨的时候,但当江百果真的严词拒绝……他却不禁要对她斤斤计较了。

池仁脱下了他的冲锋衣,包裹在了江百果的毛毯外,一时间,手臂仍圈着她。

江百果是真的振作了,手肘拱了池仁一下:“放开。”她不是做做样子的,是真的有把子力气。

池仁不为所动:“江百果你公平一点。别忘了刚才是你抱了我,你甚至还色诱我,是我坐怀不乱你才活到今天,是我君子我才给你选择权。”

而池仁的头头是道在江百果认为,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喷出一口热气来,像条火龙似的:“公平?你和我讲公平?我帮过你的忙,救过你的命,做过你的老师,还为你打过圆场,而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受之无愧。而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包括答应我做我的老师,都是别有居心,所以你永远不要和我讲公平。更何况你也说了,你是预支,那支不支给你,当然由我说了算。”

就这样,池仁像个人形靶子似的僵在那里,迎接江百果的飞刀,插中了的,他疼个半死,没插中的,他怕个半死。

“是,我是抱了你,我是色诱了你。”江百果的飞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我想,我还可以亲你,可以给你跳脱衣舞,还可以在你欲火焚身的时候随时叫停。只要我想,我可以预支给你我的全部家当,但假如我不想,你吹胡子瞪眼也是白搭。”

池仁又疼又怕,到底是沮丧地松开了江百果,垂着头坐好:“你说得对。”

江百果大获全胜,痛痛快快地又喷出一口气来,仍是热得要冒了烟。

“你在发烧,”池仁另辟蹊径,“我是怕你冷。”

江百果立场坚定:“那你可以

等我烧坏了脑子,看看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短暂的沉默后,江百果的神智又渐渐涣散。池仁当机立断,却又没头没脑似的:“我以为你答应我了。”

江百果像是一次次地要去到什么别的地方,却又一次次地被池仁叫了回来。她连眨眼都懒洋洋的:“我答应你什么了?你还什么都没说。”

“我以为我做得很明确了。”

“可是有很多人说一套,做一套。”

池仁伸手,要探一下江百果额头的温度:“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考虑一下。”江百果不假思索,同时也拨开了池仁的手。

即便是蛮不讲理,又有失风度,池仁还是火冒三丈了:“考虑一下?江百果你脑子一定是烧坏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江百果噗嗤笑出声来:“可是,你喜欢我吗?”

池仁自有答案,但怎么能把这个答案说得精妙绝伦,这难倒了他。说喜欢,区区两个字太敷衍,长篇大论,能不能不打磕巴地出口成章,他又没有把握,就这样,左右为难着。

江百果睨了池仁一眼:“我就知道。”

“你再问一遍。”池仁说。

江百果没在怕什么:“你喜欢我吗?”

“喜欢。”池仁脱口而出。

不料,江百果仍咄咄逼人:“完全不经大脑的胡说八道,毫无参考价值。”

池仁恍然大悟:“怎么都不对,你是挖坑给我跳。”

“我是为了你好。”江百果越来越体力不支,身子一歪,靠在了池仁的肩头,“池仁,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你知道有多少孤男寡女在异国他乡干柴烈火,等回到了自己的轨道,却被一盆冷水泼下来吗?你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天灾人祸中惺惺相惜,一旦化险为夷,却老死不相往来吗?美景和死亡会冲昏每个人的头脑,你也不例外,如果一切都是假象,我宁可不要。”

池仁什么也不能做。她对他为所欲为,不由分说,想抱就抱,想靠就靠,想推开就推开,但她说了,他们之间毫无公平可言,他想什么都是白搭。

池仁想说些什么,江百果却连珠炮似的不给他机会:“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怕你搞不清状况,怕你以后后悔。”

池仁为了管住自己的手,十指交叉:“百果,我在认识你之前,一直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到了你这儿,学会了摆事实,讲道理,不再做自己想做的事,做的都是我自认为对的事,但这样真的是对的吗?说到后悔,我现在就后悔了。”

江百果大概是贪图池仁的清凉,用滚烫的额头蹭了蹭他的颈窝,小猫小狗似的:“而我在认识你之前,一直是个摆事实,讲道理的人,到了你这儿,感情用事,没脑子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池仁把握机会:“那是因为你半途而废了,因为你现在又开始跟我摆事实,讲道理了。喜欢我,就答应我,有那么难吗?”

江百果摇头:“等离开这鬼地方,我就回家。等你也回家了,你打电话给我,不管是星期几,我们约在下一个礼拜一碰面,到时候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一定答应你。”

“为什么要等到礼拜一?”池仁有些心急,“我回去就去找你。”

江百果又摇头:“礼拜一才是我的休息日,也该你迁就我一次了。”

池仁的眼睛里进了砂子,硌得他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

江百果再也坚持不住,她闭上眼睛,既是缴械投降,又是大赦天下:“我真的要睡一会儿了,你抱着我吧。”

池仁一刻也不耽误地用手臂圈住了江百果:“睡吧,我保证我不会趁人之危。”

“你说……”江百果几乎是在梦呓了,“他们还能找到我们吗?”

“废话。”池仁用下颌贴着江百果的额角,“你说,那个礼拜一我们约在哪里好?这次,我们去吃点好的吧。”

江百果没再说话,蜷缩得更只剩下小小的一只,随遇而安。

五小时后,江百果躺在雷尼尔山的急救中心里,虽仍昏迷不醒,但医生对池仁打了包票,说她随时会醒过来。池仁站在病房外,隔着门上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对江百果目不转睛的同时,拨通了唐茹的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