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星星之火VS波光粼粼

张什做贼心虚:“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聊聊?”

张什快要尿了裤子:“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江百果坦荡荡:“我要和《卡娜》谈合作,先跟你聊聊,听听你有何高见。”《卡娜》是国内一家时尚杂志,谈不上数一数二,但也算一流了。江百果另辟蹊径的跨国路既然被张什堵了个死死的,她也就不得不回过头来,按部就班。

张什记仇:“我?我一老鼠屎,我算老几?”

“少废话。你晚上有事儿?”江百果也不是不讲道理。

张什啧了一声。

“那改天。”江百果不强求,给张什让了路。

不料,张什又叫住了江百果:“果子,你就这么把我当回事儿?”

江百果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张什的裤裆,猛地瞪大了眼睛。张什上了当,真当自己尿了裤子,双手一捂,撒腿就跑。江百果哈哈大笑。

就事论事,张什今天晚上还真有约了。孟浣溪接了个戏,女四号,虽是个脸谱化的小人物,但好歹,也算是进军了影视圈。张什借机约她,说帮她庆祝庆祝,她点了头。但眼下,张什却动了放孟浣溪鸽子的念头。

一来,要彻彻底底地撂倒江百果,孟浣溪才会言出必行地和他重修旧好,那么,他就不能白白浪费和江百果“共谋大计”的机会。

二来,一边是生鱼片,一边是涮羊肉,那么,他选后者。

就这样,张什凑回了江百果身边:“南巷口涮肉,你请。”

但可惜,因果报应往往不期而至,不等张什放了孟浣溪的鸽子,江百果就先放了张什的鸽子。因为,就在晚上九点半,就在距无误沙龙打烊仅仅剩下半个小时的九点半,池仁来了。

池仁在消失了半个冬季,又让初春的芬芳在转瞬间溜走后,在江百果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时,又出现在了江百果的地盘。而且,他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花。

第一眼看到池仁站

在前台和冉娜寒暄时,江百果手里的梳子掉到了地上。江百果蹲下身去捡,和池仁看向她的目光失之交臂。

江百果捡起梳子,接着做她该做的事。

客人是个新客人,发了飙:“你有没有搞错?掉到地上的梳子还往我头上插?”

江百果如梦初醒:“抱歉。”

客人不依不饶:“真是的,还是朋友一定要让我找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瞎了眼。”

之后,江百果没有再看向前台,以及池仁。都这个时间了,无误沙龙仍热火朝天,个个都在忙着扫尾,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江百果垂着眼,余光中有五花八门的小腿来来回回地穿梭。她知道,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池仁会向她走来,也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不会。

她关于他的判断,注定了是一半对一半,五十对五十,像是全凭撞大运。

江百果“打发”了客人后,再看向前台,池仁不在了。冉娜对江百果勾勾手指,江百果屏气凝神地上了前。

冉娜将前台下的花提上来,紫色的一束,被一根白色丝带扎成小小的一捆,美不胜收,又落落大方。“他说他在车里等你。”冉娜把花带到,也把话带到。

江百果抱上花,冲进休息室洗了把脸,抓上外套就走,走了一半,想到把花忘在了茶几上,拍了拍脑门又折回去,再出来,被张什堵住了正着。

张什刚刚没看到池仁,眼下还满脑子的肥牛和百叶:“等我五分钟,把肠胃清清空,狠宰你一顿。”

江百果这才又想到,池仁一露面,连个镜头都没给,连一字半句都没有,她就把包括张什在内的大千世界,通通抛到了脑后。

而她执迷不悟:“老张,改天,我补你三顿。”

江百果拔腿就跑。张什摸不着头脑,又心有不甘,到底是追了上去,这才看到了池仁。

说到心潮澎湃,张什并不亚于江百果。当初,池仁的从天而降,去也匆匆,就够令他腻味的了。区区一个男秘书,把他自认为他了若指掌的爱徒,变了个判

若两人,而他对爱徒的没有把握,注定了他对他和孟浣溪的未来,加倍没有把握。

好不容易,江百果把池仁载入了史册。

好不容易,他以为池仁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了,却卷土重来?

张什没露面,默默退回了无误沙龙。说来,江百果的喜上眉梢,他还是第一次见。八年,张什扪心自问,他认识张江百果足足八年了,还不够吗?

但这真还是他第一次见她毫无章法可言。

池仁没有带司机,坐在驾驶位上,开着副驾驶位这一侧的车窗,和弯着腰的江百果四目相对。夜色中,他以为她的双眸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而她以为他的是深海的波光粼粼。

“上车。”池仁自然而然。

像是他从没有离开她,像是她仍是他的老师,甚至仍是他“言传身教”的恋人,像是忘了,她也曾请他做她的老师,而他不留余地地回绝了她,离开了她。

江百果站直身,没有上车,而是若有所思。这辆黑色凯迪拉克,七成新,没有刮痕,没有装饰,没有任何独到之处,却有如历尽沧桑。她见过,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猛地,江百果跨到了车头,瞄准了它的车牌。果不其然。

江百果像一个在课堂上抢答的孩子:“那天,是你在这里调头,对不对?”

池仁是有备而来的,却百密一疏,愣生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记得?她不但记得,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百果刨根问底,趴回副驾驶位这一侧的车窗,上半身几乎钻进车子:“那天,你来找过我?来都来了,又不露面?你知不知道这里不能调头?喏,摄像头看没看到?还没有收到罚单吗?”

“那天是哪天?”池仁宁死不屈,“我倒要查查看是谁开着我的车胡作非为,罚单也好冤有头,债有主。”

江百果钻研池仁的眼睛,那一对单眼皮说一不二。

她放弃了:“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上车吧。”池仁从车内,为江百果打开了车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