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琳心里念道:“可我这还中着毒呢,对了,可知道是谁对我下的毒,你有办法解毒么?”

“这是你的恩怨,我哪知道?我只是个灵魂,哪有解毒的本事?这些全得靠你自己!我走了!”说完在顾念琳身上拍了一下,便要走人。o(n_n)o~~

顾念琳赶紧叫住她,道:“喂,你别每次走那么快行不?你搞清楚,那老巫婆是太后也,权大势大,让我与她斗,我真怕自己像只蚂蚁般被她踩死了!”

李淑媛停住,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说了嘛,你是她的克星!”

“克星也是人,也是肉长的,除非你能保证我打不死、害不死!”

“好啦好啦,我保证,你有危险时,我会拼了命的来救你,行了吧?”李淑媛说完,挥了挥手,干脆地走人了。

“这还差不多!”但下一刻,顾念琳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喂,你不是一个灵魂吗?哪来的命?”发觉上当的顾念琳气得呼天抢地般,拼命喊叫:“你别走!”下一刻,人已走出梦境,身子从**猛然坐起,睁开眼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转头一看,皇后与柯权正拿惊喜的眼神看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姐姐,柯大哥,我这是在哪里?”

皇后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妹妹,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可知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吓死姐姐了!”

顾念琳顾不得安慰皇后,只急急问:“皇上呢?”

皇后这才想起皇上正在外殿与太后苦斗,伸手抹了一把泪,说:“这里是御合殿,皇上为了断绝允亲王探你的念头,也为了让别人害不到你,才将你移到了此处,这样一来,就给了太后与那些臣子把柄,此刻他们正在逼宫,我担心......”

顾念琳想起梦中之事,万没料到这阳太后竟学曹丕宠妃郭女王对付甄宓的那招“被发覆面,以糠塞口”,其行真是歹毒之极;再想起遗诏之事,她心中已有了主意。

外殿上,太后与皇上口枪舌战一来一往,已斗了不下百十来回合,却终不见输赢。太后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此时疲累渐显露脸上。其他臣子见此,个个胆战心惊,不断地用衣袖偷偷拭汗;个别大人甚至有些后悔来淌这趟浑水了。

正在这时,皇后出了来,她笑意盈盈地直接行至皇上身边,皇上虽不知她为何出来,可是却也不当面发问,只牵了她的手,扶她在一旁的后位上落坐。太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斥:“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皇后不明白吗?此时皇上与众臣子正在商讨国家大事,皇后当回避才是!”

皇后胸有成竹地看了皇上一眼,然后转向太后,温婉地道:“原来皇上与众臣子在商讨国家大事,臣妾见太后也在此,还以为皇上只是在与太后及众臣叨些家常呢,这才冒冒然出了来,臣妾失礼了!”心里却在冷笑:老女人,后宫不得干政嘛,我就看你如何答我!

阳太后从位上站起,语气变得无比得严厉与霸道:“哀家知道你们如今翅膀硬了,这道理更是一套套的,哀家就不与你们逞这口舌之快了,来人哪,进去赐婉贵人一杯毒酒,以正纲纪!”

在殿外站着的几个奴才听言,立刻进了来,手上的托盘中果然准备了酒壶酒杯,皇后见此,脸色大变,大喊一声:“慢着!”然后不顾一切地起身紧走几步拦在奴才面前,最后转身朝太后说道:“太后,臣妾愚昧,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未知太后是否能帮臣妾解梦?”

太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暗自嘲笑道:“皇后,这个时候拖延时间也没用了,你那个什么奇怪的梦就留待以后慢慢说与皇上听吧,哀家没兴趣!”

“是吗,可是臣妾这个梦跟端谨皇太妃有关,她在梦中跟我提到什么“被发覆面,以糠塞口”、又是什么‘先皇遗诏’,说是‘今后其安分守己则已,否则汝可出此诏,命廷臣传遗命除之’,臣妾以为太后会对臣妾的这个梦感兴趣呢!”皇后边说边紧紧盯着太后看,欣喜地发现,这一番话果然让太后的脸色当场大变。

“也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罢了,今日哀家有些累了,这处置婉贵人一事,缓点再说吧,回宫!”阳太后心跳加速,说完这番话就丢下一干臣子,急急忙忙地出了御合殿,被奴才们扶上殿外的轿辇匆匆离去。

众臣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云里雾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好向皇上告辞,悻悻然离了宫。“贤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待殿里大臣退光后,才不解地问。

皇后收了方才的一脸自信,面上与皇上同样的表情,答:“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只是妹妹教臣妾说的!”

龙允轩一听,神情变得激动,惊喜地问:“琳儿醒了?”说着就往内殿里走。但当他进了内室,看到婉贵人依旧紧闭着双眼躺于龙床之时,脸上不禁呈现失望之色,“不是说琳儿教你说的那番话吗?可朕怎么瞧着,她的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

皇后很是心痛,摇头回道:“妹妹方才的确醒过,可她一醒来只是教了臣妾帮您的法子,说完便晕过去了,皇上,妹妹是为您活着的人,她拼了死也要保您周全,又岂会是害大顺的奸细呢?”龙允轩听着开始沉默起来。

一边的柯权终是忍不住,轻声问:“皇上,这“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是件很残酷的事,方才卑职听贵人说起,隐隐然觉得这可能指的是...是......”似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柯权当然会迟疑惧怕。

龙允轩极不耐烦,喝问:“是什么?”但话一出口,他已想到了什么,俊面上显出前所未有的阴霾,身子似剧烈的抖了一下。“玉公公,即刻唤李应与左相及宗庙太常主事等人来见!”

“慢着!”皇后赶紧拦住,劝道:“皇上,此事还未完全弄清楚,一切还是等妹妹完全清醒过来再行打算吧,但即便真有此事,您认为此刻是计较的时候吗?”

皇帝怒了,瞪着一双阴鸷黑瞳,吼道:“皇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是朕的母妃,她含冤莫白这么多年,朕竟然...朕竟然让她西去之后还得到这般对待,朕不管,朕这就要上陵园开棺查验,如若一切嘱真,朕定会严惩作恶之人!”

“皇上,妹妹说出这些不是让您冲动失常的,如果您现在就将这事与众臣说开了,到时您要如何帮母妃平反申冤,臣妾求您,冷静下来,咱们得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的!”皇后紧紧拉住皇帝的手,苦苦哀求起来。

宁寿宫里,太后脸色苍白,一双手不住颤抖,佩容眼见着不对劲,遂问跟去的奴才,御合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奴才低着头,只答不清楚。佩容极是后悔,懊悔地道:“老奴应该跟着去的,太后,您这到底怎么了?”

太后努力压制住紧张,轻声对佩容吩咐:“扶哀家进寝宫,别让任何人进来!”佩容瞧着,知道太后方才一定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这会儿赶紧地将她扶至寝宫。“佩容,坏了坏了,遗诏的事被人重提了,而且......”太后一到了寝宫,就将皇后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佩容听完也心慌起来,在房中来回走着,最后停住,说:“太后,李家一事过去这么久了,按理说皇后要报仇,早该将这事说了,她为何等到现在才说?难道她认为皇上已具备了足以权倾天下的能力?太后,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太后端着案上的茶,手犹自在抖着,大饮了一口,待心情平复了些后,说:“看来,咱们得动用那只久未运作过的棋子了!佩容,去,告诉他,就说他的侄子并未死!想要他家有后,就得将哀家想知道的事打听清楚了报来!”

佩容这时像记起了一切似的,恍然大悟般喜道:“还是太后英明,奴婢这就去!”说完就匆匆出了寝宫,太后面露冷笑,暗道:天意,当年我多留的这个心眼,没想到今日果真派上用场了。

玫园里,报春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牡丹五彩缤纷、雍容华贵;玫瑰花香浓郁、丰姿摇曳......满园被渲染得春意盎然、生机勃勃。阳太后独坐于园中小屋,手轻抚案上琵琶,对满园的春色视若无睹。那些困扰多年的梦魇,今日被皇后这样一揭,她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总以为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却没想到,黑暗中还有无数双眸子在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她好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