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梅听得目瞪口呆,半响才点了点头,看阿琳的眼神多了些崇拜之情:“姑娘,您好厉害啊,这么复杂的事情被您这样一说,就简单多了呀!”

顾念琳不屑地笑了一下,说:“这有何难的?像这种事在我们那里见多了呢?只是龙允轩那男人也太混蛋了吧?”顾念琳有些恨恨的。

容梅吓白了脸,“姑娘,您又胡说了!”

顾念琳不在乎地道:“你刚才没听皇后说吗?这里没外人来,我就是骂龙允轩祖宗十八代也没人管我!”

“可是姑娘,皇上的祖宗十八代,您不已骂过了吗?”

顾念琳这才想起,“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今日见了皇后那可怜的样子后,我觉得有必要再重骂一次!”

容梅有些想笑,但她忍了,问:“姑娘,淑贤皇后可是勾引皇上在先,害死姐姐在后,您还觉得她可怜吗?”

“渍渍,容梅,看问题别那么简单嘛,这后宫里的事诡秘着呢,淑贤皇后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皇上要看上哪个女人,那女人能反抗吗?说来说去啊,都是男人的错!”

龙允乾在得知了一切后,果然不敢上柔仪殿来,气匆匆地进了宁寿宫,连请安都懒得做,便冷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您的手段真是高明啊,儿子佩服得紧,儿子有您这样的母后把关,这霸业还图不成?”

阳太后一凛,威严地道:“乾儿,你这是在夸母后呢,还是在贬母后?”

“当然是夸啦,做儿子的哪敢批评自己的娘亲啊,母后请放心,将来儿子若有成事的一日,定然也会学您的,将有功之臣逐个斩杀干净,然后重新培养自己的亲信!”

阳太后一惊,道:“乾儿,你在说什么啊?母后何时教你这些了?”

龙允乾还是冷笑着,说:“母后嘴上没教,可手上却在做啊,想当初儿子伤重,差点没命,幸好遇上阿琳,是她不顾名节,硬是将我留了下来,之后又冒险爬上悬崖为我找草药,我才好得这么快,如今好了,儿子保住命了,可我的亲娘却要将救命恩人赶尽杀绝,这就是榜样啊!儿子一定会紧记在心里的!”

阳太后心一颤,怒火中烧,“你...你这般为她好,可她感激你了吗?她不是亲口对你说了,她不喜欢你,她不想嫁给你,你还在这里跟哀家较个什么真?”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她感激我做什么,我感激她就成了,可是你硬是让她进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明明知道...算了,母后,这一切儿子都记下了!”龙允乾悲伤难奈,甩头便走了个无影踪。

身后阳太后一脸震惊,一脸苍白,望着儿子的背影,喃喃道:“哀家错了吗?”

次日早朝上,龙允乾一脸镇定,将手中的折子递了上去,皇帝从玉公公手上接过折子,翻开一看,心里顿时凉了一凉。

折子上说的事是他一时的大意疏忽,龙允乾上任兵马大元帅后,竟然将原有的统领将士逐个地全换成了自己的人。

皇帝想发火,想杀人,可是眼皮底下是满朝的臣子,他是皇帝,他得有皇帝的涵养,于是强压下怒火,大力夸赞了允亲王一番,即宣布退了朝。

御书房里,龙允轩将方才的折子狠狠掷于了李应面前,喝斥道:“你出的好主意,瞧瞧,你瞧瞧,如今朕真是肉在鉏上,任人宰割了!”

李应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脸色同样的凝重,歉疚地请罪起来:“皇上,这事臣有罪,请您杀了臣吧?”

“杀了你,杀了你朕就能如意了?”龙允轩瞪着他,表情由愤怒变成了失望,再接着是无力。

“可是皇上,如今咱们要怎么办?梨大人那边又无消息,皇上,咱们如今很被动!”

龙允轩不说话了,背了双手,在殿内来回踱起步来,李应也不敢吱声,眼神只好随皇上的身影转动。

久久后,龙允轩在他面前站定了,问:“那些被龙允乾换下来的统领将士如今何在?”

李应有些不明白,答道:“归乡的归乡,流放的流放,皇上问这个做......”李应突然停下了,同时双眼放出了光,喜道:“原来皇上已有主意了?”

龙允轩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他允亲王能改革,朕就不能了?李应,速去将那百余统领将士请回,记住,诚意、秘密!”

“臣明白!”李应自动平了身,然后问:“皇上,臣将他们召回不难,可召回来后呢?职务如何安排?咱不可能给他们以前同等的军职啊?”

龙允轩沉思了一会,问:“你手底下现召了多少兵士了?”

“两万!”

龙允轩一喜,道:“两万?这么多?不会是滥竽充数吧?”

李应大受打击,反驳道:“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臣召的兵个个虎虎生风,如今经过一番训练,两万可都是精兵啊!”

“既是如此,那就不怕他们没军职了,李应,这百余人就交由你了!”

“臣遵旨!”

阳太后对于昨日儿子与自己说的话深受打击,直接将一切罪责怪到了顾念琳与蓝贵嫔身上。

因此,今日的早安礼上,她板着一张脸,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蓝贵嫔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尽失。

出得宁寿宫后,蓝贵嫔在其它嫔妃的嬉笑声中闷闷不乐地朝自己的宫殿而去。红梅见主子失落,便想安慰她:“娘娘,今日之事,您心里亮堂,该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阿细自上次蓝贵嫔救了顾念琳后,便对她重拾了往日的情份,此时满腹不平,道:“娘娘哪有做错什么?太后这根本是存心找茬!”

“阿细,你小声些,不要命了你?”红梅赶紧喝住了她。

蓝贵嫔心里烦乱,压根没听进任何话语,只顾默默地往前走。

路过‘遥兰园’时,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发闷,紧接着眼前一黑,人险些晕倒,幸好红梅手疾才扶住了她。“主子,您怎么了?”

蓝贵嫔只觉周身不适,喉咙里像被堵了似的难受,答:“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胸闷!”

阿细便急道:“娘娘,是不是方才您忍了气,这会儿坏了身子?赶紧地召太医瞧瞧吧?我去通知皇上!”

蓝贵嫔赶紧拦住她,说:“别,太后刚才还训了话,现在要去找皇上,本宫又该落个恃宠而骄的罪名了!”

“那怎么办哪?您都这样了!”

“这样吧,红梅,你回去召顶轿辇来,本宫在这里等着!”

红梅只好应了,又对阿细吩咐道:“阿细,好好照顾主子,我马上回来!”说完便往前去了。

阿细扶蓝贵嫔在一旁的石栏上坐了,眼前满目的茶花让她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些含苞怒放的花朵,她感觉像回到了她的童年时代。

她的声音悠悠地:“阿细,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家的院子里便开满了这种花朵,白的花、绿的叶,那么纯洁、那么高贵,那时候的我很孤独,经常一人坐在那些花丛中间发呆,只有面对着这些花,我才能真实地感觉到我是一个人,我还活着,可是花期却是有限的,每年里面对着那些花凋谢的时候,我便觉更加孤独无依,恨不能与这些花共同存亡!”

她当然不能明说,那时的她虽是一位公主,却是一名不受待见的公主。

阿细有些心疼,伸出手握了她的手,说:“主子,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您得向前看!”

蓝贵嫔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响雷,本来晴朗的天空瞬间阴暗下来,阿细一急,道:“主子,不好,看样子这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俩人走出‘遥兰园’没多久,倾盆大的雨扑天盖地而来。顷刻间,俩人的身上就全淋湿了,“主子,这样不行,您身子本来就弱,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蓝贵嫔四下里望了望,发现正前方有一个亭子,便对阿细道:“快,咱们上那个亭子里去躲躲!”

主仆二人奔跑着冲进了亭子里,雨水一下被隔在了外间。

在亭里坐了,放眼望去,那些雨水就像珠帘般围了亭子倾泻而下,透过雨帘,只见一簇簇玫瑰争相开放,红的、黄的、粉的...

这里几乎植尽了世上的颜色,就算从小生长在皇宫里的蓝贵嫔也从未见过如此多颜色的玫瑰花,一时不禁看呆了,连外间的雨何时停了,主仆二人也未感觉到。

“谁人在那里?”随着一声大喝,蓝贵嫔才惊醒了过来。兰妃领了惠贵嫔,身后跟着一堆奴才已然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