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前宇文君诀就命人打造了一个和以前那个摇床很相像的玉质摇床,不过要比以前那个大上一点,两个小家伙一起睡在里面。

慕子书悠悠醒来已是两日后,还没清醒过来就听见边上一群人小声地逗着孩子,不由得微微弯起唇角,睁眼想要坐起身来。

一旁的宇文君诀见他醒了连忙过来坐到床沿,让他坐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道:“醒了?身子如何?”

“还有些疼,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慕子书嘴里是回答着宇文君诀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边上的摇床。

宇文君诀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轻笑一声,让宇文君然把摇床推过来。玉质摇床较重,宇文君诀特意命人加了四个轮子,方便移动。

宇文君然一边和木流南将摇床推过来,一边笑道:“子书辛苦了,两个小家伙都很可爱呢,我向皇兄要一个他都不肯送。”

孩子哪里是能送的,慕子书也知道宇文君然是在开玩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靠在宇文君诀怀里看着摇床里的两个小宝贝。

两个小宝贝已经长开了些,十分水嫩可爱,穿着小小的衣服,盖着厚厚的小被子。大概是双胞胎的缘故,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小一点的那个还吮吸着哥哥的手指。

慕子书看着自家的小儿子,不由得对着宇文君诀笑道:“暮儿日后定是十分调皮,你还说他会稳重一些。”

宇文君诀呵呵一笑,宠溺道:“调皮也很好。”

左右都是他的孩子,怎么样都好!

宇文君然和木流南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宝贝,也是满心满眼的喜爱。

两个小皇子平安出生,又是在元日这个吉祥的日子,宫内上上下下都十分高兴。宇文君诀上朝也带上了笑脸,朝臣们也一派和谐,为皇族终于添了子嗣而欣慰。

但是,再怎么和谐的时候也会有人没有眼风,比如苦逼的张大人。

“恭喜皇上喜得一双小皇子,只是文贵妃也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照理应是大皇子。但是皇上已将死去的皇子追封为大皇子,那文贵妃的那个皇子又该是什么身份?”

说到文贵妃的那个孩子,宇文君诀便沉了脸。什么身份?若查出来不是他的孩子,就什么身份都不是!

不过张大人的问题也的确是个问题,若那孩子果真是他的血脉,照理来讲的确该是大皇子的身份。这样的话,朝暮就只能退为二皇子,朝儿和暮儿也只能退为三皇子与四皇子了。

这么想着,宇文君诀心里就有些不满了,沉声道:“几个皇子的身份待朝儿与暮儿的百日宴上一同宣布吧。”

百日宴上一同宣布也好,大臣们纷纷点头,“谨遵皇上圣意。”

宇文君诀缓了缓脸色,心里却想着在百日宴之前定要查出个究竟来。

几日后,得益于琉弄给的灵药,慕子书的身子也很快恢复了,整日里伴在两个小家伙身边逗他们玩。

这日一早,宇文君诀去上早朝了,两个小家伙的奶娘将他们喂饱后,慕子书便呆在寝房内摇着摇床哄他们入睡。

还没把孩子哄睡着,就听问兰禀报说温岚殿的皇子吵着要看看弟弟们。

孩子们正要入睡,慕子书不想让人来打扰他们,正想让问兰送他回温岚殿,那个孩子就自己闯了进来。

“尘尘要看弟弟,尘尘要看弟弟!”

小孩欢快地跑了进来,高兴地看着那个摇床,对着慕子书礼貌地问道:“尘尘可以看看弟弟们吗?”

都已经进来了,慕子书也就不再赶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小孩高兴地笑着,走到摇床边想看看弟弟们,却发现自己太矮,踮起脚也看不见。于是便从边上拖来一张凳子爬上去看。

慕子书怕他摔着,温和地道:“小心点,别摔着了。”

小孩点点头,看着摇床里的弟弟们呵呵一笑。

小孩子之间可能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两个还没睡着的小家伙盯着摇床边的小孩也高兴地咯咯笑着。

慕子书见他们这么和谐,两个孩子也没哭闹就放心了,坐在一旁笑看着他们。

这时,问梅捧了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衣服进来。

“公子,小皇子们的小棉衣送来了。”

婴儿皮肤太嫩,这些衣服都是用上好的柔软材质特意订做的。慕子书颔了颔首,起身过去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果然十分柔软,一点都没有瑕疵,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吩咐问梅将衣服放到柜子里,回头看那几个孩子,看到的一幕差点让他瞬间停止心跳!

站在凳子上的小孩竟将宇文暮从摇床了抱了起来,因为他自己也不过是三岁小孩的缘故,婴儿在手里抱得摇摇晃晃。而且那孩子看了婴儿一眼,不知为何忽然嘟嘴皱了皱眉,竟想把他丢到地上去!

慕子书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想什么,保护孩子的本能让他立马冲了过去一把将孩子夺了过来。

也可能是动作太大的缘故,站在凳子上的孩子猛然摔了下来,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额头着地,流了好多血。

慕子书吓愣了,他没有想伤害那个孩子。这个时候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也哇哇哭了起来,他一哭,双胞胎哥哥也连心般哇哇哭了起来。

慕子书乱了,无措地哄着怀里的孩子,脸色苍白地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小孩,不知所措。

问梅看公子乱来方寸,连忙道:“公子别急,奴婢去喊太医。”

慕子书连忙点点头,嘴里嘀咕着:对对对,喊太医,喊太医……

那个孩子被送到其他的房间诊治,太医不久就赶到了,事情惊动了宇文君诀和文贵妃,都纷纷往湟澜宫去。

房间内只有问兰问梅、太医和躺在**额上都是血的小孩。

文贵妃脸色苍白,哭着扑到床边抱住**的孩子,抽泣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问兰问梅为难地说不出话来。

文贵妃猛地转头看她们,严厉地道:“究竟是谁伤了我的孩子!”

问兰问梅看了宇文君诀一眼,才小声道:“公子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听到是慕子书把孩子害成这样的,文贵妃又嘤嘤地抽泣了起来,“慕公子这是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宇文君诀皱了皱眉,不理会文贵妃的哭闹,问太医:“孩子如何了?”

良太医道:“皇上放心,是磕破了头,止了血调养调养就无碍的。只是不知为何,这孩子的血凝固得特别慢,还需些时间才能止住血。”

知道孩子没事,宇文君诀也就颔了颔首,不再多管。心里有些担心子书,子书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怎么会伤了这孩子?吩咐太医好好诊治,便往寝房走去。

两个孩子哭闹了许久,慕子书脱不开身,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就听见门被打开,宇文君诀走了进来。

慕子书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有些愧疚,他不是故意要伤那孩子的,他会不会生气?

宇文君诀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微叹一口气,走过去看了眼摇床里睡着的孩子们,随后将他搂入怀里,柔声道:“怎么了?”

靠近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慕子书才安心了些,小声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宇文君诀搂着他一起坐到床沿,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道:“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得到他的信任,慕子书心里暖暖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地告知宇文君诀。

知道子书不会拿孩子的事开玩笑,也知道他不会说谎,宇文君诀危险地眯了眯眼。那个孩子竟想摔死暮儿!这究竟是孩子不懂事,还是有人背后指使?

许久没听见宇文君诀说话,慕子书抬头看他,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安抚地拍了拍他,“无事,只是磕伤了头,没什么大碍。”

慕子书这才安心了些,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将心比心,也不愿那孩子出什么事。

宇文君诀安抚着怀里的人,视线落在那一滩血迹上,忽然就皱起了眉。果然如太医所说的,这个孩子的血似乎不怎么容易凝固,那一滩血已经那么久了还是湿湿的一滩,只干涸了周围一圈,的确有些异于常人。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就将索西和问兰问梅喊过来照顾两个孩子,他们则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孩子。

宇文君然和木流南此时也在那里,木流南微微皱着眉看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额上的血许久之后终于被止住了,已经被太医包扎好了伤口。文贵妃焦虑地坐在床边,温柔地抚着孩子的小脸。

见到慕子书过来,文贵妃立马就脸色不怎么好地质问道:“慕公子,我平日里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何这么狠心伤我的孩子?我根本不想和你争什么,慕公子难道连一个孩子都不能放过吗?”

文贵妃这一席话巧妙地把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慕子书,还让听的人都觉得慕子书小家子气,容不下其他嫔妃的孩子。

慕子书被质问地一愣,虽然他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孩子,但终究也是真的伤到了那个孩子,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贵妃听见慕子书道歉,越发变本加厉地道:“慕公子如今也有孩子了,将心比心,我这个做母妃的看见孩子受伤心里是多么的疼,慕公子难道就不能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吗?”

她这么说显然就是给慕子书套上了一条故意伤害皇族子嗣的罪。

宇文君诀本以为文贵妃向来是温婉的,没想到此时却是如此咄咄逼人,不禁冷哼一声,将子书护进怀里,对着她沉声道:“有功夫在这里血口喷人不如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儿子!这么小就想摔死自己的弟弟了,日后还要造反不成?!”

听见这孩子竟要摔死暮儿,宇文君然和木流南也是心头一跳,有些后怕。

文贵妃被宇文君诀这么一吼就噤了声,脸色苍白一片,不知所措地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孩子一眼,担忧地道:“尘尘想摔死小皇子?这是真的吗?”

宇文君诀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文贵妃愧疚地低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孩子,随后垂泪对着慕子书道:“慕公子,对不起,都是我没弄清状况。没想到尘尘竟然这么不懂事,他吵着要看看小弟弟我才让他来的,未曾想到会这般。是孩子不懂事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还请慕公子看在孩子也吃了苦头的份上原谅他吧。”

文贵妃最厉害的地方恐怕就属收放自如了。

慕子书看着文贵妃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也很怀疑那个孩子要摔死暮儿可能是文贵妃指使的,但毕竟此时无证据,也可能真的是那个孩子不懂事,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原谅,心里却是对这对母子更加提防了些。

一场闹剧过后,文贵妃抱着包扎好的孩子回了温岚殿。宇文君诀四人则是回寝房看看那两个小宝贝。

两个孩子还在舒服地睡着觉,弟弟依然抱着哥哥的手指吮吸着。

慕子书无奈地轻轻将哥哥的手指从弟弟嘴里拿出来,哪知刚拿出来,小儿子在睡梦里就撇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慕子书一惊,连忙又将大儿子的手指塞到他嘴里,小儿子这才安分下来。

宇文君诀和宇文君然看到这幕不由得都宠溺地笑了起来,只有木流南盯着那滩还没全部干掉的血液皱着眉沉思。

宇文君然见他这副样子,也往那滩血看了看,“流南?怎么了?”

听到他们的谈话,宇文君诀也看过去,淡淡地道:“刚才太乱未来得及让人打扫,问兰问梅,还不赶紧清理掉。”

问兰问梅正要应是,却听木流南道:“等一下!”

寝房内的人都被他忽然的反应引去了注意。

只见木流南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滩血迹,皱眉道:“这是那个孩子的血吧?我方才就觉得奇怪,太医给他止血止了许久才止住。”

宇文君诀听他这么说也想起了刚才自己看到这滩血时的疑惑,不禁问道:“你也觉得那孩子的血有些异于常人?”

木流南沉思了片刻,起身冷冷地道:“我想我终于找到伤君然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快要结束了呃呃呃(⊙o⊙)…

之后可能会有小包纸的一章番外o(n_n)o~

小红包照例发放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