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嫔害死皇族子嗣,今日午时将被逐回万俟,这已经不单单是后宫的事,也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好,朝堂之上大臣们意见不合,又开始口舌之战。

“启奏皇上,臣以为将曼旋公主逐回万俟万万使不得!曼旋公主向来受宠,这样逐回去相当于给万俟皇下了挑战书,不利于两国相交啊!”

“启奏皇上,臣以为不然。残害皇族子嗣乃是大事,不可饶恕!张大人难道是要将我朝小皇子被害一事不了了之吗?”

“臣并无此意!只是将曼旋公主逐回万俟实在是使不得啊皇上!”

“启奏皇上,曼旋公主能害我朝子嗣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指不定就是万俟皇派她来残害我朝子嗣的!万万留不得!臣以为将其逐回万俟已经是轻的了,不可再退让一步!”

“冯大人,激怒了万俟皇,若是两国交战又当如何?”

“张大人这是何意?我们宇文皇朝还怕他万俟不成?张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何况万俟皇也不是是非不明之人,怎会无缘无故交战?”

“荒谬!曼旋公主如此受宠,此次逐回万俟脸面上定是过不去,难保不会激怒万俟皇!”

“好了!”宇文君诀扫了下面的大臣一眼,沉声道:“朕已修书给万俟皇,不必再多说。”

反对将曼旋公主逐回的一派大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宇文君诀一个冷眼制止。

宇文君诀轻哼一声,看着张大人道:“张大人莫不是老了?之前抓着不祥之事不放,如今查出了害死朕皇儿的凶手,张大人又百般庇护,人老了脑子也转不动了不成?”

张大人涨红了老脸,连忙下跪道:“皇上,臣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臣也是为皇上,为我朝着想啊!”

宇文君诀摆了摆手,“好了,朕知道,起身吧。”

“谢皇上!”张大人连忙起身擦了擦汗,退回自己的位置。

“曼旋公主之事就这么定了。另外,小皇子虽然无福活于世上,但毕竟也是朕的第一个皇儿,朕欲保留其大皇子的身份,并为其祈福,遣散后宫未得过宠幸的嫔妃,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遣散后宫未宠幸过的嫔妃为小皇子祈福,这毕竟是皇上后宫的事,况且皇上并未遣散所有后宫嫔妃,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保留大皇子的身份一事,实在不符规矩。

“启奏皇上,小皇子乃是死婴,按规矩不该予其名分。”

“启奏皇上,这实在是不符规矩,请皇上三思。”

宇文君诀脸色微沉,但也没有发怒,只是晓之以理地道:“规矩也是人定的,朕继位多年从未有过一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皇儿却又被害死,诸位爱卿可明白朕心中之痛?皇儿无福活于世上已是朕这个做父皇的不是,如今还不能追封他一个名分,朕实在是寝食难安。”

皇上说得句句在理,其中情意又着实令人动容,大臣们个个面面相觑,一边是理,一边是情,也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君诀见他们不再坚决反对,继续道:“皇儿的身份本该昭告天下,如今却是无福。朕只想将其秘密送入皇陵,赐予身份名讳,尽一个做父皇的最后一点责任,诸位爱卿连这点都不能理解吗?”

大臣中也有许多是已为人父的,听皇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极其动容,况且皇上也说了,只是秘密将小皇子送入皇陵,赐予身份名讳,并未想昭告天下,规矩虽有,但毕竟也不是死的。何况皇上这般好言征求他们的意见,并未独自做决定,这也是尊重他们,他们又怎么能负了圣恩呢?

大臣们在下面讨论了一番,这才齐齐地道:“谨遵皇上圣意!”

宇文君诀这才满意,这也算是给了皇儿一个名分,也是完成了自己和子书的一点点心愿了。

可惜,一群感动的大臣还不知道,他们的皇上早就派人秘密将小皇子送去皇陵了。

遣散部分后宫,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都是些能看开的人,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独宠慕子书,呆在宫内不过也是枉度青春,还不如出宫找个好归宿;忧的人自然就是些看不开的,还妄想做什么贵妃皇后梦的了。

皇后被废,整日战战兢兢躲在芙蓉阁的庄芷芙也松了口气,她本就想着出宫,如今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一批嫔妃离宫之后,后宫就清净了许多,留下来的也不过几十个陪伴皇上多年的老人,在后宫呆的时间长了也看得开,向来安分。

近一个月过去,这段时间慕子书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后宫之中没人来找茬,他的日子也闲适了起来,整日里看看书放松心态,也听宇文君诀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只等着他处理好宫内的事务一起出宫走走。

问兰问梅见公子一日比一日精神,心里也是欢喜,只是公子怕是还对小皇子之事放不开。

“公子,这药还是别喝了吧,良太医虽说这药不伤身,但毕竟是药三分毒,公子又何必……”

慕子书刚沐浴完,看着那碗黑汁也是皱了皱眉,但还是不顾问梅的劝阻,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后拿起丝绢拭了拭唇角,淡淡地道:“不要告诉皇上。”

问兰问梅暗暗地叹了口气应是,她们又哪敢告诉皇上呢。

宇文君诀进来的时候,问兰问梅已经退下了,见慕子书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看着书,笑着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书抽掉。

“近日气色不错。”

慕子书也是微微一笑,“嗯,我已经好了。”

“好了?真的?”

宇文君诀轻笑着褪了外袍将他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唇,本来只是轻轻一吻,并未想深入,没想到慕子书却十分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宇文君诀怔了一下,随后笑看着他道:“可以?”

慕子书颔了颔首,轻声道:“快一个月了,太医说只要小心些,不碍事。”

宇文君诀挑了挑眉,一边褪去两人的衣衫,一边调笑道:“特意去问太医?”

慕子书微微一笑,偏过头去不回答。他也只是想让他放松放松罢了,偌大后宫如今只剩几十人,而他又不会去找那些嫔妃侍寝,总会有需要的。

宇文君诀见他不答,也不再调侃他,小心地抱着人亲吻着,尽量温柔地与他缠绵。

那日情|事过后,慕子书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未有任何怀孕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也就继续用着那药。

三月中旬,宇文君诀终于安排好了宫中的事物,准备过几天就与慕子书一同出宫走走。

所谓无事一身轻,宇文君诀这夜很早就回了湟澜宫的寝殿,正巧撞见慕子书在喝什么药,登时俊眉一皱,据他所知,子书近些日子身子不错,为何用药?

问兰问梅见皇上进来立刻就急了,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子书倒是淡然,喝完药将药碗放下,照例用丝绢拭了拭唇角,对着宇文君诀淡淡地笑了笑。

宇文君诀拿起药碗闻了闻,问道:“你身子怎么了?这是什么药?”

慕子书淡笑道:“无事,只是有些受寒了,预防伤寒罢了。”

预防伤寒的药宇文君诀不是没喝过,怎么也不是这药味,当下脸色就有些沉了,看着问兰问梅,冷声道:“这什么药?”

问兰问梅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站着,也不敢回答。

“还不说!”

宇文君诀忽然的呵斥让整个寝殿的温度急速下降,问兰问梅也不敢再隐瞒,颤颤巍巍地道:“是……是避孕的药。”

避孕的药?宇文君诀看着慕子书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近几日都挺主动的,他还真当他看开了,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在喝避孕药!

“你就这么不愿怀朕的孩子?”

慕子书看着宇文君诀冰冷的眼神,心里也是沉了沉,但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淡声道:“我不想要,皇上若是考虑到子嗣的问题,可以去找其他嫔妃,子书不在乎。”

“不在乎?好一个不在乎。”宇文君诀怒极反笑,冷眼盯着慕子书好久,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甩袖离开了寝殿。

慕子书愣愣地看着他离开,心里疼得握紧了双手,却还是生生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门口,渐渐地泛红了眼眶。

问兰问梅也是心疼,公子明明那么在乎皇上,又何苦说出那话来气他,到头来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公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皇上定是会理解你的。”

慕子书点了点头,让她们下去,自己也没褪衣衫,就这么坐在**,看着门口愣神。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是真的不敢要了,他也不是不在乎他去找别人,他又怎么会不在乎?

宇文君诀出了湟澜宫也没有真的去后宫找其他嫔妃,而是一个人坐到了湟澜宫的屋顶,三月开春,夜间还是很冷,但冷风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怎么会不明白子书在想什么,只是若真的不想要孩子可以和他说明,又何必喝那种药物。是药三分毒,他也不过是担心他罢了。说什么不在乎他去后宫找其他嫔妃,这傻瓜又怎么会真的不在乎。

看来他还是没有从孩子的事中走出来,近日来的笑容如今想来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究竟该拿他如何是好?

宇文君诀微叹一口气,在房顶上躺下,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地心疼。也罢也罢,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希望他能慢慢地走出来。孩子的事,若是不想要就不要了吧,子嗣的问题日后再想办法。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房顶,都是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慕子书就等不了了,一夜的不安还是让他想要早些向宇文君诀道歉,他不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

宇文君诀也坐起身,拂了拂衣袍想下去看看子书睡得如何了。

门也不知究竟是被谁打开的,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看着对方都有些出神。

宇文君诀先回神过来,进门将门关好,关切地看着他道:“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慕子书听着宇文君诀关切的问话,心里就有些闷痛,试探地靠进他的怀里,闷声带着鼻音道:“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宇文君诀仅剩的一点不快也算是全部消散了,拥住怀里的人柔声安抚,“我知道,我都明白。”

低头吻了吻他的额,才发现这人身上是这么冰凉,皱眉将人送到**,拉来棉被将人裹好,“身上怎么这么冷?”

慕子书也不答,只紧紧地拥着他。

宇文君诀虽然不清楚,但也能猜到些,这人昨夜多半也是一夜未眠。忍不住将人拥紧了些,柔声道:“孩子我们不要了,过几日就出宫,先去武林盟看看君然,顺便找神医叶洛开些药,总比宫里太医的药好。是药三分毒,那药不许再喝了。”

慕子书垂着眸,颔了颔首。宇文君诀处处为他着想让他心里既温暖又难受,孩子的事他是不是该再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要出宫浪去了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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