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上门寻事

距离上次的巾帕事件才过去没几天,颜忱又遇到事情了。上次的事情始末还没有弄清楚,颜忱运气好,没有被他人看到,这一章也就揭过去了。

没想这次麻烦自动找上门了,李静姝和宛姐儿出去卖彩衣配饰去了就让颜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自从回到京都,直至三个月后的婚礼,李静姝的行程安排的很慢,宫里请来的教习嬷嬷早上都会训练李静姝府内规矩等,李静姝也很认真的学,下午一般回去绣自己的礼服,和婚礼要用盖头帕子和被子。

李静姝自幼就学针线蜀绣,所以这些都亲力亲为,她也不曾同意别人插手帮忙。一副代嫁新娘的的样子,谁也不曾知道,这只是李静姝的表象,不过她的婚礼彩衣,到时真的要用,只不过不是嫁给祁明莲时用。

到李婉兮院子的时候,颜忱看见她侧依在贵妃椅上,嘴里吃着灵姐儿剥好的葡萄,此时的夏季,梅雨纷纷,一丝闷热,所以身后两人尽职的闪动着羽扇,希望能带走一丝热意。

扶了扶礼,颜忱便听候指示,颜忱的动作,不标准,只能大概的凑合一个样子。这还是宛姐儿这几天一直教的。除了和李静姝,宛姐儿她们两在一起,颜忱基本没有单独出过李静姝的院子。这也算是另一种保护了吧。

李婉兮眉间一挑,侧脸对着凑到脸前的碟子,“噗噗”几下,把之前嚼的葡萄籽,吐了个干净,然后拿起身旁一侧适时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微微起身,但却什么也没说。

正直正午十分,阳光直射,十分灼人,李婉兮在的地方,有屋檐还有大树庇荫,少了不少热气,因为李静姝没有开口,颜忱不敢乱动,直直的站在阳光下,不久,一滴滴的汗水从皮肤的毛孔中挤出来,汇成一滴水珠,从额间滑落。

不只过了多久,颜忱只知道自己有了一丝晕意。

李婉兮也恰好开了口:“你可知,唤你来,作何事?”

颜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默默地不开口。

谁知,这时李婉兮身边的丫鬟灵姐儿突然跑上来,给了颜忱一巴掌:“你主子没教你,什么叫做礼仪嘛,主子问你话,为何不作答,你眼里有没有主子。”

这一巴掌把晕眩的颜忱打醒了,却又打蒙了,明明自己摇头了啊,这不是作答了。

见颜忱不说话,反手又给她一耳光,嘴里还说:“这是代替你主子,替你做规矩的,长长记性,什么叫做有问必答,什么叫做对主子恭敬。”

“我没有对主子不恭敬啊,我摇头了。”颜忱为自己辩解道。

灵姐儿才不理会颜忱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站着,什么时候主子让你动你才能动。”

颜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那里得罪李婉兮了,想她一不出大门,而不迈小院的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李婉兮嗤笑一声,说了一句乏了,就被人搀回了屋中,想必这是要去午睡。

颜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被阳光直射,照的尤其的疼。可是还是笔挺挺的站在院子里,如果不是为了顾忌对她好的李静姝,颜忱恨不得此时跑上去,一把推到李婉兮,然后对着她拳打脚踢。

这一站,便是站了整整一下午,落日十分,李静姝和宛姐儿从外头采购回来,寻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见到颜忱。

问了院里的小厮,才知道,颜忱被李婉兮给提溜走了,知道现在都没有回来。

李静姝和宛姐儿互相一看,不约而同的皱眉,糟糕,这被提溜过去,能有什么好事。

于是两人匆匆忙忙的又赶去李婉兮的院子,她院里的小厮,说小姐午睡还没起,不见客,再问他,是否早先被提来一小丫鬟?小厮说话支支吾吾,掩掩藏藏。李静姝知道,颜忱肯定在此被找了麻烦。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了李婉兮午睡起来,急忙忙的冲进院子,就看见颜忱的衣衫,已经由浅色转成了深色,想必是因为,不停出汗的缘故,人站在那里微微摇晃,站的不稳当。

嘴上有一丝丝的干裂,这脸,犹如发酵过的馒头,红肿的厉害。

李静姝看了一眼宛姐儿,就径直朝屋里走去,宛姐儿,则是朝着院中的颜忱走去,就在颜忱快晕倒的时候,一把扶住了她。

宛姐儿一看这架势,明显是在院中站了一下午,中署了,板着脸,转头对着刚才的小厮严肃地说道:“去拿一碗冰镇梅子汤来,还有哪些冰块。要是晚了些,主子怪罪,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请姐姐等,等下。”然后手脚并用的跑出了院子。

宛姐儿是一等大丫头,这去去一个扫院子的小厮,自然是得罪不得她的。更何况,自己的半个主子,二小姐此时也在。

宛姐儿拿起自己的袖口擦擦颜忱脸上的喊,仔细的瞧了瞧,颜忱的伤势,肿的不轻,怕是用冰敷,好不了,得用药。

才扶了颜忱坐到一旁,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是茶杯被扫落到地上,碎了的声音,“放肆,我李婉兮要做什么还要和你汇报嘛,你算什么东西。”

这李婉兮的声音,如此泼辣,任性,犹如市井刁妇,完全没有之前初见的那一丝较弱。

“不要以为你一个嫡女的身份,就以为我会怕了你,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刁蛮大小姐,能被太子爷看上,想必你母亲在背后砸了不少银子吧。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轻重。”李静姝冷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我娘,你以为你一个庶出的能嫁去祁府做正妻?”李婉兮也丝毫不让的说道。

李静姝轻笑一声,落座桌旁,自顾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抬眼对着李婉兮说道:“就算没有你母亲,我李静姝也能嫁的很好,努力下,太子侧嫔的身份还是可以拿下的。至于这祁府的正妻职位,我根本不稀罕。”

“笑话,李静姝,劝你最好别太得意,还是讨好我点,等我和太子大婚,我就是太子侧妃,如果将来太子继了位,好歹也是四妃之首,皇贵妃娘娘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我一招母凭子贵,还能当上皇后,到时候我要你怎么死,你都不知道。”这话,李婉兮有点言之过早。

“那你将太子妃置于何地,人家可是正妻,你嘛,顶多算个妾。”继续喝了口茶,李静姝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最讨厌妾室嘛,嫁了太子,你也就成了你自己最讨厌的妾,以后生的孩子也是庶出。还有最好别动我院子的人,毕竟你还太子还没大婚不是,谁知道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说罢,起身离开桌边,迈腿走了出去。

来到院中的时候,正看见宛姐儿在给颜忱的脸上敷冰块,颜忱正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冰镇梅子汤。用了冰敷,但是效果不明显,还是依旧红肿,李静姝心疼的问道:“走,回去,我们去上药,今天这笔帐先记着,之后秋后算账,总有她哭的时候。忱儿还有哪疼不?”

说起来,李静姝当日在街上遇见行乞的颜忱儿,是意外,连续几日遇见是巧合,之后带了她回家,确实有意安排的。这事儿还是裘五爷给她提的,说是如果再见到,就收了做丫鬟,不过别指使做粗重活,给些轻差掩人耳目就好。

刚开始,李静姝是疑惑的,以为裘五爷瞒着她,又看上了谁,还没成婚,就想讨了进府。不过很快就被裘五爷的解释给解答了。这人是起舞公子看上的,不过他不好出面,所以寻了她帮忙。

起舞公子和李静姝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只是因为中间多了一个裘五爷做枢纽,裘五爷要说起来,是起舞公子的好友,同时又帮着起舞公子打理一些事务。再来李静姝和裘五爷的私下见面,起舞公子都有帮忙打掩护,所以讨这个人情,也是应当的。

把人带了回来,也没真敢指使,就让磨墨什么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小丫头也是可爱的紧,不知不觉,李静姝也喜欢颜忱这个小丫头。这人在自己这里受了伤,说起来也交代不过去。

下午的这段小小一插曲,真的是小小插曲,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终是没有被瞒住,才事发,这飞鸽传书就到了颜府,这邻里街坊的,脚程距离自然比外省快很多。

按照惯例,有关颜忱的消息,基本都是一前一后飞到两个地方,皇城内也没落下。

站在前厅的人,手里捏着信条,目光从下到下,瞬移,也就十几字:

院中罚站,脸挨两掌,红肿中暑,李婉兮。

“啪”的一声,捏着信条的那只玉手拍到桌上,似乎不觉得疼,可是确是满脸的怒意,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只听得玉手的主人,一声怒腔:“李婉兮,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