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震惊四座的神转折

“我相信衣儿的为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说这话的是郑国公。所有目光都转向他,但见他站起身,正气凛然地地维护月轻衣。

那些闺秀无不羡慕妒忌恨,月轻衣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郑国公还这般维护她,太气人了!

她究竟有什么好,能让郑国公一心一意地待她?

月绍谦忽然想起,月轻衣可是郑国公看中的未婚妻,倘若这厌胜之术一旦定案,那么她岂不是不能嫁给郑国公了?或者,郑国公还会娶她吗?可是现在,郑国公似乎挺维护她的。

郑国公对月轻衣的维护,多多少少让月绍谦松了一口气,郑国公到底是耿直的。

月轻衣倒是没料到凤凌天会说这样的话力挺自己,心里颇为感动,除开儿女私情,这样的朋友可以称之为死党了。

“月尚书,老夫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凤凌天语声清朗,借此向众人宣告:月轻衣是他看中的未婚妻。

原本,月绍谦责怪自己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让郑国公当众表示他与轻衣的关系。这下好了,郑国公自己说了,而且这种方式、这样的说辞恰到好处。

然而,月绍谦又想到,倘若这件事真是轻衣所为,那么轻衣必定要受罚。那么,郑国公还会不会坚持迎娶轻衣这丫头?倘若他反悔了,那么岂不是失去了郑国公这个东床快婿?

想到这儿,月绍谦拿不定主意,太难办了。

月冰烟冷目旁观,倘若沈氏能扳倒月轻衣这小贱人是最好的了。

不过,以这小贱人的本事,要扳倒她,只怕不容易。

“母亲,老爷,衣儿诅咒我,倒是不打紧,可是母亲您年事已高,可禁不起折腾。这万一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如何是好?”

沈氏担心事情有变故,连忙又说了一通,然后下令道:“还不把人带下去?”

四个婆子上前来拿人,月轻衣深邃的眸子跳跃着染了昏黄色泽的寒芒,“陈嬷嬷,还请仔细看看桃木人偶,当真是祖母和母亲的生辰八字?”

陈嬷嬷下意识地看手里的桃木人偶,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震惊得面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郑国公走过去,一把夺过两个桃木人偶,当众念出桃木人偶上写着的生辰八字。

“第一个的确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另一个是五小姐的生辰八字。”赵嬷嬷道。

“啊……怎么会这样?”

沈氏看见陈嬷嬷变色大变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没想到竟有如此的神转折。

北影寒嘲弄道:“闹了半天,原来月夫人没有被诅咒啊,被诅咒的是老夫人和月五小姐。莫非五小姐用厌胜之术诅咒自己?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沈氏的脸惨白如纸,手臂微微的发抖。

怎么会这样?陈嬷嬷明明说那丫头亲眼看着良辰和佳期把两个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的,怎么会变成那小贱人的生辰八字?

“从挖出桃木人偶到现在,母亲未曾仔细看过桃木人偶上写了什么,就笃定上面有母亲的生辰八字,莫非母亲有未卜先知之能?”

月轻衣语气和婉,声音却冰冷如雪。

众贵宾皆知,这件事要发生逆转了。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道:“陈嬷嬷带人搜查别苑,正巧,舅母发现桃花树下的土有古怪,正巧,挖出一只锦盒,正巧,锦盒里有两个桃木人偶。这么多的巧合,是不是太巧合了?好像母亲早已知道桃花树下埋了东西,是不是,母亲?”

“是嫂嫂发现的,不是我。”沈氏强装镇定,一定不能让这小贱人翻身!她抬起胸脯,一身正气地说道,“那个写着母亲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的确是在别苑发现的,你抵赖不了。”

“这么说,那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也是我做的?我不要命了,这么诅咒自己?”月轻衣似笑非笑地瞪着她。

不知为什么,沈氏觉得她森冷的笑意似一条阴毒的小蛇钻进脚底,令人胆寒。

月轻衣陡然变得疾言厉色,咄咄逼人道:“母亲用厌胜之术诅咒祖母和我,然后吩咐人暗中把桃木人偶埋在别苑的桃花树下,栽赃嫁祸,将诅咒长辈、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母亲,这招好高明啊,把祖母咒死,令我获罪,真是一箭双雕。”

沈氏咬牙否认:“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若不是母亲,母亲看都不看,如何知道桃木人偶上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月轻衣冰冷地盯着她,凌厉而强势。

“我……”沈氏辩无可辩,惊出一身冷汗,“是陈嬷嬷说的,陈嬷嬷看了。”

月轻衣不理她,转身面对月老夫人和月绍谦,“祖母,母亲,我有人证。”

这时,佳期扭着柳絮带上前来。柳絮是别苑做粗活的粗使丫头,洗衣清扫什么的,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见柳絮,沈氏的眼眸划过一丝骇然,虽然竭力镇定,但十指克制不住地颤抖。

“柳絮,良辰看见你把两个桃木人偶放在锦盒里,然后把锦盒埋在桃花树下,有没有这回事?”月轻衣狠厉地问,不是那种凶巴巴的逼问,而是那种天生的凌厉霸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是。”柳絮跪着,低着头。

“你为什么把两个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是夫人和陈嬷嬷吩咐奴婢做这些事……陈嬷嬷说,只要把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诅咒的人三日之内必定会暴毙身亡……”柳絮声音低弱,畏惧得不敢瞧沈氏一眼。

“柳絮,你胡说八道!我哪有吩咐你做这些事?”陈嬷嬷气愤地叫道。

柳絮的身子剧烈一颤,吓得面色发白,“老夫人,老爷,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议论声如滚沸的油锅炸开,众贵客都在议论月家的当家主母竟然做出诅咒老夫人、诬陷庶女的事,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凤凌天问道:“你是流光别苑的丫头,为什么要做残害主子的事?月夫人要你做你便做吗?”

她回道:“奴婢的爹爹身患重病,没有足够的银两买昂贵的药材。陈嬷嬷说,只要奴婢为夫人做这些事,夫人便给奴婢一百两。有了一百两,奴婢便可以买上好的药材医治爹爹。”

听了这些话,沈氏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也害怕得厉害,但更多的是愤怒。

想不到那小贱人策反柳絮,要柳絮反咬自己一口。

“母亲,老爷,我根本没有吩咐她做这些事,我真的没有……”沈氏挤出眼泪,声嘶力竭地哭喊,“衣儿这是诬陷我啊……”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这叫诬陷吗?”月轻衣痛心疾首地说道,“母亲,你把祖母、父亲和满朝文武都当傻子吗?母亲,你不仅让柳絮埋两个桃木人偶诬陷我,还把长寿龟弄死,让我不得祖母欢心。之前,祖母刚去宝山没几日,母亲就大肆操办我的婚事,让我和大姐在仓促之间同日出嫁。你精心安排了一出‘上错花轿’的意外戏码,让我嫁入李府,让大姐嫁入长公主府,甚至要谋夺祖母为我准备的嫁妆。”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真心让你出嫁的……”沈氏面容扭曲,极力辩解。

“你身为庶女,身为小辈,怎能这样质问嫡母?”工部尚书沈淮山再也忍不住,断然喝道,维护胞妹,“绍谦,我妹妹的为人,我信得过!”

“淮山,这……”月绍谦为难道。

“祖母在宝山修行,我怎能仓促出嫁?若我要出嫁,不应该让祖母一起开心吗?”月轻衣可不管什么庶女、嫡母的,冰冷地逼问,“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得住我?”

“心慈,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何在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仓促让染儿和衣儿同日出嫁?”月老夫人满面怒容。

“我……”沈氏泪雨涟涟的脸庞看来分外的凄惨,解释道,“母亲,媳妇去观音庙求签,解签的大师说染儿和衣儿的婚事最好是在五月操办,倘若延迟,便会夫妻不睦……”

“母亲,且不说那件事,就今日之事,母亲用厌胜之术诬陷我,置我于死地,你还不承认吗?”月轻衣柔音铿锵,晶黑的瞳眸寒色迫人,看似柔弱的身躯实则蕴藏着巨大的潜能,“今日满朝文武皆在此,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要逼问夫人了,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吩咐柳絮这么做的,与夫人无关,夫人什么都不知情……”陈嬷嬷哭喊道,“老夫人,老爷,是奴婢……要杀要剐,就冲着奴婢来……”

沈氏哭成泪人,一副饱受诬陷、伤心欲绝的模样。

月绍谦重声道:“把这贱婢拉下去!关入暗房!”

两个侍卫上前,拽起陈嬷嬷就走。

沈氏看着那些贵妇、闺秀议论自己,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嘲讽、鄙视、轻蔑、看笑话,应有尽有,像一把把小刀刺来。想到自己经营多年的当家主母形象一朝毁于一旦,沈氏无与伦比的恨,恨不得立即将那小贱人碎尸万段。

沈氏是沈淮山的胞妹,他不忍心她受此羞辱,更不愿沈家女儿出这么大的丑事,成为京城心肠最坏、最蛇蝎的当家主母。他皱眉道:“绍谦,既然那贱婢认了罪,这件事就到此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