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换上男装的苏梦蝶唏嘘,躲在外面偷觑,还真要较量一场不成?她只是要小惩大诫,加上贪玩的性子,刮了公羊余庆的胡子,咋就闹这么大?天呐,连左相都赤红了眼,早知如此,她死也不敢这么做。

傅云澈能压住他们吗?否则敌人还没打来,内讧都要你死我活,这无疑是自己人给南越致命一击!

好不容易吓退大曜国,要让天下知道,南越的内部这般不和谐,谁还会忌惮?自己人都管不好,谈何打天下?

怎么办怎么办?她就是想用最轻微的方式教育教育公羊余庆的,没有要他们内斗啊,怎么办,双手紧紧交织,要是因此南越倒了,她就是千古罪人。

对不起那些爱戴她的百姓,越想越害怕,就算傅云澈不杀她,她也会自愧而死的。

擦擦冷汗,几句话而已,闹到要叫人的地步,文官自然不是武官的对手,输了后,里子面子都过不去,会对武官产生芥蒂,怨恨,这是战乱时期的忌讳。

大伙闻言,这才意识到陛下还在此,心中大骇,一同转身跪地

“陛下恕罪!”

万俟神枫环胸斜倚桌旁,不等傅云澈发话就严厉的道:“你们这是在给夏兰国演一出内斗的好戏吗?演得不错!”说完还慵懒的拍掌。

欧阳战云垂头,想起方才,确实有些不应该。

傅云澈敛去淡笑,俊朗的面孔此刻看不出一丝的表情,怒意被极力的克制着,最终还是拍案而起,指着下面跪着的群臣惊天怒吼:“看看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还有那些等待着你们夺回疆土的百姓,他们不惜自己忍饥挨饿,将大批大批的粮食运到此处,而你们在干什么?在面临着随时亡国危险时,你们却在这里挑起内讧,他们养尔等何用?”

苏梦蝶都被吓了一跳,这家伙很少被气得恼羞成怒的,那声音,似狮吼、似狼嚎、似虎哮,吓得她都差点立刻匍匐在地了,见里面单膝跪地的将士们纷纷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傅云澈正值气头上,以免随口一句杀无赦,赶紧转身走为上计。

她永远不担心他会压不住场,太吓人了,且她就是那根导火线,她不刮了公羊余庆的胡子,就没人说他是文臣,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幸好傅云澈拦阻住了,否则到一发不可收拾时,她死不足惜,国家一亡,老百姓都会对她失望透顶,无人会保全她。

有些时候,她还是很感激那男人的。

傅云澈寡淡的瞅了门口落跑之人一眼,跑得还挺快。

“陛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左相说得对,末将管教不严,难辞其咎,自愿领五十军棍!”欧阳战云大喊。

公羊余庆还没从失去胡子中走出,听到这话,心里抽痛,正要自愿领罚时……

胡炳利仰头道:“微臣并非不讲道理之辈,既然元帅都这般说了,微臣等心中再无怨言,陛下,九日后就要出兵,此刻不适合责罚大将,只希望元帅从今以后,好好教导他们,文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有你们长处,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用处,你们能做到的,我等做不到,我等做得到的,你等不见得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