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炳利老眼瞪大,想说什么,但又闭口不言,没有再前进,倘若此事当真,那他必须想好后才好面圣,以免说出大逆不道之话,既然大王已有决定,那么他绝不可劝阻,必须得附和他。

赵尧紧捏着拂尘催促:“左相,走吧?”

胡炳利抬手:“等等!”

来势凶猛,他得好好想想,不送走娘娘,可他无法对抗两国的雄兵,那是陷百姓于不顾,可送走娘娘,这成何体统?如何向苏老将军交代?苏国栋一把老骨头都能站出来说愿挂帅出征,保家卫国,如今各处开办私塾,那也是娘娘的功劳,婚宴上光凭一张嘴就令余若霖颜面扫地,得到了不少百姓的赞许,居士楼那事,几乎无人再提。

这个时候将人送走,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但大王不喜爱她,有意将其打入冷宫,一个冷宫妃子,能换来安宁,也不是不可,就是颜面上过不去罢了

大王真有这般厌恶娘娘?也是,洞房花烛夜都不曾踏足,既然如此,他就顺着他,可到时候要怎么说才能令大王不失尊严?

‘陛下,正所谓君有难而臣死之,方才是忠,何况娘娘也并非是去送死,夏兰王为人和善,定会好生爱戴她,身为王妃,能替陛下招来千军万马,是她毕生之福,将来陛下可对夏兰王诸多忍让,便可赎罪,对外宣称苏妃娘娘与夏兰王早已情投意合,不忍此女在后宫郁郁而终,忍痛成全,也算积德行善!’

对,就这么说,脸面可保住,人亦能合理送出,面面俱到,唯一的不足便是在娘娘心中他不如万俟神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走!”

“微臣胡炳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傅云澈闻言放下奏章,抬眸懒懒道:“平身!”

“谢陛下!”胡炳利吞吞口水,站起身,故作不解的举起朝笏:“不知陛下宣召微臣所为何事?”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并非惧怕,实在是不敢在君主面前说话怪异,忍痛忍的。

傅云澈缓缓搁下御笔,后十指交叉为难的瞅向老人:“是这样的,苏妃虽不懂宫中礼仪,但确实算得上一位贤良淑德的好王妃,成婚多日,寡人却并未善待于她,深感自责,今日万俟更是提出无理要求,倾心苏氏,丞相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胡炳利心头一惊,这个该死的赵尧,危言耸听,好在他留了个心眼,未率先开口,否则这不是满门抄斩之罪吗?暗自庆幸了一番才拱手:“陛下,娘娘天资聪慧,当日婚宴上大放异彩,折服了不少热血男儿,更是令第一美人羞愤得至今不出王宫半步,这等女子,哪个男人不心动?”

“继续!”果然,某男心情顿时颇好,嘴角有了淡笑。

赵尧傻眼了,一滴汗珠无声而落,这……怎么会这样?大王方才明明很生气又无从发泄的,忍辱负重的,不是想将娘娘送出?天呐,他猜错了?斜睨向君王,这个大王,他越来越读不懂了,以前太风平浪静,从未去揣测过君心,他一直以为他很懂这个男人,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不合格的贴身太监。

丞相不会放过他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