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摸着她“受伤”的嘴角,很温柔,很温柔,生怕碰疼了她。“俊儿,你的嘴角……”

不待他问完,她变笑着说:“父皇,我骗你的啦,我的嘴角没有受伤,好得很。”她一边说,一边活动着嘴巴给他看。

见她果真不像受伤的样子,便问:“那血是从哪来的?”

南宫俊不急着回答她,开口对着站在门外的冰儿喊道:“冰儿,你进来一趟!”

不一会,冰儿走了进来,先给南宫魅影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在南宫俊面前,听她差遣。

南宫俊笑着拿起冰儿的一只手,凑到南宫魅影眼前,说:“喏,这就是血的来处。父皇,俊儿是不是很聪明啊?”

南宫魅影果真在冰儿的手指上看到一个咬痕,如今还乌青着呢。

南宫俊轻轻将冰儿的手放下,笑着对冰儿说:“冰儿,对不起啊!让你受苦了!”

冰儿赶忙接道:“为公主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好啦,去吧!本公主绝不会亏待你的。”南宫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对她说。

冰儿给他们二人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南宫魅影轻轻地点着她的额头,笑着说:“你呀,真是一个精灵鬼!连父皇都要对你甘拜下风咯!”

“父皇是在夸奖俊儿吗?”她甜甜地一笑,靠进他温暖的怀里。

他抱住她,心情大好地说:“朕发觉,朕是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离不开你啦!”

“那父皇就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俊儿啊!父皇觉得可好?”

“好!”他很认真地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用俊美的脸庞温柔地摩擦着她散发着幽香的头,无比享受地闭着眼睛,陶醉起来!

暮色笼罩京城,乾王府处在歌舞升平之中。曼妙的舞姿,悦耳的歌声,优美的箫笛,飘飞的裙裾,排场要多奢侈就多奢侈。

今日,不知为何,五位王爷都齐聚在乾王府,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远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欢乐。这热闹欢乐的表象,只是遮掩罢了!

歌舞和民间经典戏码能翻上演,但是,五位王爷却没将一点心思落到那片热闹中去。他们在热闹表象的遮掩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今日,皇上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啦!他当着众大臣的面,毫不给咱们兄弟几个面子。他表面上是剥夺了浩儿们的藩王之位,他的真正用心是想削弱咱们的权力呢。”先发话的是乾王南宫乾。

“没错,大哥说得对!六弟早有将咱们兄弟五个赶尽杀绝的打算,今日削去浩儿他们的藩王之位,不过是除去咱们的第一步。接下来,还不知道他又要玩那一招呢?”坤王南宫坤说道。

“看来,六弟是想将整个天下都变成他的囊中之物呢!而我等的存在,对他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威胁,所以,他要先除之而后快呢!”盛王南宫盛恨恨地说。

“如此说来,六弟真的要不顾兄弟之情了吗?咱们和他,都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他真的下得去手吗?”发问的是世王南宫世。

其他王爷沉默,只有比他小几岁的麟王南宫麟回答他:“想想当初他怎么对待父皇的,就可以知道,他是否下得了手啦!父皇可是他的亲爹呀,他都能对他下得了毒手,更何况咱们只和他有着一半血缘的兄弟呢?南宫魅影从小和咱们一块长大,他的行事风格,咱们应该是清楚的呀,尤其是他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每每提到他,朝中大臣都会吓的浑身颤抖,那个时候,他才十岁。你们想想,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让那些身经百战的大臣们吓得脸色发白,他得有多恐怖?”

听了南宫麟这一番话,其他王爷瞬间沉默了。只有堂下舞乐依旧。

这股沉默,持续了好久,才被南宫坤打破,他站起身,猛地喝了一大碗酒,将碗往地上一摔,那巨大的破碎之声,让那些舞女歌女们瞬间停了下来,惊惧地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堂上的五位王爷。

南宫麟大声嚷道:“他,南宫魅影,杀父篡位,有什么了不起!向他这么残酷冷血的人,是会遭到天打雷劈的。”说完这些话,他扒着桌子,凑到南宫乾面前,大笑了两声,说:“皇兄,他南宫魅影现在坐的那个位置,可是你的,是你的!咱们兄弟五个帮你,把那个位置抢回来,怎么样?”

南宫乾干嘛捂住他的嘴,唯恐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他一边呵斥那些舞女歌女:“愣着干嘛?赶紧给本王唱来。本王没叫你们停,你们就不能停,知道了吗?”一边给其他兄弟使眼色,他们赶紧站起身,将南宫坤扶了坐下,给他倒了一碗醒酒茶。

那些可怜的舞女歌女们,值得哆哆嗦嗦地舞起来,唱起来。

南宫坤被灌了那碗茶水之后,酒醒了很多。不知所以然地看着给位兄弟,说:“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本王啊?本王没醉,一点都没醉!”他刚说完这些话,然后又凑到南宫乾面前说道:“皇兄,要是你当了皇上,那该多好啊!咱们兄弟几个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你们说,是不是?”

南宫乾不想再听他这番胡言乱语,赶忙对其他兄弟说:“给我再灌,直到他清醒为止。这番掉脑袋的话,他也敢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个兄弟又搬着南宫坤的嘴巴,使劲地又给他灌了两大碗茶水。只见南宫坤嘴巴里,直往外吐出茶水来。

南宫麟给自己斟了一碗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对南宫乾说:“大皇兄,其实,二皇兄这番话,句句入了皇弟的心窝啊!皇弟认为,咱们为何要这般委曲求全地苟活着,还不如咱们五兄弟联手,将六弟从那个本应属于你的位置上赶下来,让你来带领我们,这样的话,咱们才叫翻身啊!皇兄应当好好考虑皇弟这番话,而不是一味地逃避。就算不是为了咱们,也得为咱们的儿女想想。你看那个南宫俊,只因为她是六弟的女儿,她便可以趾高气扬,无法无天,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见谁不入她眼,便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处决了。你再看看咱们的儿女呢,处处被压制,处处被看扁,都快要抬不起头做人啦!看着,那叫个心疼啊!本王实在忍受不了啦!”说完,他将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泄着他的不满。

除了南宫乾和不省人事的南宫坤,其他几个王爷都认肯南宫麟的这番话,纷纷对南宫乾说:“皇兄,五弟言之有理呀!请皇兄慎重考虑!”

一直沉默着的南宫乾,各看了他们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你们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反抗六弟的事,只能说说了事。在他残酷的压制下,比咱们更不满的大有人在。比如前朝的臣相,太师等人,他们反抗的结果是什么呢,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我南宫乾,这一辈子,注定了和皇位无缘,何必还要做无谓的反抗呢?我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衣食无忧地活着,其他的,本王不做他想。本王在此,也奉劝各位皇弟,南宫魅影,咱们的六弟,他是一个魔王,千万不要去招惹他,要不然,下场会比臣相和太师还惨。”

“皇兄,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懦弱?难道你真的被他南宫魅影的威严吓着了吗?他是一个人,咱们可是五个,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吗?”南宫麟激动地对南宫乾说。

相对于他的激动,南宫乾反倒镇定很多,他说:“是的,他是一个,咱们是五个。但是,你是有兵权呢,还是有政权?你带过千军万马征伐沙场的经历吗?你杀个敌人的一兵一将吗?你曾经帮父皇处理过朝政吗?”

被他这一堆的质问,南宫麟瞬间哑口无言,沉默着生闷气。

南宫乾淡淡地一笑,说:“兵权,政权,咱们没有;上阵杀敌的经历,咱们没有;手刃敌人的一兵一将,咱们没有;帮父皇处理朝政,咱们从没有过。作为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该有的东西,咱们都是一无所有。就算将他赶下来了,那又怎样?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迟早也得败在咱们的手中。百年之后,咱们又有何颜面去见父皇?而六弟,他和咱们不同,他从小,便习得一身好武艺,八岁开始,便帮父皇分担国事。十岁的时候,便已是兵马大元帅,四处带兵杀敌阔疆,已经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十一岁的时候,父皇大病了一场,无心操持国事,很长一段时间,朝政都是六弟在处理,而且处理得很符民心,就连父皇都对他大加赞赏。本王想,也许从那个时候,父皇就有意将皇位传给他的。”

“那,咱们就让他如此压制着?”麟王沉默了好一会,终问出了这句话。

南宫乾沉默不说话,其他兄弟也跟着沉默。

南宫麟看看给位兄弟,再看看不省人事的南宫坤,无奈地叹着气。

南宫乾看向歌舞,对给位兄弟说:“今夜,本王只是邀请给位兄弟喝酒赏舞来着,谈话内容,也不过舞乐,并无其他,给位皇弟可明白?”

除了南宫麟在一旁喝闷酒外,其他王爷则点头附和道:“皇兄府上的舞姬歌姬皆属上乘,真是有眼福和耳福喽!多谢皇兄!”

见他们如此这般回答,南宫乾才稍微放心地笑了笑。

夜深时分,他们才各自散去。临走时,南宫乾特别叮嘱南宫盛,等南宫坤清醒后,好好给他“洗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