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这日是太后寿辰。

为了筹备寿辰,早在半月前就开始忙碌,另外还要接待前来贺寿的他国使臣。相较与表面的热闹,暗自里也进行着秘密布局,鹿死谁手,今夜便见分晓。懒

养心殿里静静的,春光依旧很好的照着院落,廊下摆了张长椅,若离坐着,楚惜墨就趴在她的腿上,那头刚洗过的长发乌黑浓密的顺着倾泻下来,她拿着精巧的象牙梳,一点点的轻轻梳理。

“明天你想做什么?”若离问他。

“明天……想和你一起出宫赏桃花!”他转了头,仰着脸看她,“三月桃花,一定开的很美,我有十年没看过了。”

“很快你就能再看了。”她抬头看着碧蓝的天,听着宫里的每一点动静,缓缓闭上眼,“明天,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是什么东西?”他问

“秘密!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她笑而不答。

夜晚来的很快,各式宫灯点亮,畅音阁的戏开演。

满朝大臣王公,各府诰命,皇上皇后及诸位妃子,又有他国使臣相陪。畅音阁上下摆放最多的就是牡丹,也有先早盛放的芍药,再加上其他各色品种花卉,放眼望去,灯光花海,绚丽缤纷又富丽堂皇。虫

太后很高兴,点了两出喜庆的戏文,其中第一出并非正规戏种,而是当下最流行的倡优戏。这种戏类似于小丑角色,一般是由侏儒矮人扮演,腰间挂鼓独唱,或者两人搭配,小鼓加大鼓。戏词并不正统,而是以乡间俚语为多,但特别能逗趣。

若离坐在四妃之下的位置,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目光眺望远处的刘牧,那样自信而轻松的表情,难道对于眼下的局势没有一点感觉?她不信!

“姑姑,这戏真好笑!”小桃站在身后说着,周围也全是笑声。

她抬头看看戏台,表演正到精彩之处,后面的正戏第一出就是小和春戏班,梅沐枫照例是主角。也不知以后这小和春戏班会不会遇到麻烦,不过,既然梅沐枫不说担心,想必也早有后路。

第一出戏结束,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声音的来源地是阅是楼。

他的脸色突然间很不好,额头还一直出细汗,似乎很难受。若离赶紧跑过去,想看看究竟,却被早一步围拢的众人堵在外面。别人都是后妃,她又不能强行将人推开,正在焦灼,刘牧走了过来。

“宰相大人,皇上……”刘婉容站起身,将众人支开。

“我看,是皇上旧疾犯了,不如先回寝宫休息。”刘牧着挥手,身后早有两名面生而精壮的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皇上。皇后本欲随行,刘牧阻拦道,“今日是太后寿辰,皇上身体不适不能陪同,皇后怎么能一并退席?各位娘娘也回座吧!我看皇上只是需要休息,没有大碍。”

几个女人相互看看,别无他法,只得回座。

若离早惊的忘记反应,想到孙青淮曾说过的话,立刻明白,刘牧是要软禁他

!那刚才……他到底是怎么了?想的心慌意乱。张眼寻望,林燕南在,孙青淮也在,司徒霁云也同样,既然如此,想必事情没有被发现,不过是刘牧想借机“光明正大”的以龙体欠安为由软禁罢了。

想着,她走到刘牧面前,行礼,“宰相大人,奴婢是否去伺候皇上?”

刘牧平定的看着她,突然笑道,“若离姑娘不用担心,皇上只是龙体欠安。对了,老夫听说前些时候你与林将军去踏春了?不是老夫爱管闲事,只是你们两个的确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宰相大人……”若离低了头,一面为林燕南松口气,却依旧为楚惜墨提着心。

“今天是太后的好日子,平日她老人家那么疼爱你,你总不能这么早就退席。上去陪她说说话!”刘牧含笑的声音不容抗拒。

“是!”若离只得遵从。

上到二楼,太后正听戏正听到高兴处,见了她,就让福安在身旁设了座。

若离告座,心绪不宁中打量她。

当年先帝去世的时候,她是二十多岁,如今也不过是三十五六,加上保养得意,足比实际年龄小上五六岁。其实对于太后,若离的感情很矛盾,若站在利益角度,她们是敌对的仇人,相同点就是双方都为棋子;若站在私人角度,若离很同情她,其实太后对她真的很不错,或许是出自寂寞关系吧。

“这紫枫唱戏,果然是好!”太后笑着夸赞。

若离点头附和,觉得有人盯着她,一侧眼,发现是福安!

收回视线,捧起茶杯喝茶,却对他的异样起疑。戏台上,梅沐枫的唱戏清婉飘零,这在安静的夜里,传荡的极远,不知今夜的计划,会不会顺利。

畅音阁里的人们并没有因皇上的离开而议论,或许是他们不敢议论,孙青淮把酌着酒杯,目光望向阅是楼上的人,招手身后的人,悄语两句。那人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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