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楚惜墨看她的眼神就明显不同,时常缠着她又亲又抱,对此若离是悔不当初。

雪又绵绵下了一日,第二天放晴,梅花映雪,更加娇媚动人。

现在是上朝的时间,若离站在太和殿旁偏殿的院子里看梅花,看了一会儿,依稀听到遥远的笛声。就快过年了,大概是宫里的乐伶在练习。就着笛声,她轻轻旋转了脚步,练习着几月前学到的舞步。

今天朝堂的热点是庆贺,司徒霁云已经搬师回朝,即将上殿接受封赏。不必说,晚些时候定有庆贺宴席,大概就是太后的梅花宴吧,梅花宴……若离的嘴角弯起好看的笑,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姑姑,这是什么舞?”突然小桃跑出来好奇的问。

“这个,叫雪舞梅花!”若离笑着回答,清灵灵的旋转,脚下衣摆卷起雪花飞散,颇有空灵飘逸的味道。

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抹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通往太和殿的道路上。若离停住,与之对视,是司徒霁云。他是一个冷寂的人,只是给她的都是如水温柔,让人根本不能忽视他的心意。

若离和他接触并不多,进宫前三次,进宫后……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他初次随父征战前一天,他悄然站在御花园的树下看她,虽然隐蔽的很好,可还是被她不小心瞧见;第二次是前不久上边关抵御西齐的侵犯,朝廷的送行仪式上,他骑在马上,在城门口仰头看城墙上的她;这次,他得胜归来……

“司徒将军,该上殿了。”一名太监从殿门内出来提醒。

司徒霁云点头,转身朝殿内走去。

“司徒将军比以前更英俊了呢。”小桃崇拜的和两个宫女议论,把朝廷内有名有姓的年轻才俊如数家珍的陈列一遍,听的若离直笑。

“你们几个,就会凑在一起磨牙,地方都打扫干净了吗?”若离故意冷声责问。

“打扫好了。”几人回答,虽然恭顺的垂首侍立,却因素知若离禀性,并不真的害怕,反而一起随着小桃戏闹,“姑姑,方才司徒将军是在看你呢,连上朝都忘记了。”

“又在胡说,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若离顿时沉声,严声警告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以后都注意了,否则哪天被人割了舌头都不知道为什么!”

一见她真的生气,几名宫女立刻怕了,忙说,“姑姑息怒,我们再也不敢了。”

“行了,咱们回去吧,散朝还早呢。”若离一转身,竟看到远远的宫道上站着朝阳公主。一身俏然的鹅黄如同她的高傲和尊贵,冷着眼,觑着一切,当彼此目光交汇,那张美丽的脸依旧满是冷傲。()随后,旋身离去

微微一声叹息,就所谓无巧不成书,该来的总要来,岂是她想躲就躲得开。

若离刚回到养心殿,还没进门就见玉珠匆匆走来,“小离,太后要见你。”

若离听了即刻与她前往慈宁宫。

路上,她问道,“玉珠姐姐,太后怎么突然要见我?”

“嗯……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玉珠以为她害怕,笑着安慰,“你别怕,又不是第一次见太后,何况,太后可疼你了。”

若离轻笑,问了句不相关的话,“玉珠姐姐,你去年就到了可以出宫的年龄,为什么不走啊?”

“出了宫,能去哪里啊?”玉珠无奈的笑笑,“一个女人,没有家,没有亲,也无钱无友,而且……也不一定能找个好男人,何苦要出宫呢。现在这样,我也满足了。”

沉默了一会儿,若离才说,“玉珠姐姐,能走就走吧,这宫里不是好地方。”

玉珠奇怪的看她,问,“小离,你怎么了?”

若离摇头。或许在外人看来,她的际遇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可她真正想要的,早就失去了。

到了慈宁宫,玉珠自然而然的停住,若离踏进了熟悉的殿门。

走过华丽的珠帘,一抹幽香袭来。在开启的窗户边有张黑漆长案,案台上供着盆修剪婀娜多姿的金花萼梅花,盆栽用料为玛瑙,雕刻成枯木状,上端嵌有零星叶形青玉,陪着盛放的梅花,颇有枯木逢春的意思。一双白嫩玉手在花枝上抚弄,手指上的镂空嵌丝珐琅甲套迎着外面的暖光,一闪一闪的耀着人眼。

“若离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免了,来,到哀家身边来。”太后笑笑,朝她伸出手。

“是!”若离即刻起身,扶住她的手,随着她的目光移动,笑着说,“太后这盆梅花可真好,不过,相比之下,倒是手上的珐琅甲套更夺目。”

“这个?”太后听了一笑,抬起手爱惜的看着,说,“这是昨儿才做好的,我看着也很喜欢

。还是你眼尖,换了别人都没瞧出个好来。”

“若离也是看梅花时无意看到,记得太后上次戴的是金面镶红宝玉的。”若离低眉说着,看着梅花蕊,猜测被叫来的目的。

太后拉她在一旁坐下,冰凉的甲套抬起她的下颌,含着莫名的笑,仔细打量她,“如今你也二十了吧?”

“是!”若离垂下眼。

“果然出落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若哀家是男人,也会喜欢得不得了。”太后松了手,依着软枕斜靠,立刻有宫女捧上茶来。轻啜了口,她接着说,“哀家前些时候特地拨了四名灵巧的宫女给皇上,他不满意吗?”

若离一听,赶紧起身,“太后亲自挑选的,皇上怎么会不满意。”

“哦。”太后轻笑起来,水亮的肤色根本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她让若离重新坐下,拍着她,暗示的问,“你可知道哀家的用意?她们几个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哀家的心意。”

“……是。”若离只能顺着答话,原本、这话该说给皇上听才对。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太后话锋一转,又说,“你与皇上自小一处长大,青梅竹马,皇上喜欢你也是正常的。小离,哀家也待你不薄,还记得你初次入宫哀家说过什么话吗?想必你也还记得。好好伺候皇上,既然那几个入了不皇上的眼,那就要你多费心了。懂吗?”说完她意味深长的又拍拍若离的手背。

“是。若离、谨记太后的话。”若离低头允诺,心思一片混乱。

“那就好。”太后满意的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向案上的梅花,“雪下的越大,这梅花开的越娇艳。今天司徒将军胜利还朝,刚巧是雪后初晴,哀家打算明日办个梅花宴,既赏梅花,也看戏庆贺。就选在畅音阁!明日可要好好穿戴,哀家赏你的东西也不少,别让人误以为哀家小气。”

“是。”看戏?太后……或者说刘牧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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