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凝神而发的敌人,后面是万丈深渊的瀑布,领君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几月不见,你的武功倒是更精进了。wwW。QUAbEn-XIAoShUo。coM”

她耸耸肩膀,做完这个动作才发觉是多么的象奚南,许是看他做久了,也成了习惯,片刻的恍惚后说道:“人总会进步的,只是不知你今天来此为何?”

领君一笑:“来见你,另外带个消息。”

她歪了歪头,洗耳恭听,他续道:“如若我们此时联手,骄阳一派再无活路,扫凤汉,退大齐,平王巍,事成之后,你将是仙门所奉的领君夫人,凤是千古女帝,岂不两全其美?”

“如若我不答应呢?”

“十万难民将会涌往未名村来,羽公主将会背上见死不救的名声,南方蛮族会越河北上,第一个目标就是你的未名村。”

她笑了起来:“我就奇怪为什么那些难民会直扑我这儿,原来是有仙门在后面捣鬼。”

“非也。”他才跨前一步,她的鞭影就在脚前划过印记,显出毫不相让的气势来,逼的他无奈后退,“只是你的名头如今在朝野间实在太响了,坐拥大军,天下地利,可说是小小土皇帝了。”

“所以说凤怎会容我活下来。”

纭舟的话并未引起领君的动摇,应道:“如果你答应了条件,自然会遵守约会,君无戏言。”

“可惜。”她摇头,“凤不可信。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盟约,另外,你今天来,也不仅仅是带个话吧。”

他双瞳一缩,随即坦然承认:“确实如此,如若你不答应,我还有个任务,必须杀了你。”

她轻轻问道:“你会杀我吗?”

风儿打着转飘过两人身间。天地瞬间停滞,直到领君的声音响起:“会……可惜。我真的很想看到你我间是不是有另一个结局。”

她叹道:“你我间最后终不会有结局。”

他不再发话,只是定定凝视着眼前地,一片叶子还未落地时,他的身影已经离开了悬崖边上,直扑纭舟。(〓3〓Z〓中〓文〓网〓&首&发)她后退半步,手中鞭子如蛇吐信般点向疾冲过来之人胸口,两人电光火石间已经拆掉数招。眼瞅着她右肩露出半个破绽,他却显出犹豫。

最终,他却还是一掌拍向她的破绽。也就是这招,决定了最后的胜负,当他的掌心按实她的肩头,后方劲风带着水气向他的背心切来,不用回头,他便已分辨出那是唐冰弯刀带出的螺旋劲气,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以个奇异地角度扭身让过,可身前纭舟鞭梢也已到了眼前。避无可避下只能苦笑着看那师父打造的钻石尖锋在身上划出长长地血痕。洒在地上血迹斑斑。

纭舟以己为饵,硬生生受了领君一常。脸色一抹艳红闪过后即是苍白如纸,显然那人并未手下留情,可是饶是他们这样设下陷井,仍是没有给他致命一击,江湖中确是难以再有他的敌手。

受了伤后他未再停留,转瞬间没入黑暗之中,悬崖边只余地上的点点鲜血和袅袅回声证明他曾经来过。

“小心南方蛮族……”

唐冰眯起眼睛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心中再次感叹这个敌手的强横,说道:“天小姐,此次我们失了机会,以后再想杀他便是难上难加,再加上……”

听到身后地咳嗽声,他转头一看,纭舟正大口咳血,急忙走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正要去找柳香来却被她一把拉住:“不要告诉其他人!”

他要反驳,却被她一拉衣领,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其他人!”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今天晚上布下陷井之事并未跟别人,如果被柳香他们知道了少不得又一顿唠叨,努力摆出平静的脸色,擦干嘴角地血迹,续道,“我没什么事,如果被他们知晓了,唠叨的心烦。”

唐冰犹豫了几许,还是应承了下来,跟着她身后回去家中,他本是护着太清过来,在这儿住了几月有余,太清怀着身孕基本上不出屋门,他哪能忍受无聊的深宅生活,把周边跑了个遍后,开始对这位传闻中地羽公主有了兴趣。

江湖传闻此女心狠手辣,好色贪金,凭着运气一路青云直上,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自唐冰第一次窗下偷窥时,却觉得她有些天真的过头,如这种想法单纯的女子,当真能走到这今天的地位吗?后来再接触时,却是被找了出来,未名村中俱是面熟之人,作为一个陌生人,他的脸孔实在太过扎眼,当纭舟与赵谦走进来时,他转了千百个念头,却就是没想到是来找他结盟,直到她说完仍是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事能让他惊讶了〓3〓Z〓中〓文〓网〓::首::发

后来化作卖货郎再接触时,他才看清她的真面目——不是那个冷漠看穿世情的女人,而是个在阳光下与他蹲在草地上,专注地挑选一些不值钱地小东西时女子,当她笑着比划那些粗糙的饰品时,眼中地开心却是真的。

等他再来时,就是赵谦去逝,一夜之间,她如同被暴雪淹没的松枝,痛苦的弯了下腰,后来,一天天的,一夜夜的,重新直起腰身来,顽强而又倔强的重新站立在凤汉大地之上。

盯着前面的苗条身影,唐冰轻声问道:“天小姐,您就这么走在我前面,不怕我偷袭吗?”

那身影连一分停顿也没有,似乎根本不在意般答道:“你如果真想要杀一个人,有谁能躲过?”

“有啊,领君大人便是其

她仍是云淡风轻:“可惜我不是他,再说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纭舟的尾音憋回肚里,散发着森寒的刀刃抵在她脖子前,唐冰浅浅地呼吸从身后传来,暧昧的姿势如同把她揽在怀里,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玩笑:“我可以用你的人头去投靠领君大人,毕竟前面太冲动了,帮着太清现在落得这个田地,您说是不是呢。天小姐?”

对着这随时会割开喉咙的利刃,纭舟却奇异的发现她并没有害怕的感觉。甚至能带着笑道:“你又是哪一派的?”

眼前拿刀的手僵了一僵,虽是立时恢复了正常,仍然没有逃过纭舟地眼睛,她离开他的怀抱,那弯刀也垂了下去。转过身来与那习惯于生活在黑暗中人道:“你果然不是太清一派地,仙门还真是个复杂的地方,谁都想来插一脚。”

唐冰微微一笑。收起弯刀做了个赔礼的手势,道:“这不奇怪,象这样的地方。在下都是时常能碰上同行,不过您倒是第一个看出来的,就冲着这点,您当得起我一礼。”

对于他地自大,倒是不出纭舟意料之外,这位杀手头子从一见面起,眼中就泛着一股子羁傲不逊的味道,她自然的受了他一礼,说道:“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哪一方地。骄阳?不会,她不会舍得把你放出来撞到我手上。凤?也不象。如果是她我早该死了。大齐?不会,那位老皇帝虽然是个绝情的人,但至少他儿子我照顾的好好地。私人恩怨?也不象,那只剩下……”

唐冰含着笑听她一句句分析下来,也不打断,如同在听故事般,见她停顿了下来,不由笑意更盛,问道:“只剩下哪里?”

“周渊。”

这轻轻的两个字吐出她的嘴唇后,他越发笑的灿烂,就象化身卖货郎时纯粹的,不掺着任何杂质的笑容般:“天小姐英明,我还与我家主人打赌,您什么时候会看出来。”

“打赌?”她似与他在聊天般,“谁赢了?”

“是我家主人赢了,他说,您终会先于看破我的身份,不过在下实在不明,您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纭舟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嘲笑般的说道:“我见过你地师兄,唔,或者说师弟?”

他恍然大悟:“您见过主人地暗卫?”

她点头,道:“在王巍皇宫,应该不算是亲眼见着,但是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和他们一样的气息。”

“天小姐果然是人中龙凤,在下佩服。”

她嘲讽意味更盛,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不用佩服,我也是刚刚发现,如果不是你靠我太近,我还真发现不了。”他怔了怔,无奈地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发现唐冰身份的三天后,纭舟接到了周渊许久未出现的密信,仍是他一惯的简洁风格,只有寥寥数字:我赢了赌,让你三千兵马。

还真和几年前一样不变,自大、自信、自傲,同时有着睥蔑天下的实力,纭舟有时候真想探查一番这个男人的过去,肯定精彩如传奇,当她忍不住把这个问题向唐冰抛出来后,他看向她的眼神象在看怪物。

“您问我?主人的过去?”

她平静的点点头,他便哭笑不得的说道:“先不论在下知不知道,您觉得就算知道了,会告诉您吗?”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她撇撇嘴,“我问下又没有损失。”

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不由苦笑起来,道:“天小姐,你问我这事,怎可能获得答案?”

“那,周渊是个怎样的皇帝?”

“玉树临风、潇洒不羁、温文尔雅、神机妙算、算无遗策……”

纭舟被他抛出来的一大串四字真言砸的头晕,听他一脸严肃说完,才偷了个空问道:“能不能说点实在的?”

他示意她附耳过来,等两个头凑到一起,才用鬼崇的口气说道:“其实,主人说话时经常唾沫星子四溅,所以你发现没,他讲话总是很短……”

纭舟看着唐冰悄无声息融进黑暗中的,不禁有些同情拥有这种属下的周渊。

先不论纭舟与唐冰间绵里带针的日常交流,外间的风浪是一浪高过一浪,数十万难民如蝗虫般往这边涌了过来,羽公主急书朝廷要求拨粮拨钱拨人马,甚至语带威胁,惹的女帝大怒,民间的声望却一路上升,这之间的传闻一天三变,虽是不乏自己人的推波助澜,看着唐冰似笑非笑的脸,她也能猜出是谁在背后捣鬼。

大齐收了西北大片肥沃的土地,忙着消化吸收,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揩一下老邻居的油,周渊似乎打累了,用纭舟的话来讲“男人的数量死到正常水平线上了”,于是战争进入胶着期,按理来说,过不了多久各自鸣金收兵,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当纭舟呆在屋里一边逗天倩玩,一边听着柳香的叙说这些时,门外猛的闯进来一人,天晨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叫道:“小姐!南边的蛮族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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