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狠毒!张荣笙……”这是任风雷在最后的站立时刻咬牙发出的怒吼,只是话还未说完,他便轰然倒了下去,两只愤恨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久久没有合上。

邢豹等人在和任风雷苦战之时,忽然看到一个尸体飞来极快地向任风雷砸去,也都吃了一惊,连忙跳开,当他们忽然间看到笙哥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均是一喜,接着便都听到了任风雷轰然倒地的声音。

“笙哥!您太厉害了!”邢豹连忙走到了张荣笙身边,一脸兴奋地说道。自己十几个人苦斗了半个时辰的任风雷,竟如此轻而易举地被笙哥给撂倒了,邢豹等人自然对张荣笙更加钦佩。

张荣笙冷眼一扫场中还兀自苦战的十余个任风雷的手下,他大声吼叫道:“任风雷巳死!你们还在谁卖命!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声怒吼,笙哥会的众小弟自然立刻停手,而且剩下的大山等人也是一怔,停了下来,不断地喘着粗气。

张荣笙对这种效果很满意,他可不想和打仗似的,将对手杀个全军覆灭。要真将对手杀得一干二净,那这些尸体又要谁来收拾?此刻正好剩下了十来个人,完全有能力将这里“打扫”干净。

张荣笙大手一挥,冲众人叫道:“将受伤或是死去的兄弟们抬起来,我们走!”

此次大战,笙哥会完全以人数上的优势将对对方压倒了,**个打一个,就是铁人也得被打趴下了,而且笙哥会的众人又采取的是包围战略,先在心理上将对手震住了,因此笙哥会死了也才七八个兄弟,受伤的多一些,可总体上要比任风雷等众人强得多,任风雷一方只剩下了十来个能站着的,死了三十多个,那些没死躺在地上呻吟的,恐怕也没大多的活头了。这一战,笙哥可谓大获全胜。

众小弟尽皆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自己刚刚的战绩,张荣笙出了一口恶气,自然心情也是不错,一路上笑吟吟地与诸兄弟嘻笑戏骂。

等众人一回到酒楼,周如海便早巳为众人摆上了庆功宴,一层的大厅里足足摆了二十来桌,还有许多盛不下的小弟们,张荣笙便让周如海给了大家些银子,让他们去别处打打牙祭。自己则和邢豹等笙哥会里的骨干兄弟们,相拥上了二楼的雅间,里面还为他们准备着一桌丰盛的酒席。

张荣笙此时心情极好,自然酒兴大涨,与兄弟们换怀交盏,笑骂连天,欢声阵阵。

就在张荣笙等人酒兴正酣之时,忽然听到楼下乱轰轰的吵闹之声,似是打闹,可又听声音十分恼怒,而且吼叫怒骂之声越来越多。张荣笙等人不由得有些惊疑,周如海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慌急地向门外走去,可在他还未出门时便听到吼声更响。

众人不禁凝耳一听,除了些乱糟糟的吵闹之声,还搀杂着许多怒吼:

“你们凭什么要抓我们?你们这些浑蛋!凭什么要抓我们?我们到底是犯哪条律*了……”

“混帐!你们这些刁蛮之徒,刚刚聚众闹事,伤人无数,竟还敢放肆地在这里吟酒作乐,我们抓的就是你们……”

张荣笙等人听得如此吼叫,皆吓得脸色一变,酒醒了一半有余,许震远最是机灵,他见周如海出去了一会儿也不回来,连忙站了起来,打开临街的窗子,向下望去,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时,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嘶哑着声音大叫道:“笙哥!楼下……楼下有好多捕块公差啊!他们正在往我们龙凤酒楼里钻呢!有好多,好多,一百不止,他们……他们是来抓我们的!”

“妈的!这群王八蛋!平时也没少赏他们银子,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给我们找起事来了!”胡大胖气得一拍桌子大怒道。

邢豹也蹭地站了起来,叫道:“笙哥!我马上去察这事,看看到底是谁他妈的竟敢与我们笙哥会作对!”

“你们都他妈的给我冷静些!你们这样大吼大叫的,反而会自乱阵脚,中了敌人圏套!”张荣笙安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色,大怒道。

这时周如海也急忙忙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惨白的脸上又是恐惧又是焦急,他跑到张荣笙身边,喘着粗气道:“笙……笙哥!您……您赶快带豹哥几个兄弟走!外面……外面来了一大群捕快,他……他们都叫喊着笙哥和我们这几位兄弟的名字!你们……你们趁着外面的兄弟阻拦这些捕快的功夫赶快走!要不然就晚了!”

“老周说得对!我们得赶快走!既然这群捕快能叫出我们的名字,就说明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整我们笙哥会!我们先出去避一避,等风平Lang静了,再回来找出那个人算帐!”胡腾这时也立起来说道。

张荣笙听完众人的分析,不及细想便厉声道:“事不宜迟!大家跟我撤!”

一面说着,张荣笙带头向门走去,可他刚一出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弟,那小弟一脸焦急模样,见到和自己碰撞的人是张荣笙,脸上的惊惧更甚。

这时周如海连忙从张荣笙身后挤了出来,他一巴掌打在那小弟脸上,骂道:“慌什么慌!那捕快难不成还能把我们吃了吗?快说!后门那里怎么样了?”

那小弟被打得有些发楞,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喘着气道:“后门……后门那里也有捕快!而且人数还不少呢!”

“什么?”众人一齐大吃一惊,暗道这人好绝,竟然算计得一丝不露。要说他不是针对笙哥会的,谁也不会相信!

周如海虽然吃了一惊,可他略一沉吟,一咬牙又道:“可恶!没想到这暗中捅我们笙哥会刀子的人,竟如此工于心计,也罢!笙哥,你们跟我们来,我们去密道里逃走!”

“密道?太好了!我们快走!”张荣笙一听如此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一面对周如海说着一面向前走。张荣笙早就听说过龙凤酒楼有个密道,只是听老周说,这个密道经年不用,废弃日久,里面又脏又乱,因此便没想着去里面看一看,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大用场。

张荣笙随周如海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周如海虽然体型肥胖,可此时脚步却是轻便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儿便带众人来到了厨房里,他对一旁的两个小弟道:“去!把灶台的铁锅抬了下来!”

张荣笙恍然,原来这密道竟然是藏在灶台下面,果真是个高招,料谁也想不到那又黑又脏的灶台竟还是个密道所在。

果不其然,周如海待小弟将那个铁锅抬下来后,便弯腰下去,伏在灶台上,手上用力,忽然灶台上缓缓翘起一块木板来,接着两名小弟一齐用力,将木板抬了下来,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来,张荣笙朝里面望了一下,只见洞里面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周如海见打开了密道,急忙对张荣笙道:“笙哥!快下去吧!我们那些小弟坚持不了多久的!你们下去后,我就将盖子盖上!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张荣笙见周如海事事算想周到,若不是他,自己这次绝难逃命!他不禁有些感动,重重地在周如海肩上拍了一下:“好兄弟!保重!”

话一说完,他转头向洞里钻去,周如海感受到笙哥对自己的关切,也不禁地呢喃道:“保重!笙哥!”

这时邢豹等人也赶忙向里面钻去,待众人都钻进去以后,周如海才命人将铁锅好生盖好。然后他整了整衣冠,昂首向外面走去。

“快搜!绝对不能让张荣笙逃了!”还没等周如海走出去,迎面冲出了一群捕快,带头的一名捕快道:“你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吗?”他见周如海着服鲜艳,身躯肥胖,一副富贵模样,所以才这样问道。

周如海作大惊状道:“我……我就是!怎么了?今天生意特别好,所以我一直在厨房忙活,不知几位捕快大哥来小店有何贵干?”

那几名捕快狐疑地向里面扫了一眼,对周如海嚷道:“你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哟!这不是周老板嘛!好些日子不见,您可又发福了啊!”一个领头模样的捕头看到周如海随众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立刻笑说道。

周如海听得声音耳熟,抬头一看,立刻笑道:“原来是杨头大驾光临!小弟我有失远迎,恕罪!见谅!”见到那杨捕头笑着凑了过来,周如海又连忙紧走了几步,凑到杨捕头耳边小声道:“杨兄弟!你我素来交往甚好!怎么今天竟带人公然在我的店里闹事呢?这还叫兄弟我怎么做生意啊?”

杨捕头听周如海如此相问,连忙小声回道:“这事可怪不得兄弟我!可能你那本家张荣笙得罪官府里的人了吧!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上面的旨令,要我们急速捉拿张荣笙及其同伙!上命难违!兄弟我也不想这样呐!”

周如海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长长地“噢”了一声,又对杨捕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全赖杨兄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