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张荣笙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他轻蔑地扫过任风雷等人,又厉吼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任风雷看着张荣笙傲然不惧的模样,不禁又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此人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这么硬气,难道他真的有能以一敌十的高超武艺?还是有什么阴谋?可到了此时巳是箭搭在弦,不得不发,他一咬牙厉声道:“臭小子!你够狠!到了现在还他妈的这么硬!我一会儿倒要看看,你那身骨头有没有你这嘴巴硬!兄弟们!抄家伙!给我上!”

“快走啊!笙哥!这群人没有人性的,我们快走啊!”此时的四龙子已然被吓得六神无主,他看着对方那五六十名大汉纷纷从腰间摸出尖刀斧头等物,只觉得两腿发软,虽然嘴上说着“快走”可两脚丝毫迈不开一步。

“好!今天我就要让你们见识一下笙哥会的厉害!兄弟们都给我出来!”张荣笙此时脸上的冷笑更加灿烂,大声对周围吼叫道。

“笙哥会?你是笙哥会的人?”任风雷此时才恍然大惊,难怪这小子这么硬气,原来竟是黑道中人,而且还有笙哥会做后台。虽然笙哥会是个新近成立的帮会,可发展势头迅猛,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便一统了整个城南,其实力决不容小觑,更为离奇的是传言创建笙哥会的那个龙头大哥诡辩过人,阴狠狡诈,计谋百出,许多人都折在他的手上。

任风雷想到此,惊出一身冷汗,可他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希望眼前这人千万别是笙哥会里的什么骨干人物,只要他是笙哥会里的一名小弟,那凭自己在金陵多年的关系,还是能与笙哥会将这点小事抚平的。想到这里任风雷脸闪过一丝狠色,从一旁小弟手上拿来了一柄砍刀,厉吼道:“兄弟们!给我上!先把眼前这个小混混给我砍死了再说!”

“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忽然从西面街道涌来了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闪亮的砍刀或是小斧,声势浩大,吼声震天,一眼扫去,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人,带头一名大汉,身躯魁伟,浓眉大眼,相貌凶悍,手上提着一把尺长铁棍,带头吼叫着向这里走来。

这时任风雷脸颊上冷汗涔涔,握着砍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发颤,忽然他的旁边的大山大叫道:“雷爷!你看那边——”此时就连大山的声音也有了些怯意。

“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从南面街道也涌来一群青年,个个意气风发,神情激愤。和南面的众人一样,每个人手里提着砍刀小斧等利物,领头一名青年小伙,眼大有神,目光如炬,杀气腾腾,手上提着一把半尺长的砍头,也带头吼叫着向这里走来。

任风雷看着又从南面冲来了一群人,而且一眼看去,也有百十来人,吓得脸色惨白,牙齿发颤,就在这时孟二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喘着粗气大叫道:“姐夫!东面……东面也……也来人了!”

“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这时从东面也涌来了一群带刀大汉,个个形神凶煞,吼声连天。带头一名身高体胖的大汉,象是一座小山一般,气势骇人,双手各自提着一把笨重的宽斧,巨目圆瞪,也带头吼叫着向这里走来。

“雷爷!雷爷!北面……北面也……也有——”这时又有几名小弟惊恐地对任风雷叫道。

“咣铛!”任风雷手上的砍刀落到了地上,任风雷满脸惊恐之色,冷汗如雨,滚滚滑落他惨白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又移到了北面。

“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谁敢伤我笙哥……”这时只见从北面也如潮水般涌来一群大汉,和前面一样,也是人手一物,带头一名大汉,额宽鼻挺,刚毅的脸庞上凶狠毕露,虽然赤手空拳,可从他那精壮魁梧,剽悍铿锵的身躯上,也能看出他那惊人的爆发力。

张荣笙冷笑地看着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不巳的任风雷等人,虎目之中射出一种谁与争锋的傲芒。

“笙哥!您没事吧?”这时邢豹、许震远、胡大胖和胡腾也来到了张荣笙身前,一齐恭声问道。

张荣笙洒脱一笑道:“辛苦了!各位兄弟,我能有什么事呢?天底下能伤我张荣笙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哈哈……”

“哈哈……”邢豹等人听张荣笙打趣,也纷纷大笑不巳。

“笙哥?你……你是笙哥会老大笙哥!”任风雷如蒙五雷劈顶,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张荣笙,又是恐惧又是震惊。

“蒙兄弟们厚爱!都称在下一声‘笙哥’!不想竟被任兄给认了出来,惭愧惭愧呐!”张荣笙皮笑肉不笑的调侃道。

“你……你就是城南老大笙哥?”站在一旁的孟二吓得两腿一软,跪到了地下,对着张荣笙连连叩首道:“小孟二有眼不识泰山!误撞了笙哥,还望笙哥恕罪!望笙哥恕罪……”小孟二只是一味地磕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张荣笙一眼。

张荣笙不屑地扫了孟二一眼,心里暗道:你这软骨头,刚刚还横得要砍死我,现在一听到我的名头,竟吓成了这般模样,典型的小人!老子今天就要拿你小子立威!让象你这样的臭小子们都知道知道我笙哥的厉害!

他脸色平淡如水,不起一丝波澜,淡淡道:“小孟二!你过来!”

孟二一听张荣笙要他过去,身子一震,双眼瞪得极大,恐惧地看着张荣笙,虽然他有一万个不情愿,可在巨大的恐惧支配下,他还是缓缓蹭了过去。

张荣笙待孟二来到自己身前,猛然提起一脚用尽全力踹到了孟二面门之上,接着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孟二嘴中传出,孟二接连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了下来,双手狠命地捂着面门,从他五指缝不断有鲜血溢出。

任风雷看得心里一惊,脸上隐隐泛起一丝怒气,可他又强自压了下去,低头闷声道:“笙哥如此可解气了么?小孟二他年纪轻少,不知礼数,冒犯了笙哥,笙哥给他一点教训,也就算了!看在我老雷的面子上,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张荣笙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呼痛不巳的孟二,他用手轻轻掸了掸裤腿上的尘星,不屑地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面子很大吗?刚才是他妈谁说要先把我砍死的?”说到最后,张荣笙声调陡然提高了数倍,吼声吓得任风雷一方的小弟不禁一震。

任风雷没想到张荣笙竟这么狂妄,自己好歹也是在金陵混了多年的有名有号的人,竟如此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他强忍下胸中熊熊燃腾的怒火,低声道:“刚刚是我的不对!现在笙哥打也打了,骂了也骂了!您老就高抬贵手,放了我这小舅子吧!”

张荣笙眉毛一扬,轻蔑地看了任风雷一眼,淡淡道:“就这么放了你们,是不是太简单了?这样吧!看你们那可怜样儿,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给我跪下来,在我周围转三圈,每转一圈就叫一声‘爷’!一圈转完,我就放过你们!”

邢豹等人皆听得心里暗乐,心想笙哥整人的花样还真是新鲜,这等损人的花样也想得出来,这简直比要了任风雷的命还要难受。在道上混的,全凭一个名节,名节不保,以后谁还看得起你?象任风雷这种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大哥级人物,要让他做出这种名节不存的举动,的确是个极其为难的要求。

果然任风雷一听完张荣笙的话,“蹭”地就立了起来,他粗犷的脸庞象火烧般通红,脖子上的表盘根根凸起,显然巳是忍到了极点。

“雷爷!您不能呐!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我们就是死,也不能看着您老受这委屈!”

任风雷虽然怒火大炽,可毕竟在道混这么多年,“忍”字诀还是小有所成的,他抬手阻住靠前的大山,不要他再说话。任风雷怒目注视着张荣笙,一字一顿道:“笙哥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呢?”

此时张荣笙却抬头看着天上,仿佛一时之间对天上的朵朵白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任风雷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悠然地看着天上。

邢豹见笙哥这般模样,瞪了任风雷一眼,吼道:“你只管说你是跪与不跪!少他妈跟我们笙哥讨价还价!”

任风雷猛然听到旁边的邢豹对自己一通怒吼,他眼中刚刚仅存的那点希望,此时已然消失怠尽,接着眼中充斥的则是无尽的怒火,他没去看旁边的邢豹,只是盯着正前方悠然观天的张荣笙。虽然张荣笙此时只是一脸的平静洒脱,可在任风雷眼里,却更象是恶魔的狰狞面孔。

他又扫了一眼四面涌来的笙哥会众人,愤恨地沉声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我任风雷出道走镖二十余年,见过黑道暴徒无数,从来就没怕过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决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