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周如海,那在城南也是无人不知的主,黑道白道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在这城南一带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见周如海满脸不悦,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身边的小弟,连忙向张荣笙使眼色,示意他身后来了大人物,张荣笙那机灵鬼,如何听不到身后来了人,可他根本不以为意,翘着二郎腿,手上这时把玩起了手边的一个小茶杯,丝毫不给身后那人一点面子。

这周如海在平日里遇见人那都是别人上赶着给他说话,就是黑道的混混头子,那也得对他礼让三分,他一见张荣笙这般样子,讶然一惊,心道:“看来!今天是来了个大人物,莫不是城里来的人?不会呀!就算是城里来的人,也应该先往我这里通告一声,不会这么莽撞就过来呀!

他心下疑惑,对张荣笙愈加不解,他暗哼了一声,上前恭声道:“这位大哥莫急,要吃什么随便说,老弟这不是来侍候您来了么!”

张荣笙心里暗道:老油条!他嘿嘿一笑道:“哎哟!让您侍候如何当得起呀!这不是让小弟难看嘛!”

说得客气,却连转身都不转,说你自己难堪,我看比他妈谁都潇洒!周如海上来便被张荣笙耍弄了一番,心里怒极,却是更加弄不清,张荣笙的底细,他忍住怒气道:“不知这位大哥驾来何处仙府,哪里宝地呀!”

呵!张荣笙心里暗笑:你小子终于憋不住了!想套老子的底细,有那么容易么!他哈哈一笑道:“小弟不才,乃是陕南四大天王之末的盖世天王,人称侠义路人知的无敌小霸王,世居啸黑山,山上有我八百九十一个忠勇小弟,只因我闻听金陵是块宝地,今日特来此游玩一番!”张荣笙妙口生花胡乱地吹道。

这一通话说完,周如海是什么表情,张荣笙没看到,可眼前这十几个小弟,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外星人般看着张荣笙,心里皆是一样的唏嘘:难怪我们的张老大气宇不凡,胆略超人,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心里对张荣笙的祟拜一下子升到了极点。

张荣笙脸皮何等之厚,在众目睽睽之下,笑不改面,悠然自得,后面的周如海经过多少场合,在黑道白道上摸爬滚打多少年,早巳炼就了火眼精睛,哪里象张荣笙面前的这些小弟好骗,可却是被张荣笙这天马行空的一番自我介绍弄得更加糊涂,又看看张荣笙那副无所畏惧的坐派,顿时对张荣笙更加深了一层神秘感,心叹,碰到张荣笙这般一个人,也算是自己倒霉,赶紧让他吃了饭,离开这里算了,真要是闹出什么事来,万一这小子真是什么“天王”之类的狠茬,那自己可就栽了。

想到此,他面色也不似刚刚那般恼怒了,对着旁边一挥手道:“呵呵,原来这位大哥来头如此之大,是小弟冒犯大哥了,还请恕罪,现在就请大哥点菜吧!这顿饭就算我请大哥的了!来啊!让大哥点菜!”

张荣笙哈哈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向没占人便宜的习惯——既然兄弟诚意如此,那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嘴上说得客气,可他早巳转过了身子,一把抢过那小酒保递来的菜谱,理直气壮地看了起来。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无耻之人,小弟们暗自咋舌,那周老板却是气得吹鼻子瞪眼。

张荣笙一连点了十几个最贵的菜,最后他实在看不到还有什么贵点的菜时,这才悻悻然把菜谱递了过去,嘴上还一面说道:“就这几个菜好啦!我们随便吃点就好啦!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负了兄弟你这番情义!”

周如海气得恨不得上前踹上他两脚:点得全是最贵的菜,竟还恬不知耻地说随便吃点,竟好象是自己求他吃的一般。

“小许——”这时张荣笙看到了在周如海身旁的许震远,不禁失声叫道,只见许震远鼻青脸肿,嘴角溢血,显然刚刚被人暴打了一顿,可许震远却丝毫没在意这些,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敬佩地看着张荣笙,刚刚自己老大的潇洒坐派,全被他看在了眼里,来之前许震远还在担心,会发生什么冲突,现在看来,张大哥比自己想得要厉害多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哥不可斗量啊!

周如海面色难看,他深知许震远的底细,刚刚见他换了老大,而且还那么嚣张,他本与邢豹乃是至交,因此才小小地教训了许震远一番,他嘴巴张了张,正要说话,猛然一点大手极快地拿住了自己脖子,他刚想大叫,却被那只大手借势向下一按,只听“蓬”地一声,周老板的大头狠狠地撞到了桌面上,生生把桌面撞到裂了条缝,鲜血缓缓溢了出来,只一会儿,周如海的半个头上全染成了红色。

那只大手正是张荣笙的手,他一面按着周如海在桌上撞了一下,一面吼叫着:“他妈的!竟敢动老子的兄弟!”

这周如海虽与黑道上交往甚多,可是却从来没参与过与人打斗,被张荣笙这猛地一击,早巳吓破了胆,连声叫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打震远兄弟,那只是个误会!是个误会……”他大眼珠来回转动着,想着怎样稳住张荣笙。

就这个空里,许震远见大哥为自己动了手,热血上涌,“蓬蓬”两下,跟周如海过来的两个手下瞬间便被他打倒在了地上,众小弟一见张荣笙和许震远都动了手,立刻蜂起向那剩余的几人打去,他们人少,而且领头又被人家打了,哪里还有心思打架,只一会儿,周如海带来的七八个手下,全都被打得满地打滚,求饶不巳。

张荣笙听周如海向自己饶命,冷笑道:“你小子当他妈老子我是吃素的吗?今天你若是不给出我点交待,老子不但要把你这猪头给砸碎了还要把你这鸟酒楼烧了!一面说着手上又加了些力气。

周老板疼得龇牙裂嘴,连忙求道:“大哥别恼,有话好说,一切都好商量……”

张荣笙一把把他提起来,挨近自己冷冷道:“以后,你这酒楼由我照着了,也就是说,这龙凤酒楼是我的场子了!每月给老子一百两银子的月钱!听到没有?”

众小弟听了,顿时吸了口凉气,在这龙凤酒楼收保护费,那可是城南自史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就是邢豹等人,也没这个能耐,顶多也就是在这白吃白喝点罢了,在这收保护费,有这个胆量的混混头子在城南还真找不出来。

周如海这时才清醒了过来,原来你小子是盯上了老子的酒楼!这可是他的**,平日里邢豹那些人在这白吃白喝便巳是让他心疼不巳了,现在却让他还要交保护费,这可让他如何忍下心来。

可张荣笙那微微发红,如同野兽般的目光射在他身上,他根本不敢与其对视,仿佛那目光便是一把利刃,对视一眼,便会把自己的眼睛划破,他心里暗惊,这人好生厉害!自己与邢豹交往日久,可从来没见过他身上有过如此的霸气与狠劲。

张荣笙见他犹豫,嘴角微一上翘,他另一只手倏地从许震远腰间摸了把匕首,众人见状大惊,可又不敢上前阻拦,那周老板一见张荣笙还要对自己动刀子,更是吓得大声叫喊起来。

只见张荣笙,一手提着他的头,另一手持刀从桌底下猛然向上一插,刀是好刀,只一用力,便透过了桌面,在裂缝处利刃闪铄着丝丝厉光,看得众人心里发紧,张荣笙这时又猛地拿着周老板的头向下按去。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几个胆小的立刻把眼睛闭上了,那周老板更是吓得如杀猪般一阵惨叫,使尽全力反抗着。

“你再叫一声试试!”一句冰冷的声音在周老板耳畔响起,正是张荣笙,他脸罩冰霜,目光犀利,看着周老板,周老板立刻禁声不敢再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他的头已然触到了那透出桌面的利刃。

感觉冰刃刺头,自己只要再松一口气,那利刃便要穿脑而入,周老板浑身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更让他恐惧难当的是张荣笙那野兽般的眼神,在他的眼神里,自己找不到丝毫的怜悯,透过张荣笙阴冷的眼眸,周老板仿佛看到了无尽暴唳的血红和森森的白骨,骇人至极。

张荣笙嘴角扬起,冰冷的声音又是周老板耳畔响起:“你到底从不是从?”

周老板咬得牙齿吱吱作响,浑身略略发抖,他毕竟也是见过许多场面的人,哪能被轻易吓着,他心想,你再厉害,也只不过是要吓得我妥协而巳,我便咬定牙齿死也不从,看你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我?他心里瞬时转过万千想法,竟自始至终,竟没有说一句话。

就连许震远等人,也深深被周老板的这份定力所折服,心想,也就是张大哥这般的人吧,要是我的话,根本拿他没办法,这可是一场心理巅峰对决,拼的就是最后谁沉不住气。

张荣笙也没有说话,只是他脸上那阴冷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可在周老板眼里,那就是一场恶梦,一场刚刚拉开序幕却无尽痛苦的恶梦。

张荣笙缓缓将他的大手向下压去,自始至终,竟一直保持着一丝微笑,可那微笑,却比野兽的厉吼还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