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笙叹息着将头垂了下去,不忍看着吴小姐血溅兰亭。可就在此时,吴兰儿听到平儿的叫喊,脸色一肃,身轻似燕,一个雀掠,飞出了亭子,也就在她飞出亭子时,纤手一探,将放于亭边的宝剑抽了出来。

之后的吴小姐势如飞鹰,呼啸而出,仗剑向平儿抛出的那块木板飞去。带动得一身白纱猎猎灌风,柔美之中多了一丝刚厉。

也就在十数丈的高空中,吴兰儿快剑飞舞,娇柔的身躯幻成了一条轻盈的美人蛇,飞转腾挪,麻利娴熟,之后,只听一阵“劈啪”之声,那块木板被吴兰儿飞剑削绞,渐渐地化成了漫天的木块,飘荡在吴兰儿身周。

吴兰儿这时的剑挥如练,只见剑影,不见剑身,盈盈娇身变幻多姿,仿佛急舞空中的仙女,身周的木块渐渐变成了更小的块滓,再接着变成了木屑了……

这时的张荣笙也怀着一种“沉痛哀悼”的心理,缓缓抬头,想看绝世美女死时的最后一眼,可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乖乖呀!吴丫头升天了?可看着吴兰儿的身体在慢慢降落,张荣笙这时才意识到这丫头在用剑削木屑。

没想到这丫头竟还有这等绝活,在确认了吴兰儿身后没有钢丝系着之后,张荣笙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看来这下有救了!张荣笙刚刚因为救美无成的失落一扫而空,喜滋滋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完全没有一丝无能救人的羞赧。

要不是担心吴兰儿听不到的话,张荣笙早就就放声喝彩了。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吴小姐的高空表演,心中对吴小姐的“喜爱”更进了一步。

随着空中的木屑缓缓落地,吴兰儿奋力连挥几剑,莲足也轻轻落到了地上,她将剑收起,细嫩的俏脸上显得有些发红,还微微有些气喘。

这时平儿早巳跳了过来,她手上还端着一杯沏好的香茶,见大小姐落地,她连忙将茶端了过去,并将剑从吴兰儿手上取下,兴奋道:“大小姐又进步了!这下劈了九百七十八剑,马上就要突破千剑之境了!呵呵!”

“千剑之境……”吴兰儿呷了口茶,淡淡道:“我从小便十分仰慕师傅她老人家的十丈千剑,那诡异出奇的快剑,是我追求了多少年的境界,如今终于能有所突破了!可剑法高深玄奥,也不知道师傅她老人家如今又练到什么境界了!”吴兰儿出神地低语道,柔波似的美眸中充满了向往。

“唉呀!快要突破了是好事呀,小姐您怎么还发楞啊?”平儿看着吴兰儿出神的样子,凑上前去,将她身上的碎屑拍了拍,道:“小姐您身上好多木屑啊!快,快去温泉池洗个澡吧!顺便也放松歇息一下!”

“哦!嗯!”出神的吴兰儿被平儿一阵吵闹惊醒,她看了一眼自己浑身的木屑,下意识地轻“嗯”了一声。

嗳!这么好的表演怎么给停了?难道是因为没观众喝彩么?张荣笙失望地看着渐渐消失的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算了!人家都散场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之后张荣笙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里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里愈发对这个神秘的山庄好奇起来,为什么山上只有女人,而没有男人呢?而且还只允许人上来,不允许人下去?这分明就是严重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嘛!

“老子要起诉!老子要控告你们!”张荣笙愤愤地低声叫道。

可他也明白无论多么高等的社会也有它不合理的地方,人世间根本就不存在至善至美的东西。尤其是在这种完全没有一点法制观念的古代社会,看着周围高竖的围墙,张荣笙心里隐隐冒出了“软禁”两个字眼。难道要老子抛弃兄弟,舍去老婆,在这女儿国呆一辈子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想起刚刚的吴兰儿还有那个被自己调戏遁逃的小慧,张荣笙心里才有了一丝安慰,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有点太用强了吧!你当老子是没设限的QQ号吗?想加(嫁)就加(嫁)!

就在张荣笙没好气地“宣扬法制”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小姐,您慢点!”之后便是一阵翕簌的脚步声。

“大小姐?”张荣笙闻言吃了一惊,他连忙钻到了一团冬青里,不一会儿便看到两名女子来到了走廊里,并直向这里走来。张荣笙定睛一看,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人却是刚刚“表演”舞剑的吴兰儿!

吴兰儿竟是这女儿山上的寨主?看着渐渐走过的吴兰儿,张荣笙对自己这个发现又是欣喜又是震惊,喜的是这里的主人,果然是自己的熟人;惊的是,没想到堂堂的妓院花魁竟还有这样的另一重身份。

张荣笙心里愈加对这个神秘有才的吴大花魁好奇了,心里暗道:这女子太不简单了!不但长得貌美如仙,而且才艺过人,更难得的是还有一身“演杂技”的武功。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张荣笙脑海里画满了问号。

刚刚练过剑的吴兰儿俏脸有些发红,挺翘的琼鼻上还有一些细汗,她一面用小手向脸上扇着凉风,一面急快地走过了张荣笙身旁。

“好熟悉的香味啊!”张荣笙深吸了一口吴兰儿走过后迎面扑来的阵阵香风,细细地品道。貌似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对了!张荣笙脑中闪过一丝亮光,想到就在自己来时的那件衣服上,也有这样的香味!

想起自己早晨起来时松垮的衣服,还有吴兰儿仗剑舞空时的凌厉强悍,张荣笙怔怔地低声道:“难道……难道老子被吴兰儿给**了?想着大小姐特意派来自己的那四个侍候丫寰,张荣笙愈加坚信这一点: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自己刚从牢里出来,身无分文,所以被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吴大小姐啊!吴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呢?张荣笙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吼道:就算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也不能这样对我吧!你这样做,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性侵犯!太离谱了——你想要的话,你跟我说,我完全可以考虑给你的嘛!

待得吴兰儿和丫寰平儿走得稍远一些,张荣笙“蹭”地从冬青丛里钻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瞪了二人一眼,将嘴里叼的那根不知名的小草颈吐掉,之后便“大义凛然”地跟了过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张荣笙摸在二人身后,渐渐来到了一处到处都是嶙峋怪石的小山道里,而且不时从里面冒出一些水汽,让张荣笙大感新鲜。

就在张荣笙疑惑不解之际,忽然听前面那个叫“平儿”的丫寰叫道:“好了!终于到了!我把要换的衣服还有花瓣皂粉都放这里了!小姐您慢慢享受吧!奴婢先出去了!”

享受?张荣笙一听这个字眼,立刻来了精神,看着从前面腾腾冒起的一阵阵热气,他眼睛一亮,低声道:“难不成这吴大小姐蒸桑拿来了?没想到山上竟还有这等好地方,说实话,我也有好久没蒸过了——不知吴小姐介不介意一起蒸下,张荣笙骚骚地想道。

“哦!平儿!你别走!你在这里……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吴兰儿看着转身要走的平儿,忍不住叫道,她四下里扫了周围一眼,显得有些不放心。

“您又怎么啦?小姐!平时您不都是一个人洗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再说了,这里这么偏僻,哪有人啊?就算有人也都全是女人,您怕什么嘛!不怕,不怕,我先出去玩了啊!嘻嘻!”平儿一面说着,一面放心地嘻笑着出去了。让躲在山石后面的张荣笙不住地夸道:“这小丫头分析得太对了!”

吴兰儿见这小丫头一肚子玩心,她连叫了几声,见呼喝不住平儿。她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幽幽地道:“你这就知道玩的小丫头!谁说山上没有男人?现在就有一个坏到家了的男人……”她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四处张望了几眼,见实在无异常情况,她这才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那里如此僻静,想那爱使坏的张公子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说不定他还在梦里会他的小情人呢!”

回想到昨天张公子会情人的梦呓,吴兰儿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可之后她又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张公子的梦里,也许永远都不会的………难道我真象师傅说的那样,中魔障了吗?为什么老是对他放心不下?唉!明天知道这样是没有结果的,想他也没有用,还是算了吧!怪只怪我天生就不可能和张公子走到一起,还是把他默默地放在心里好了……”

吴兰儿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最后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弯腰伸手试了下身前的温泉,之后便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早已躲在山石后面,找好了观察点的张荣笙此时正是急不可耐。要不是刚刚见识了吴小姐那非凡的武艺,他早就忍不住上前“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