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精一听到寇知府的怒喝,立刻叩头不迭道:“是!是!小的知罪,小的这就说!这就说!当日带我们去明府街闹事的,是豹哥还有胡哥,对了还有远哥……”

“什么?你说得这些都是什么人?”寇知府听到瘦猴精如此招供,立刻惊声问道。

就在寇知府疑惑之际,他旁边的一个衙役,连忙凑到了寇知府身边小声道:“这些都是笙哥会的骨干人物,我们这次捉拿的就是他们,可都被他们给逃跑了!”

“胡闹!你说这些人干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此次闹事的主犯!我是问你,是不是这张荣笙带你们去的?”寇知府这时也才回过神来,立刻急声对瘦猴精说道。

我晕!这个寇老丈人是墙上锭钉——认准了我就应该当那首恶了!张荣笙听得大汗,他愤愤地瞪了寇知府一眼,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一个愤恨不平的声音。

“大人!哪有您这么审案的?既然证人已然说出了首恶是谁,您怎么还引导着他冤枉人呢!”只见寇莹莹一脸的不平和急切,冲寇知府嗔叫道。

“放肆!本府审案,岂……岂容你来教训我?你且退下,本府自有分寸!”寇知府见寇莹莹此时竟出来大鸣不平,暗自又吃了一惊,可他回头一想,自己也确实问得有些过分,不免有些悻悻,可被自己的女儿加部下如此教训,他如何下得了台,只能强撑一下门面将寇莹莹斥了回去。

张荣笙没想到这丫头竟会为自己出头,不禁心花怒放,向寇莹莹揖手道:“谢寇捕头为在下辩驳之恩!寇捕头坚持正义,不畏强权,主持公道的精神,实在令在下感动不巳!”一面说着他还向寇莹莹挤了挤眼睛。

寇莹莹听到张荣笙大拍自己马屁,立刻变得玉脸羞红,可她对张荣笙拍马屁的功夫巳经有了深刻了解,因此直接将他这番没一点营养的话过滤掉了,只是轻“呸”了一下,低声嗔道:“用得着你来拍我马屁?你这坏人总是那么讨厌!”

就在二人嬉闹之时,堂上的寇知府却是在凝眉沉吟:“难道张荣笙真是被冤枉的?可他明明是笙哥会的老大啊!难道真是有人要陷害他……”

“大人!切莫被这狡猾之徒巧言蒙蔽了!”忽然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只见陈师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后堂转了出来,一面走一面喘着气道:“大人,今日若是放过了那张荣笙,我金陵将再无安宁之日啊!”

陈师爷?张荣笙看得一惊,心里暗道:怎么这老头还没死?可他听着陈师爷止不住地“诋毁”自己,自然也十分恼怒,他忍不住怒声道:“陈师爷何苦如此冤枉草民!你一无证据,二无证人,却口口声声说我是那罪大恶极之人,难道冤枉人便是那作师爷的本分吗?”

“你休要跟我狡辩!我可对你犯得那些恶事,一清二楚!只是一时还没个头绪,否则,老朽一定将你绳之于法!”陈师爷颤巍巍地对张荣笙喝道,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再与张荣笙下面交锋,只是一味地咬定张荣笙的罪责。

“陈师爷!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要您在后堂好好休息的吗?”寇知府见到陈师爷愤愤走出,不禁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让他在一旁坐好。

寇知府见二人又开始了一阵辩驳,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可不敢大意,连忙出口阻止道:“你二人切莫如此争辩,公道自由本府主持……”

“大人——”就在寇知府说话之际,忽然从堂外传来了一阵急叫。

众人皆吃了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神色慌张的捕快,焦急地跑了过来。

寇知府见有人打断了他的说话,吃惊的脸色有些不悦,沉声道:“你有话好好话,慌什么?”

那捕快被寇知府怒喝了一阵,立刻镇定了一些,他扫了一眼周围众人,又快步走到了堂上,凑到寇知府耳旁,小声说道起来,引得众人好不疑惑。

“什么?”那捕快话还未说完,只见寇知府立刻惊怒起来,他惊疑地看着那捕快道:“他们到了哪里?”

“就在衙门口!”

寇知府微一沉吟,立刻道:“速速请他们进来!”

“是!”那捕快一得到寇知府旨令,立刻飞奔而去。

张荣笙看着这个奇怪的插曲,不禁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他看到旁边的寇莹莹也疑惑地紧蹙柳眉,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解,忍不住嘿嘿低声笑道:“寇小姐家里来亲戚了!”

“呸!你家才来亲戚了呢!”寇莹莹见这坏人又来调笑自己,不禁白了张荣笙一眼,似喜似恼地嗔道。

就在张荣笙和寇莹莹说笑之际,忽然他看到堂外院中走来了两个身披白麻,一高一低的两个人影。

“哦!是他们!”张荣笙猛然看清来人,不禁失声叫道。只见来人中有一个白皙机灵的少年,另一个则是成熟温婉的少妇,二人皆脸含悲愤,眼中噙泪,显然有什么冤枉之事。

张荣笙当然认得此二人,这二人正是那纪容舒的妻儿!虽然时隔几天,可张荣笙对这母子二人可谓印象深刻,那少年伶牙利齿,机灵礼教不说。那个少妇却是留给了张荣笙更深刻的印象,当日一见,张荣笙便被这个妇人那成熟妩媚的风韵吸引住了,此时虽见那少妇玉脸含悲,可那精致的五官,丰满的体态,还有那华贵雍容的气质,都让张荣笙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认得他们?”寇莹莹见张荣笙恍然的模样,惊讶地说道。可随即她又看到张荣笙眼睛瞪得溜圆,yin光四射,不住地在那妇人身上来回扫荡,她心里立刻升起一丝无名之火,跺了下脚,怒嗔道:“你这坏人看什么?”

“哦!没事,没事,我只是发现,隔了两天不见,那纪郎中的儿子竟又长高了许多!嘿嘿,孩子跟我们不一样,几天不见就一个样!”张荣笙听到寇莹莹的娇嗔,感觉到这丫头话里的浓浓醋意,连忙收起一脸的**,打了个哈哈道。心里暗暗吃惊不巳:没想到这丫头竟吃醋了!看来以后欣赏美女,一定要谨慎才行,免得被醋呛着了。

寇莹莹看着张荣笙慌忙的掩饰,待到他将目光不舍地从那妇人身上移开之后,这才气乎乎地哼了一声,暗道:你死盯着人家纪夫人,会看到小兰长高了?哼!你这个坏人!没一点正经!

二人正说间,那安晴湖领着孩子已然到了堂上,安晴湖玉面如霜,不卑不亢,跪到了地下道:“寇大人!民女纪氏携儿向您叩首叫冤!我相公纪容舒,昨日回家,被人暗害于大街之上,冤屈似海,如六月之雪!还望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还我夫君一个瞑目”一面说着,安晴湖埋首哭泣起来。其冤情惨状,让人同情不巳。

什么?纪郎中给挂了?张荣笙虽然看到二人一身孝袍的打扮,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可如今听安晴湖哭诉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暗暗愤恨不巳,想那纪郎中对自己虽未有过徇私相助,可对自己却处处恭敬,在这大堂之上也就他对自己没有首恶印象。如今听到他的死讯,张荣笙不禁有些怒意。

这会是谁干的呢?张荣笙脑子里飞快想着纪容舒的死因,忽然他眼睛一亮,咬牙暗哼道:“万贞胡!肯定是你这个老狐狸!你见那纪郎中隐隐有帮我之势,便不惜将他害死。想那纪郎中为官清正,为人友善,不可能得罪什么强势人物,一定是你!万贞胡以狠辣出名,果然名不虚传!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寇知府听完安晴湖的哭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显然他刚刚便得到了这个消息,因此此时显得也不甚吃惊,可他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传来。

“寇大人!寇伯伯!您可一定要为我爹作主啊!我爹他平时总是教导兰儿正直作人,友善待人,以德服人,可他……他最终还是被那些坏人给害死了!寇伯伯,您作为金陵法首,若不惩治这帮为非作歹之徒,我爹将死不瞑目啊!”

张荣笙见这少年虽是满面的悲愤,可是言词犀利,晓理明众,以情动人,说得感人无比。他暗暗对这少年称奇不巳。

此时的寇知府也被少年说得感触至深,老脸含羞,一双老眼中也隐隐噙起了泪水,他用手一拍桌案,强自压下悲愤,朗声道:“纪晓岚!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过分伤心,本府自会严谨处理,一定还你们母子一个公道!你且不要啼哭,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你父亲死在街上的?”一面说着,寇知府摆出一副威严的脸色来,他为官多年,深知公堂乃是肃然之地,不能因为悲伤而影响公堂的肃穆与正气。

纪晓岚?张荣笙听得如雷轰耳,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电视上那《铁齿铜牙纪晓岚》一连拍了四五部,他虽然不怎么爱看电视,可也对纪晓岚这个名字听得极多。毕竟那个电视剧拍得太火了,他要是再不知道,那真是天外来客了。

这少年竟然叫纪晓岚?张荣笙吃惊不巳,可回头一想:可能是重名,大清朝这么大,可有名的大学士也就那么几个,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你给碰上了呢?嗯!八成是重名,张荣笙暗暗在心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