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荣笙看着诺儿哭得象是个泪人儿一般,心里也隐隐作痛。牢记的栏杆阻住了痛哭父女的相拥,老幼两代人无尽的泪水尽洒铁窗。张荣笙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曾经是那么地爱自己疼自己,可如今却是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张荣笙刚毅的削脸上滑过两股热泪,他猛地抹了一把脸颊,大叫道:“狱头!狱头!快开门!”

狱头知道有人在此探监,因此早就窝在一旁,记录着二人探监的时间,他可深知李家的财势,即使从他们身上拔根毛,也比从一般人身上刮层皮肥厚多了。现在他忽然听到张荣笙叫喊他,他先是一楞,可随即又连忙走了出去,道:“笙——张公子,可有什么事啊?”

张荣笙压抑着感动的泪水,一字一顿道:“打开门!”

“什么?”狱头不由得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气势凛然的张荣笙,无奈道:“张公子您不是为难小人吗?那大清律例上可是写得分明:凡探监者,皆在牢门外说话!不得进入牢房!你这不是要小的为难嘛!”

“坏大哥——”小李诺一听张荣笙要打开牢门,也吃了一惊,她微微止住了些哭泣,惊异地看着张荣笙,有些感动又有些欣喜。

“谁说要他们进来了?是我要出去!”张荣笙厉声吼道。

“您要出去,这好象……”狱头为难地看着张荣笙,心里叫苦不巳:笙哥呐!你这不诚心难为我嘛,你出去跟他们进来,能差多少?这让我怎么答应您啊?

“我要去茅房!”张荣笙理直气壮吼道。

众人皆吃了一惊,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上茅房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那是能随便乱叫的事吗?这人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小李诺听到张荣笙如此说,立刻羞臊地轻“呸”了一声,暗道:坏大哥也真是的,什么话也说得出来,一点也不知道羞人!可一想到张荣笙是为他才如此做的,小脸不免又浮起了一丝惊喜。

旁边的狱头也和众人一般,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嚅喏道:“这……这倒是可以!只不过您可得快点回来,我们这里有时间规定的!”

汗!你这小子到这时候了还想着那破规定!张荣笙和众人皆没好气地瞪了那狱头一眼,待那狱头将牢门一打开,张荣笙向小李诺挤了挤眼睛,便昂然向门外走去。

小李诺立刻领会了张荣笙的意思,趁他走出去的空,连忙也钻了出去,扑到了父亲怀里。

“这……这……”狱头看到有些失控的局势,立刻急得大叫道,作势欲将小李诺带回牢房。

这时旁边的李大少爷立刻识趣地拦到了狱头身前,将一大锭银塞到了狱头手里,又拍了拍狱头的肩膀。

狱头一下子便感觉到了手中银子的分量,他无奈地看着眼前众人,低声为难道:“这……李大少爷这如何使得?您……您可得快点,要是被上边发现了,我吃不了得兜着走啊!”

张荣笙被一名狱丁带着,走到了茅房前,那狱丁一指眼前的那扇木门道:“这里就是了!笙哥您请进吧!我在外面等着您,不过您可快点,要是迟了,我又得挨胡头骂了!”

张荣笙本来就没啥便觉,只是为了让诺儿父女团聚才想出此招,因此也毫不在意,大手一挥道:“别管了!我做事一向都很讲效率的!”话一说完他便推门而入。

张荣笙刚一进去,迎面便扑来一阵臭气,他捏着鼻子扫了一眼面前的“便器”,只见一道小沟,里面秽便充塞,那股刺鼻的奇臭便是出自此处。角上还放着一个木桶,里面盛着些“黄色**”,地面污秽不堪,湿迹点点。

张荣笙不禁有些呕吐的冲动,可一想到外面团聚的诺儿父女,张荣笙还是硬着头皮适应了一会儿,可又有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是开大还是开小呢?总不能就这么立着吧?

张荣笙强忍着窒息的难受,一咬牙心道:为了我们诺儿,开大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何惧也!

张荣笙鼓了鼓士气,便解开了裤带,蹲到了沟旁。他捏着鼻子将所有曾经到此一游的众人,集体“问候”了一下。可他现在没有一点便意,如此蹲着好不难受。

就在张荣笙咬牙切齿之际,忽听旁边一个茅厕门声开响,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接着便是一阵风雨交加稀里哗啦声响,张荣笙羡道:“兄弟!动作这么快呀!佩服佩服!”

接着便听旁边那个茅厕传来一声怒叫:“佩服啥?还没脱裤子呢!唉……”

“扑哧——”张荣笙忍不住大笑出口,他一把提起了裤子,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跑出了茅房。

等张荣笙回到自己的“双人牢房”时,发现牢门巳锁,老丈人等人皆没了影子,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香肩微抖,伏在被子上哭个不停。

张荣笙叫狱头打开牢门,轻轻走了进去,一把扶住小李诺的双肩,柔声道:“好啦!没事了,诺儿不哭了!”

诺儿猛然间被人扶住,娇身一震,可一听到张荣笙的声音,她立刻将身子扭了过来,满面泪痕,象朵带雨梨花一般,扑到了张荣笙怀里,大哭道:“坏大哥!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爹爹骂,也不会让爹爹那么生气了!都怪你!都怪你……”一面说着,小李诺不住用粉拳“温柔**”着张荣笙的胸膛。

张荣笙大力发扬“同情为本,理解至上”的精神,他对小李诺此时的心情十分清楚,在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别说和一名男子住进一个牢房,就是和一名男子牵一下手,那都是极其犯忌的大逆不道。这丫头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羞愤不巳那是自然的事情。因此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轻轻地抱着颤抖的娇躯,任小李诺将满肚子的委屈发泄出来。

过了也不知多久,小李诺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眼,向上面看去,却见张荣笙也正用一种疼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小李诺有些害羞,瞪了张荣笙一眼,嗔道:“你看人家做什么,还嫌害得人家不够惨吗?”一面说着,小李诺又狠狠地在张荣笙胸上捶了一拳。

张荣笙看着这丫头还是有些气恼,轻拍着她的香背,嘿嘿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呢!”话一说完,张荣笙又默默地在心里加上了“之一”两个字。

小李诺见他说得如此露骨,莹泪点点的小脸立刻袭上了一抹羞红,连忙钻到了张荣笙怀里,羞涩地低嗔道:“坏大哥!坏死了!”埋在张荣笙怀里的小脸上,还带着丝丝欣喜。

张荣笙看到小丫头又变得活泼起来,不禁会心地一笑,他低头看到一向刁钻蛮横的小丫头,此时竟羞得连小耳朵都成了粉红色,他朝那粉嫩的小耳朵上吹了口仙气,低声坏笑道:“坏大哥不坏,小李诺不爱!所以我还是坏点的好!”

“啊——坏大哥讨厌死了!”小李诺听到张荣笙的暧昧低语,又联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西门庆,娇羞难掩,使劲向张荣笙怀里拱去,小巧的樱嘴上翘起一角幸福的弧线。

张荣笙看到如今的刁公主,竟被自己调戏成了“羞公主”,暗暗忍笑不巳。

就这样小李诺温柔地拱在张荣笙怀里,而张荣笙则轻轻拍打着小李诺的香背,整个牢房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周围有阵“滴嗒”声不住地响着——还有那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神。

“坏大哥!你说一个女孩子要是没有人要的话,她应该怎么办呢?”就在张荣笙沉浸在怀里柔软的享受时,忽然小李诺幽幽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带着一丝伤感。

这丫头怎么净说些凄凉话?要是那个女孩子没人要的话,八成是个恐龙!要是个恐龙的话,这个问题还是真是有点难度。张荣笙狐疑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李诺,道:“傻丫头,没事说这些干什么?那些女孩子都是稀有品种,都是众男士的‘保护对象’,好好的谈这些做什么?”

小李诺本来是想听张荣笙给自己的答案,没想到却听到一串希奇古怪的名词,她有些嗔怒地在张荣笙腰间掐了一下,哼道:“坏大哥总是爱装傻,我不管,爹爹说我以后没人要了,你是一定要要我的!”

这算是威胁吗?张荣笙听得心花怒放,泡了这么多年的妞,还是第一次碰上主动要求被泡的!他嘿嘿笑道:“这怎么可以——不答应呢!傻丫头,我当然是一定要要我的小诺的!别人要是敢跟我抢,我还不干呢!”

“那坏大哥是答应了?”小李诺立刻急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丝丝难掩的惊喜。

这话说的,被一个女孩子追着求婚,我要是再不答应,那还是个男人吗?张荣笙笑着“嗯”了一声。

“不许反悔的哦?”

“当然!我做事,除了那些后悔的,从来就没后悔过!”

“那我们来勾手指!这样我才会相信你!”

“嗯!勾手指就勾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也不许笑!”

“呵呵……我不笑,我不笑……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