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过后,黑莉莎的身份更加神秘莫测,以及是什么人想要追杀她,都成了人们争相猜测的舆论谈资。

这些新闻报道里唯一一个有价值的线就是,郁江打捞出来两辆沉车,共有7人遇难,这7人都是外国人,身份尚待确定中。这些外国人追杀黑莉莎是为了什么?

令薛沐冰焦灼不安的是,白千影不见了,她没有再回桐花巷。那么究竟如何才能找到她呢?薛沐冰无奈之下,想起了朱心荷,或许只有她才能帮他的忙。

“你来的正好,薛沐冰,我正有话要问你!”朱心荷觉得薛沐冰来的正是时候,她正愁不知道该像谁证实报纸上的消息呢。她看了早间新闻和报纸,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这里面有薛沐冰的参与,所以,她有必要询问当事人:“昨天你也去了酒会?”

“你都知道了。”薛沐冰没有多惊讶,这个时代通讯传媒多么的发达,想要不知道才难呢,他直奔主题问道:“你知道白千影去哪了吗?有没有跟你联系?”

“一早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告诉我说这段时间有事要办,叫我等她的消息。”

朱心荷说完,突然换上一副怨懑的神态,拧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薛沐冰,我问你,是你当众摘掉了她的面具?”

“我是无心的!”薛沐冰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得知白千影和朱心荷有了联系,他便放心许多。

“唉……你是无心,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小白的!”朱心荷几乎是痛心疾的状态,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薛沐冰的心猛地一惊,瞪着眼睛问道。

“你要是不摘掉她的面具,就不会有人想要追杀她。她千辛万苦隐藏了将近25年,眼看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破茧成蝶,可是你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坏了她的大事,你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会功亏一篑?!”朱心荷完全是质问的口气,要是换做以前,她恐怕现在已经伸手掐住他的脖了。

“朱心荷,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她隐藏什么了?什么紧要关头?”薛沐冰脑袋发蒙,俨然被人狠狠地敲了几棍。

“薛沐冰,我真要被你活活气死!你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你妈和她妈关系那么好,你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关于她25岁有劫难的传言?”

“以前我……没有。前不久,我爷爷跟我说过,我才知道她25岁有一场血光之灾,可是,我不知……这和她的面具有什么关系呢?”薛沐冰越想越害怕,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仔细回想了一遍,才发现,的确是在他摘掉她面具之后才有人要追杀她的。

“其实,我实话告诉你,很早以前小白就告诉过我这件事,她把我当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一直替她保守着秘密。我想,血光之灾和她的面具应该没多大的关系,关系最大的应该是她的那张脸。你看到她的脸了?什么样?”朱心荷应该是思忖很久才下定决心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都告诉薛沐冰,这一场促膝长谈势不可免。

“我看到了,好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薛沐冰想起摘掉她面具后,那张谪仙一般的脸庞。

“你知道吗?白夜是她的身份之一,黑莉莎也是她的身份之一,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其实白千影真正的身份是黑莉莎,而白千影不过和白夜一样,是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你懂吗?”朱心荷压低声音,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懂。什么意思?”薛沐冰困惑至,他的确没有听懂。

“咦……和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我说你缺心眼好呢,还是说你少根筋?”朱心荷鄙夷道。

“多谢夸奖,其实我有点小弱智!”薛沐冰舔脸一笑道。

朱心荷摇摇头,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恨恨地说道:“你到底喜欢白千影什么?你对她完全不了解,还敢说你爱她?我真应该把她的事情全都告诉康以笙!”

“唉,别别别!朱心荷朱大姐姑奶奶,我求你告诉我,全都告诉我吧!好不好?”薛沐冰赶忙劝阻道。

“唉……”朱心荷呼出一口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前认识的那个黄脸浓眉的假小,那个白千影其实都是伪装的。她真正的身份是如今的黑莉莎,你看到的她的脸也是她真正的面目,她就长成那样的。阿懂?”

“啊?这怎么可能?那她们的身材和相貌也相差远了吧!”薛沐冰诧异道,他从未敢想象白千影还有真实面目,他的心里的她不就是那个丑丫头吗?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白夜这个身份,她连男人都能变,变成个丑女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她为什么要偏偏变成丑女?要是她稍微……也许我早就……”薛沐冰悔之不迭地说。

“哼!你这个家伙,我就知道你是以貌取人的!你完了!”朱心荷突然抱起胳膊,斜睇着他,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

“我……我以前可能是外貌协会的,但是后来在我和她离婚后,我就发现我早已爱上了她,那时候的白千影,想想她的眉毛也没有那么讨厌,习惯了反而觉得想念。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她的样,她生气的时候会鼓起包脸,挑着两条又粗又黑的大眉毛,眯着眼瞪着我的时候,蛮可爱的。我喜欢她身上总会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这些年,这种奇异的香味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无法忘记……”薛沐冰如实说道。

“打住!你确定你说的是白千影?”这下轮到朱心荷疑惑了,她伸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小白从来不用香水,她对任何一种化合成的香水都会过敏!”

“啊?她没用过香水?那她身上的香味哪来的?”

“那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你鼻出了问题!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她身上有什么香味!”

“难道说,我所闻到的,听到的,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薛沐冰仿佛被噎住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的鼻比狗还灵,怎能出错呢?

当他沉浸在对味觉的回忆中时,又听见朱心荷幽幽道来:“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容貌,即使花容月貌也难免会有老去的一天,她说过,如果哪个男人因为见到她的真容才爱上她,那么等到她人老珠黄时,那个人说不定也会同样爱上别的女人。如果是这样的男人,她宁可不要。所以,小白她这辈只希望能够遇见一个不因她相貌好坏也能真心爱她的男人。”

“说的不就是我么?”薛沐冰孤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一点点的沾沾自喜,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幸好幸好”,接着问道:“那你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

“你?我看有点悬!你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朱心荷毫不留情地一语中的,说的薛沐冰心里凉飕飕的。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她的脸跟血光之灾有什么关系呢?”薛沐冰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话题有点跑偏,及时更正道。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只听她说过,这都是她小时候有个老和尚给她算命说的,她不信,但是她爸妈笃信的很,他们二老从她小时候就开始拿她当男孩养,给她弄了那么一深入人心的造型。谁叫小白孝顺呢,听她爸妈的话,这顶着‘白女侠’的头衔活了20多年,也够憋屈的了。

“你想有几个女孩不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那时候那么喜欢你,无数次想象着假如你看到她的真容会不会对她的态有所改观,可是她没有勇气试探,她害怕你喜欢上她,害怕你喜欢的只是她的脸。”

朱心荷叹了一口气,那些曾经和白千影息息相关的过往,恐怕她不说,薛沐冰永远不可能知道。

“唉……她怎么那么对自己没自信?”薛沐冰无不惋惜他们错过的那些旧时光。

“只有你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知道,想要在对方面前‘自信’真的很难!”朱心荷这句话不仅是说给薛沐冰听,也是说给她自己的。这句话,薛沐冰听得非常真切,如今的他就是这种感觉,在白千影的面前,他充满了自卑感。

“我明白了!以前我当她是空气,现在她视我为空气!扮演‘空气’的人的感觉就是最自卑的!”

“你是这么认为?空气有什么不好?”

“空气有什么好?连个人甲都不如!”

“薛沐冰,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朱心荷一副我是老师的架势,准备给这个呆娃好好清理清理脑,道:“我问你,她为什么偏偏把你当成空气?为什么不把别人当成空气?”

“因为她最不想见到我!”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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