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柏翊的死讯,凌香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积怨,一股腥味不断从喉间涌出,“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送饭人见此情景,连连惊呼:“快来人啊,牢里这姑娘晕倒了——”

倾刻间,从地牢外奔进几个人来。

当他们看到凌香躺在地上时,领头的守卫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先冲了进去,一把推开送饭人,伸出手指放在鼻前感觉她的鼻息,之后传身问送饭人:“怎么回事?”

送饭人此刻早已不知所措,他呆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跟她说什么没有?”

“她问我昨晚那个贼的事儿,听完后就,就这样了。”送饭人瑟瑟地说。

“你!”领头的守卫气得直翻白眼,他对送饭人吼道:“滚!”

那送饭人为惹事上身,赶紧的跑了出去。

这时领头守卫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快,快去告诉少爷。”

“你,快去找大夫过来。”

“你们,过来,快将她抬出去

。”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昏死过去的凌香抬出地牢,此刻,柏念文也赶了过来。

看到嘴角还有血迹的凌香,他惊呆了。

“她怎么样了?”他问。

“还不知道。”领头守卫说:“我们赶过来时,她已经这样了。”

“快送到我屋里,请大夫!”柏念文急切地说。

上次昏死被救活之后都没来得及好好休养,她便要回到地牢,这下好了,一定是牢里那潮湿的寒气让她本来就很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领头守卫说。

“好。”

凌香被再次送回到柏念文房间。

此刻柏念文心急如焚,大夫不有来,他不停的在房间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大夫呢?人呢?”他急躁地不停地问。

“还没。”

“那还不快去催催,都守在这里干什么,死人啊!”他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这时村长柏棣公走了进来,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说道:“不就是个女人,你有必要这样吗?”

柏念文冷眉一挑说道:“那是我的事!”

“你跟谁说话呢?”柏棣公眼眸一瞪,吼道。

柏念文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对父亲说道:“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她

。”柏念文说得很直白。

是的,他喜欢她,不管她对他如何,他就是喜欢了。

“可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再喜欢又怎么样?”柏棣公走到床边,看着昏死的凌香说道:“真是个不祥的女人。文儿,听爹一句,桃源村那么多女人,你看中哪家姑娘,告诉爹,爹为你做主,但这个女人,爹绝不答应!”

“可我就喜欢了,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柏念文脾气很倔。(

只要他看中的东西,除非到手,否则一定会誓不罢休,更何况他喜欢的女人,如果他得不到,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将凌香囚禁起来的真正原因。

“我听说昨晚你抓了一个人?”柏棣公懒得和他争执那些没用的,他今天是为另一件事而来的。

柏念文怔了一下,说道:“又是哪个多嘴的东西说漏嘴了。”

“你先别管是哪个跟我说的,你只告诉是不是真有其事?”

“是!”

“你放了他。”柏棣公说。

“放了他?为什么?”柏念文大惊,用着置疑的目光看着眼前已经苍老的柏棣公。

“你别问,总之,你放了他。”柏棣公不解释。

“不行!”柏念文想都没想,一口回绝父亲的请求。他好不容易才抓到柏翊,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他放掉,再说,柏翊是他手中的饵,他可是用来钓凌香这条大鱼的,如果将这饵放了,那还怎么钓鱼。“我留着他还有用,我不能放。”柏念文说。

“如果我非要你放呢?”柏棣公冷眸一闪,说道。

“我绝不会放的。”

父子俩第一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争执起来。

“大夫来了。”

就在父子俩处于僵局时,一个守卫领着大夫急急赶了过来

“快让他进来瞧瞧。”柏念文一听大夫来了,急急的迎了出去,他说:“你帮我好好瞧瞧,我看她嘴角有血迹,好像之前吐过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放下药箱,走到床边,静静地为凌香把着脉。

一旁的柏棣公见此情景,本想说动儿子将昨晚抓来的人放掉,可现在看来,不用说了,他直接放人就行,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就算柏念文知道人是他放的,也奈何不了他。这样,他便可以和大太太交待了。

柏念文着急救人,便忽略了父亲之前所说放人之事。

大夫的脉把了好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说道:“气急攻心,怕是没什么救了。”

又是一句“没什么救了”,上次也是这句话,可后来不是也救回来了吗?都是些没用的大夫才会说这没用的话。

柏念文将大夫拖到一旁,这一次他真不想再去请那个悉晨,所以,无论如何,既然被请来,就一定要救好凌香。

“没得救你也要救,如果救不好她,你就跟着陪葬!”柏念文威胁到。

他不管,既然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的去救活凌香,否则,小命不保。

大夫被威胁,整个人变成胆颤心惊起来。

他战战兢兢地重新回到床边,重新拿起凌香的手,再一次认真地把着脉,那脉博跳动得十分微弱,他能肯定地说,病人一定是受到了巨大打击,身心俱碎才会这样,如果想要救活她,就必须要有一个让她活的理由才行。于是,他转身看着柏念文,问道:“她之前受过什么刺激?”

“刺激?”柏念文没懂。

“我说过,她是气急攻心,那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使她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大夫解释道。

“她没受什么刺激啊

。”柏念文转身朝门口走去,领头守卫还在门外候着,他指着那守卫长问道:“你见她时她是什么模样?”

“人已经昏死过去。”守卫长答。

“你们去之前,还有谁在?”柏念文又问。

“这……”守卫长显得有些为难。

“说!”柏念文吼道。

“送饭的。”守卫长答。

“送饭了?”柏念文眼眸一眯,“把他给我叫来。”

“是。”守卫长转身朝厨房跑去。

没多久,守卫长带着那位去凌香牢里送饭的人过来。

“你去送饭时,凌香怎么样?”柏念文直接问道。

“她,她精神不好。”送饭的被叫过来之后,他吓得整个人直得瑟。当守卫长出现时,他就有种不好的感觉,都怪自己多嘴惹祸了。

“她跟你说了?”柏念文追问道。

“她,她……”送饭人吞吞吐吐地。

“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就问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问我那个贼怎么样了,她求着我去打听,我,我,我去打听说那个贼昨晚被少爷处死,我就告诉她那个贼死了,她,她就昏死过来了。”送饭人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事实,他心软,经不住她的乞求,所以才想着帮她打听,只是他没想到后果居然这么严重,当她听到那个贼死了,自己就晕死过来。

可这不能怪他啊,他也就是起了恻隐之心。

可是,柏念文却不这么认为,他认定了是送饭人多嘴惹的话,那么,就该受到重罚,于是,他让守卫长将送饭人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后,再赶出家门,从此,永不得踏入柏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