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柏翊再也没有提见忆辰的事,在凌香看来,他可能是忘记了,却不知柏翊早己派周秘书去凌府打探消息。

这天,凌香提出回家一趟,柏翊很爽快的答应,凌香前脚刚走,他便来到军医办公室,拨通周秘书的电话,寻问起有关忆辰的事。

听完周秘书的话,柏翊的脸难看极了。

重重的放下电话,然后回到病房。

凌香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回到医院时,柏翊正呆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她走过去,陪着他站在那里,一看起窗外的景色。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最后,柏翊觉得腿有些累了,转身,无视凌香的存在,直接回躺在**,然后闭上眼。

凌香转过身来时,看着他已躺在**,闭着眼。

她走去,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一旁的凳子,然后靠在他的床边坐下。

良久,她越发觉得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宇也紧锁着。

于是,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柏翊动了动,翻了个身,没有理睬她。

她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体温正常,可他的表情……

“翊,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柏翊嗖的一下从**坐了起来,他怒目着她的脸。

凌香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向后仰去

“你说,你到底把忆辰送去哪儿了?”

他狠狠地瞪着她,眼睛里几乎有火苗喷出。

嗡——

凌香的头顿时大了起来。

他什么意思?

看着柏翊那双眼,她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惧。

“在,在娘家啊。”

她回的话一点底气儿也没有。

“你还在骗我!”

柏翊愤怒地手一扬,将放在一侧桌子上的水壶掀翻在地。

只听见“砰——”的一声,水壶掉落地上爆裂开来。

滚烫的开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一股热气在空气中散开。

“啊——”

凌香惊叫起来。

因为刚巧站在离水壶不远的地方,又来不及躲闪,滚烫的开水,有一小半洒在了她的脚背上。

她只觉得脚痛传来一阵火辣辣痛,她低下头看着已湿透的鞋,强忍着那痛,抬起头看着一旁的柏翊。

柏翊也同样看着她,看着她的样子,心口猛的一紧。

可脸上却是失控的暴怒。

“说!你把忆辰送去哪里了?”他再次咆哮道。

凌香再次错愕的看着他,眼泪开始在眼眶打圈。

“在娘家!”她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狗屁

!”柏翊怒吼道,然后从**翻身而下,一把抓住凌香的手腕,一瘸一拐的将她推到墙角,“说!忆辰送去哪儿了?”

他的眼充满了血丝,让她觉得害怕,她痛苦的摇着头。

她不能说。

因为,她害怕柏翊会伤害他们。

见凌香咬紧牙关,抵死不说出忆辰的下落,柏翊再次失控的将凌香往床边猛的一推,却忘记了手中的力道,凌香整个人飞了起来,这一切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落在**,而是重重的摔在地上。

凌香被摔在地上,不偏不依的压在满是水壶渣上。

身体又是一阵吃痛,凌香瞬间没了声音,她一动不动的趴在满是水壶渣的地上,心在瞬间被摔在七零八碎。

许久,她忍着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了,双眼从之前的错愕变成绝望。

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暴力。

她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却没想今天,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将她撕得粉碎。

“凌香,我如此信任你,而你,却背叛我!”柏翊狠狠说道。

背叛?

何来背叛之说?

她不懂。

不就是将忆辰送去悉晨那边吗,她怎么就背叛他了?

“我没有背叛你。”她忍着痛用细微的声音为自己辩解着。

“没有?”柏翊冷笑一声:“你敢说没和悉晨见面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想他?你敢说,你不是将忆辰送去他那里?”

柏翊一连串的问话让凌香哑口无言。

是的,她和悉晨见面了,她心里依旧有他,忆辰也确实被送去悉辰那里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说,是不是!”柏翊再次上前抓住她的手,吼道。

她看着他嗜血眼,轻声说道:“是。”

一开始,她就打算将事情告诉于他,可是,总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就这么一直拖着,她以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苦心。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他强烈的占有欲已让他变得几近疯狂。

他无法听从她的任何解释。

所以,她也就懒得解释,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脚背还在火烧火辣的痛着,手掌还残留有水壶渣,她忍着痛,将那些小玻渣从手掌一颗一颗拔出。

血,浸满整个掌心。

可是,他却视而不见。

他还在生气。

他突然的冷酷让她的心如刀割,她一度降低自己的身姿,一度放下曾经他对她的伤害,只为了还他那份情,可是,她却突然发现,她这样做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做了那么多,在他看来好像是理所应当。

他忘记了曾经对她的伤害,如今,他再次伤害她。

呵,凌香忍不住自嘲起来。

“明天,我会派人去悉晨那里,将忆辰抱回来。”他冷冷的说着与她无关的话,他不会理会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更无视她的反对。现在,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不行,翊,你不能这样。”凌香还在做最后的垂死争气,她希望可以放过悉晨,让他过属于他的日子。

可是,柏翊却不甘心。

尽管当初,他也打算将忆辰送还给悉晨,可是,凌香提前将此事做了,而他失去了做好人的机会,那么,他将曾经的打算收回,继续扮演坏人的角色,只为了让她知道,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孩子

可是,他想错了。

今天这一举动对于凌香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伤害。

可是,柏翊并没有觉得,相反,他觉得凌香在伤害他。

他不可以容忍在凌香心中,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尽管那个男人对他并不够成威胁。

“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我定会将忆辰接回来。”柏翊依旧是冷冷的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翊,你听我解释。”凌香终于将手中的玻渣拨完,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抓住柏翊的手,说:“悉晨曾经对我有恩,今生我无法报答,只有忆辰可以安慰他孤寂的心。翊,别那么残忍,好吗?”她的泪无声的流着,她知道他的乞求他不会听,可她还是想说。

是的,悉晨对她来说,除了爱,更多的是感动与恩情。今天她无法报答,那么就让忆辰替她还了吧。

然后柏翊却不这样想

柏翊觉得,忆辰虽然是悉晨的女儿,可是,他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他视她为己出,就算是凌香想将女儿还给悉晨,可至少也应该和他商量一下吧,如果,她自作主张,那么,在她眼里,他算什么?

“不可能!”柏翊断然拒绝了凌香的乞求。“难道你舍不得你的老情人?”

“老情人?”凌香睁大眼睛看着柏翊,他到底在说什么?她和悉晨早就断了联系,悉晨又怎么可能是她的老情人?

“凌香,你别在我面前演戏!”他气极了,冷哼一声,将她推到一侧,用着极厌恶的表情说道:“为什么不去做戏子呢?戏子可比你会演戏!”

他这一句话再次深深伤害了凌香。

这句话如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凌香心脏的位置,她呆呆地退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