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医那里回来,柏翊独坐在办公室发呆,军医的话带给他一些欣喜,虽方法一急一缓,但总比没有的好。对于宁轻晚,他目前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凌香,但她的容貌,她的眼神与凌香如出一辙,如果说,世界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孪生姐妹,另一种便是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柏翊更相信后者,因为他认识的凌香根本就没有孪生姐妹。

只是凌香怎么改姓为宁,又取名为轻晚的,他无从知晓,还有,她怎么会呆在柏念文身边?又怎么成为少奶奶的?还有她又是为谁而报仇?太多太多的疑问在柏翊脑海中盘旋着。

为了弄清宁轻晚的身份,柏翊决定提审柏念文。

“来人!”

“长官!”门外走进一名士兵。

“去监牢把柏念文提审过来。”柏翊吩咐道。

“是!”

士兵得到命令后,很快来到监狱。

监狱里柏念文一直眼巴巴地盯看门外,双手紧抓着牢门,轻晚被带走己经好长一段时间,怎么还没送回来。柏念文突然想起早上那个长官那双邪恶的眼,他的心害怕极了,轻晚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柏念文开始用头撞击着牢门,他恨自己无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变成一个没用的废物了。

“文儿,你在干嘛?”

他的行为被身后的蓝翠蓉发现,一下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她要阻止儿子愚蠢的行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她知道也懂他心里的苦,可现在,一家人都身陷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的呆着。轻晚是个好姑娘,可是,她长得太美,是男人都会想入非非,如今她已经带走,想来,肯定会受到非人的折磨,可她也没办法啊,现在她就是想救也有心无力

“你放开我!放开我!”柏念文挣扎着,想要摆脱母亲的禁锢,可是他发现,他越是挣扎,母亲双臂的力量就越大。

“文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担心轻晚,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蓝翠蓉哭着说。

“她肯定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不信,她肯定出事了。是我没用,没用!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用。娘,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轻晚,轻晚……”柏念文发狂似的用头猛力撞击着牢门,只见额头有丝丝血迹渗出。

“文儿,娘求你,求你别这样,轻晚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娘说的话。”蓝翠蓉紧抱着儿子,毕竟她是女人,力气小,看着儿子的头和牢门相碰,她的心被撕裂得一片一片。

“够了!”

这时,一旁的柏棣公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怎么就养出如此没骨气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当初他爱柳如烟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心虽然很痛,但他却可以很坚强的活着,他不会让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而如今,柏念文表现出来的,却是男人最不应该表露的。

他的一声怒吼,顿时怔住了蓝翠蓉母子。

他说:“一个女人被带出去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你在这里哭天呛地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出去救啊!既然救不了,那就安静的呆在这里等!”

等!

好沉重的一个字。

那需要多大的心灵煎熬。

柏念文觉得他已经承受不了,如果再这么等下去,他肯定会发疯的。(小说)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柏念文立刻扑了上去,将头紧靠着牢门上,努力的想看清来人,同时,他急呼着宁轻晚的名字。

“轻晚,轻晚,是你吗?轻晚——”

“吼什么吼,轻什么晚,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着

!”门外守着的狱卒吼道。

见走过来的是一个士兵,柏念文失望地跌坐在地板上。

他就知道轻晚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还不回来呢。

“谁是柏念文?”

士兵站在门口喊道。

“我……”柏念文低垂着头。

“给我带出来!”那士兵指挥着一旁的狱卒说道。

狱卒打开门,进去将跌坐在地上的柏念文给架了起来。

“长官,你们要将我儿子带去哪里。”蓝翠蓉见此,急得紧抱着柏念文,不放手。

“长官,齐将军要找的人是我,不是我儿子,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一旁的柏棣公也急了,媳妇带出去就没回来,也不知是生是死,现在又要带走儿子,这不是直接要他的命吗。

“齐将军?”士兵听柏棣公这么一说,先是一脸惊讶,之后转为讥笑:“你以为你们是谁,齐将军还是你们可以随便见的吗?我告诉你们,现在我们长官说只提审柏念文,你们就好好呆着吧!”士兵冷冷道。

“我求求你们,别带走我儿子,要不,你,你带走我吧。”蓝翠蓉哭得肝肠寸断,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如果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她一定不会独活。

“带走你?”士兵冷眼道:“你还没这个资格。带走!”说话间,命令狱卒将柏念文直接架出牢房,然后将柏棣公和蓝翠蓉推倒在地,锁上门,走了。

监牢里,除了蓝翠蓉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和柏棣公那悲怆的怒吼声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安静得连风吹过时,都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被带出牢房的那一刻,柏念文突然安静了。

他闭上眼,接受着一切安排,不管他们要带他去哪里,他觉得自己离轻晚越来越近了,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轻晚,别怕,我来陪你了。

“坐下!”狱卒将柏念文放在一张老虎凳上,然后将其双手捆绑在凳子的扶手上,脖子,腰均用皮带固定着,让他无法动弹。

柏念文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光色昏暗的小屋,四面墙上都挂满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些刑具都是用来审犯人用的。

呵,柏念文,你也有今天。

想来这样的地方曾是你发威做福的地方,如今怎么就成了阶下囚,任人宰割。

可悲啊,往日的风光早已不在,如今的你,就是那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对象。

“长官!”

就在柏念文自嘲的时候,门口传来士兵的声音。

柏念文眯着眼朝门口望去,因为背着光,他看不清朝里走着的那个被称为长官的人是谁。

“带来了?”

柏翊问道。

“已经带过来了。”士兵答。

“好,都退下吧。”柏翊手一挥,士兵退了下去。

柏翊走了进来,因为周身都穿着黑色,再加上房间也比较昏暗,所以,柏念文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柏念文问。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柏翊说,“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想知道什么?”柏念文盯着他。

“宁轻晚是你什么人?”柏翊问。

“老婆。”

“啪——”

柏念文的话刚落口,柏翊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左脸颊上

因为那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气,柏念文觉得嘴角有一股腥味冒出。

“宁轻晚怎么可能是你老婆,你撒谎!”柏翊吼道。“那她以什么方式进的你家门?”

“我以八抬大轿迎她进门。”柏念文说。

“啪——”

柏翊又一巴掌狠狠打在柏念文右脸颊上。是谁许他用八抬大轿迎她进门的,她这一生只能是他柏翊的女人,别人没有资格迎娶。

柏念文动弹不动,眼里的愤恨足可以将眼前的柏翊杀死,他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柏翊。

如果,如果有机会走出这里,他一定会杀了他。

但是,柏翊绝对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也不会让他就此轻易的走出这里,既然来了,他就得将以前的旧帐好好算一算。所以,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么会轻易放掉呢。

“那宁轻晚可是本地人?”柏翊继续问道。

“是。”

柏翊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宁轻晚在问,这让柏念文心中引起阵阵疑问。

他什么意思?还是有什么企图?

为什么总是打听有关于轻晚的所有问题?

难道是想对轻晚不利?

柏念文越想越觉得不安,他不能再回答眼前人提出的所有问题,哪怕是死,他也不能再说,否则,真的对轻晚不利,那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之前已经对不起凌香,现在不能再对不起轻晚,他已经失去凌香,如今,绝不对再失去轻晚。

不管轻晚是不是凌香,但在他心里,现在的轻晚就是凌香,凌香就是轻晚,因为,她们很可能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