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前,请容我赘述一下本卷的事件发生时间——因为本卷借用了倒叙手法,所以一些情节可能会扰乱视听,所以在此先说明一下:

以周文乔等人到达松曲县为基点,时间发生如下

周文乔到达之前,蒋继刚关押沈华生,逼问沈华生记载自己罪证的账本去向并陷害为通缉犯。沈华生逃离后开始为账本寻找周文乔,借助留在账本上的信号发生器一路追到松曲县;

周文乔到达松曲县当天中午,唐锦鸥借助强大的情报网找到周文乔三人;

中午稍后,唐锦鸥将周文乔三人带进车中,但沈华生突然杀出,救走周文乔三人,拿到了账本

下午一点左右,沈华生开离松曲县,并雇用了一批会计师,租了大巴制造骗局让唐锦鸥找回伙计,使其情报网失效

下午两点,周文乔等人绑架唐锦鸥的伙计,套问出古墓位置所在)

现在故事正式开始。

周文乔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那个被抓住的周家伙计几乎没怎么问就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杨协也成功买到了铁铲、矿灯帽和几个工用防毒面具。

按照那伙计的说法,墓的位置在松曲县南边山腰上,夏至时七星齐耀,东至时又是三星一点(福、禄、寿三星照耀交汇点),风水上是个好位置。能占到这么好穴位的,必定不是什么凡人,既然不是凡人,那墓穴里绝对会为盗墓贼准备点什么。

周文乔、杨协、蒋嫣三人放掉那个伙计后,就直接到了松曲县南的山腰上,为了防止唐锦鸥找来,他们一直在草丛里等到入夜时分,见并没有周家人来才谨慎地走出来。

“我们应该在哪里下铲呐?”杨协打亮了矿灯的尾灯(直接在山上打亮矿灯会暴露目标)问,“周家人怎么寻找墓穴的位置啊?”

“越派人喜欢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喜欢利用自己的身体,讨厌工具讨厌到有怪癖的程度,”周文乔带着说教的口吻,“可以说越派的倒斗大师们身上的任何一个部分都能作为倒斗工具……头发、指甲、舌头、鼻子……曾经有一段时间,越派人用手挖土,连铲子都不要。不过那门技术已经失传了。”

这时候周文乔手机发出短信提示音,周文乔打开手机,看到了唐锦鸥发来的彩信。

“二少爷不是我拦着你,”唐锦鸥整个彩信第一行是一句话,“你看看吧,这都是从那里面挖出来的人。”

这句话后面是三张让人不大舒服的尸体的照片。

“每个人都是背后被捅了一刀。”杨协凑过来看着照片上尸体的伤口。

从尸体的表情上看,这些人死前都受到了惊吓,被从背后捅死,是够吓人的。

三张照片后又有一句话:“这些尸体是那个曾活着从斗里出来的混蛋带出来的,希望你在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进去。”

“不要让灯在我们前面……现在这些尸体都是背后……”蒋嫣只看了一眼照片,“还有唐锦鸥所说的那个唯一活着进出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啊。”

“唐锦鸥是前两年才从周家众多伙计里脱颖而出的,”周文乔说,“而这一段时间我完全不在周家,我对他以及他的周围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他要抓我们是很容易的,可他到现在还没有抓我们,只是不断阻止我们,或者说是建议我们怎样倒这个斗……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想我们进去看看……或者干脆就是要利用我们。”

“算了,反正我们进去了拿到东西就出来,不会再去见他的。”周文乔拿起铁铲,“现在我们继续……我准备用周家一种很传统的方法来找到甬道位置。这方法叫做,抚龙鳞。”

“抚龙鳞?这是什么技术?”

“龙鳞就是龙的皮肤啊……现在我就是要触摸墓的皮肤……我会用的手掌击打地面,如果地下有甬道或是空洞的话,击打的反应和普通的地面是不同的。即使是很小的反应,我也能感觉到……这算是当周家二少爷的唯一好处:那就是什么都能学到。”

周文乔说着便开始四处拍打地面,尽管杨协和蒋嫣根本不信他能靠拍打地面把甬道位置找到。

“越派就是要……超越人的极限……”周文乔一边说一边一掌打在地上,微弱的震动从地上到地下,又从地下回到他的手掌上。

拍打了一阵子,周文乔停下了,指着一处说:“就在那里,下铲,斜倾30度,二十米就可以挖到天井,再从天挖下去吧……”

“说实话你绝不觉得奇怪……”蒋嫣倒是对周文乔确定挖掘的位置没有多吃惊,“怀昌市那座墓也是——南宋的墓为什么会有天井,而且还是样式这么奇怪的天井。”

“这我也想知道……”周文乔说着挖下了第一铲。

天井在隋唐时期曾盛极一时,天井数量大小直接标志着墓主的社会地位……宋代以后,生产水平以及厚葬等风俗的形成,使得天井在宋墓中逐渐消失,即使有也失去其本来意义。南宋墓修天井,而且还刻意排成三角形,其奇怪也不是一般二般了。

三人轮换着挖了一个多小时,果真如周文乔所说挖到了天井——天井还是相当宽的,几乎不用怎么加工,就可以轻松出入。他们用抽风机给墓通了痛风,又修缮了挖开的口子。

最后他们决定,杨协守在外面拉绳子,周文乔、蒋嫣进入甬道(蒋嫣守在外面恐怕拉不动两人)。

周文乔蒋嫣先后顺着挖通天井的通道到达了甬道,尽管已经用抽风机通了一阵子风,两人还是被墓里熏天的臭气和怪味弄得在心中祈祷下辈子不要有鼻子。

甬道大约一米五左右,两人只能蹲着打亮矿灯帽上的灯,检查甬道的砖石。

不出所料,又是一座南宋墓葬。

甬道呈南北朝向,在矿灯映照下,抬头能看见三个三角形排列的天井。甬道里空空荡荡,没有壁画也没有铭文,但砖石排列严丝合缝,毫无瑕疵。

“这里曾经被人倒过……”周文乔回头看到甬道上的破洞说。

“有什么话出去说吧,我要晕倒了。”蒋嫣被浓重的气味熏得戴上了防毒面具。

周文乔也戴上了防毒面具,慢慢向主室爬去。

整座墓是单室结构,非常简单,但也意味着一个机关完全可以覆盖全墓。

此刻若关上矿灯便是一片漆黑,地下十几米的这里透出一丝丝死亡的寒意。两人跪在地上,裤子摩擦甬道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终于到了……”周文乔废了点劲才爬到主室口——这个主室出奇地有两米高,砖木结构支撑,典型的宋代仿阳宅模式(主室内陈设与死者生前家中布局相似)。一口红漆棺椁停在主室东北角,一些瓷碗、瓷罐规规矩矩的分布在四处,若配上桌椅,主室简直就是卧室。

“棺椁的被开启过……”周文乔看着棺椁说,“上面的钉子都被启掉了。”

“那我们还开棺吗?”

“就算棺椁里有机关……我想是一次性机关的概率要大得多。”周文乔说着背过身双手抓住棺椁盖,“蒋嫣你退后。”

他双手紧抓棺椁盖,身体向前一倒把棺椁拉开——这样可以防止正面拉开棺椁是有弓弩之类的暗器迎面射出。不过这个棺椁里并没有这样的暗器,甚至连棺材也没有。

“空的!?”回过身看见空棺椁的周文乔心里一松,不知是为没有暗器而松口气好还是因为没有棺椁而失望好,“也对,按唐锦鸥说的,这斗有很多人倒过,刚刚来是那么紧张,看来不过是大惊小怪……”

周文乔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只是看着蒋嫣。

“怎么了?”蒋嫣被盯得不大舒服。

“蒋嫣,”周文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现在知道唐锦鸥让我们不要让灯或者放光的东西在我们面前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为什么那群人为什么都是背后有伤口了。”

“为什么?”蒋嫣不敢动弹,但一切都很平静。

“如果你还想活着知道的话,等下我一喊你就趴下……因为,杀人的凶手是每个进入到这墓中人的影子!现在就在我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