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内容,周文乔的身份为考古队众人所怀疑。但杀手的到来,使考古队的几人被迫相信周文乔所说的一切。考古队全员立刻离开了宾馆,途中,周文乔复述了晚上他跟踪几个盗墓贼的经过,不过算计和斗争才刚刚开始,一场浩大的战争刚刚拉开帷幕……

“我是谁?”周文乔不知该怎么回答蒋嫣,“我叫周文乔,窑镇人。”

“北越周家二少爷是什么意思?说你吗?”杨协问了一句。

“是我。”周文乔叹了口气,“到这时候我也不必再瞒着你们了,我是……如果你们理解我为盗墓的也可以,我的确为一些事而加入你们,现在拖累了大家,很对不起。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如果警察来了,你们尽管说实话好了,他们应该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孙淇滨死了你却想一走了之?”蒋嫣愤怒地看着他,她脸颊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干。

“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也得死。”

“那你也打死我好了。”蒋嫣挑衅似地说,“现在就开枪。”

“人都是冲着你来的。”陆占遥看着周文乔说。

“把手机给我。”周文乔向蒋嫣伸出手。

蒋嫣想了一会,把手机给了周文乔。

周文乔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怎么搞到现在才回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失手了,拿到了东西但是我被警察抓住了,现在又逃出来了。”周文乔坐在了地上——他已经很累了,“现在他们已经买通了这边的刑警队长,也知道考古队的所在,我们这些人全都可能有危险,而且已经打死一个人了。”

“谁被打死了?”

“孙淇滨,一枪正中心脏。”

“妈的……你们赶快换地方,我带人来接你们。”

“他们派来的杀手会……可能会走卦门。”

电话另一端的人沉默了一会,突然发出大吼:“那还不快走!”

“你处理孙淇滨的后事啊,四爷。”周文乔挂断了电话,转向另三个人,“我们快走吧,会有人来处理孙淇滨后事的。”

“要去哪里?”蒋嫣边擦眼泪边问。

“不知道,总之不能在这等死。”

四人收拾完行李,匿名报了警,便匆匆离开旅馆。走之前,周文乔用枪逼着旅馆经理烧掉了登记册,又拿走了旅馆电脑的硬盘,整个考察队的登记信息都被抹除了。幸而旅馆没有监控录像,否则周文乔也会一并拿走。

“麻烦大家暂时不要告诉家里人你们在哪,因为他们可能会找到你们家里人。”出旅馆大门时周文乔说。

他们上了来时坐的面包车——来时他们满心希望:钱教授带队,孙淇滨还活着,所有人不过是想考察古墓群,统计数字以及进行保护性开发。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周文乔。

“我知道一家店……那里也许还好。”陆占遥说着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说说吧,你晚上都去哪了?”蒋嫣看着周文乔,看来她还是不相信他。

“你没必要知道。”周文乔挤出一丝笑容。

时近十二点,大家都很困。

“好吧,”过了几分钟,周文乔决定说些情节,“当时我正在外面瞎逛,正看见四个人上了面包车,你知道车上放了什么吗?”

“什么?”

“洛阳铲……这不必解释是什么了吧……接着我注意到他们面包车右侧后视镜挂着一个青色的乌龟,那是清派的标志……呃,清派是许多派别之一,他们擅长使用器械,所以我知道这些人可能冲着古墓去了,就拦了辆出租车一路跟了过去。他们把车开到了郊外我们编号‘7’字打头的那片墓群一百米外的地方下了车,我请出租车司机帮我报了警,自己就跟了上去,看着他们挖开墓道,三个进去,一个在外面放风——典型清派作风,呵,于是我就摸过去撂倒了放风的,跟进墓道。”

“我也不知道墓道多长,不过从墓道质地看应当是宋代墓葬,宋代厚葬成风,恐怕墓里会有不少好东西。”周文乔看了看车窗外,继续说,“不过那不是我要的。我在跟踪的过程中一直能听见前面三个人说话的声音,直到一阵冷风从里面刮出来后,说话声、脚步声甚至是呼吸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一干二净。”

“过了几分钟,我见他们没有退回来,便慢慢爬上前,正看见一个人歪倒在主室外,有血从他嘴角流出来……我甚至都不敢呼吸,几分钟前还是三个人,几分钟后就突然消失了,像是从来就没在这世界上活过一样。”周文乔露出无奈的神色,“于是我就从斗……呃,墓中退出来,碰上了被他们买通的警察,我拼了命才逃出来。随后就到宾馆了,就是这样。”

“清派是什么?门派?除了清派还有哪些派?你是哪派的?北越?”杨协问了一句。

凌晨的街上空无一人,路灯随着车的前进后退着。

“我是越派……就是从前古越国那一块的。”周文乔说,“还有其它好几派。”

事实上这行当在东部,从南至北依次分为越派,清派,洪派,西部西南有贵派,西北部按东西分为土响马和驼派。越派重视个人身体的锻炼,如北越擅长柔术、南越则熟习缩骨功;清派专与使用器械辅助,洛阳铲便是清派势力范围内的河南发明的;洪派喜看风水,深谙坟墓构造;贵派特色是下药,可以给别人下药也可以给自己下药,可以让自己百毒不侵,不知疼痛疲倦,也可以让别人充当刺探坟墓虚实的傀儡;土响马与驼派的唯一区别在于交通工具:前者用马而后者用骆驼,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两个派别早已消失,也没人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技术敲开茫茫大漠中的坟砖。

清末以后,连年战乱,大量青壮被派赴战场,无数门派无人继承,加之海外探险队、文物贩子的竞争,各个派别都遭重创,很多地方都断了香火。

当然了,这种香火还是断的越多越好。

“到地方了吗?”车开了近十分钟,周文乔不耐烦地问。

面包车在红灯前停住了。

“没有,还有十分钟的路。”陆占遥两眼不离前方地回答。

“我们到了那里又要怎么办?”蒋嫣问。

红灯变成绿灯,车又向前驶去。

“会有人来接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周文乔你知道吗?”

“嗯?什么事?”周文乔从蒋嫣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不怀好意。

“一个劫持者永远也不能松开拿枪的手。”

周文乔听到这句话时才发觉自己手上的枪不见了,他抬起头,蒋嫣已经举枪对准了他。

“陆占遥!我们回去。”蒋嫣两眼盯着周文乔喊了一句。

“你疯啦!”周文乔喊了出来。

“你才是!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蒋嫣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不想和孙淇滨一样死掉!”

“你现在回去我真的不敢保证你安全。”周文乔声音里满是失望之意,“你们始终不相信我!”

陆占遥掉转了车头,汽车驶向刚刚离开了的红绿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是个盗墓贼!?”蒋嫣提高了声调,嘲讽似的说。

“你说什么!?”周文乔大声回了一句。

杨协被他这一声大喝吓得一抖,以为他要抢枪,便先下手为强,使尽全力一拳打在周文乔后脑。周文乔被打得眼前一黑,手脚不听使唤,趴倒到座位上。

“别回去,我们在和差不多一个城市作对。”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