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骋也握住了她的扫把:“好,有什么事现在先回去,我送你回凌云堂去,好不好?”

“我想扫完才回去。”左天蓝静静的说。

“可是天下雨了!”风御骋说着时,又抬头望了望,虽然雨不大,但是,却也淋湿了两人的衣服。

左天蓝也抬头望着天:“是的,天下雨了,拿诗人的话说,就是天空也流泪了。拿百川的话说,就是我煽情了……”她说到了这里,眼睛马上就湿润了。

百川,百川,我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容爵惜不抢你?

每次,左天蓝遇到了不开心的大事情,她就会到后山来扫落叶,将落叶扫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能将郁闷一遍又一遍的扫走一样。

她今天晚上扫了很久,可是伤心依旧跟随着她,一点一滴都没有远去。

一想到容爵惜绝决的态度,和一定要抢走左百川的决心,左天蓝再也忍不住,丢掉扫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

风御骋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但是,他见她这样渲泄着不愉快,也没有打扰着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旁,静静的陪着她。

在冷风雨夜里,陪着她一起受冻,陪着她一起受寒,陪着她一起难过和伤心,他觉得,也是一种幸福。

继而,他也蹲在了她的身旁,将她单薄的身躯轻轻的拥进了怀中,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她一个温暖的臂弯,给她一份他在身旁的信心和勇气。

他任她哭够了,才抚着她的头,轻声道:“天蓝,我知道你很坚强,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不仅是表现着坚强的一面,不需要我操心,也有脆弱的一面,由我来对你好。告诉我,是不是容爵惜欺负你了?”

此时被风御骋提到了容爵惜,左天蓝再也忍不住哭道:“风御骋,容爵惜要抢走百川……”

风御骋一震,他当初也做过相同的事情,他也曾诉诸法律手段,要从左天蓝身边带走百川,或者风家的男人都是这样,不希望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希望一脉相承下去时,都在自己的身旁。

他此时看着左天蓝如此的伤心,才觉得当初他确实很混蛋,一个男人在六年里什么也做,一回到了香城,就要和女人抢孩子,因为有权有势,所以法律的天平也是在倾斜着的。

风御骋当初也这样对过左天蓝,现在见她如此伤心,他悔不当初:“对不起,天蓝……”

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曾经所受的伤害,风御骋亦是明白这一点的,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来,我送你回去先休息,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留着精力对付容爵惜,如果你这样倒下了,他就会更快抢走的。”

“是的……”左天蓝点头,她不能倒下,即使开庭打官司注定是输,她也要打下去。

就这样,风御骋送了左天蓝回家后,他则孤身一人来到了容爵惜家,此时已经是天色发亮了,容爵惜也已经起床,他看着风御骋的到来,心中自然明白是什么事情。

“容爵惜,你撤诉!”风御骋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

容爵惜只是优雅的挽起他的白色睡衣的衣袖,“凭什么?”

风御骋走近他:“第一,凭你是容君德所收养的孙子,你在外面有私生子一事,闹大了他能容你吗?第二,凭你是容凌雪的未婚夫,你和天蓝的关系她知道了,她能忍你吗?第三,凭你是副市长一职,你在订婚之后有一个私生子,全市人民能容你吗?天蓝善良,从不与你去争,你却利用她的善良,逼她到绝崖。”

容爵惜扬唇一笑:“以上三点你以为能击中我的软肋吗?风御骋,当然不能。爷爷收养了我,我自然是感恩于他,左百川一事他自然会谅解我当年的行为,因为他也是男人,因为小雪也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所生的女儿。再说小雪,她当左天蓝是偶像,她只会恨左天蓝,而不会生我的气,这是女人的劣根性,不要问我为什么。其三,我有私生子,在我做副市长之前的,也是在我订婚之前的,你昭告天下人都没有用,我反而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做过这些事情,我不会受你威胁想要欲盖弥章。”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政途会受影响?”风御骋凝视着他,“一个政客的清白,比命还要重要!”

听到这里,容爵惜却是哈哈大笑:“风御骋,你在说你家的风部长吗?”

风御骋看着他叉着腰笑得极其讽刺,他们家的风老部长,一生爱名多过任何事情,风御骋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还真不相信了,容爵惜会没有软肋?

“我记得左天蓝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而我,之所以不受你威胁,不受政途的威胁,我并不害怕我没有副市长一职,可是,你们家风部长不同,他想要的太多了,我说的对不对?小弟!”容爵惜话峰一转。

风御骋瞪着他:“我知道你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你要针对我就针对我,你伤害天蓝是一个男人做的事情吗?”

“针对不针对你是另外一回事情,现在左百川是我和左天蓝之间的事情,你无权参与,否则她在法庭之上输得更惨!”容爵惜笃定的说。

风御骋举起了拳头:“既然如此,那我们法庭上见,我不信打不赢你!”

“好!”容爵惜点了点头。

在风御骋走了之后,容爵惜点燃了一支烟,其实风御骋说的以上三点,每点都击中他的软肋,只是,男人不肯承认罢了。

其实,容爵惜的本意只想要回左百川的抚养权,诉诸法律也只是给左天蓝一个交待,但是,左天蓝这次有了风御骋给她撑腰,说白了,也就是他和风御骋之间的较量。

这一次,是输还是赢?

容爵惜不允许自己输,而风御骋也不允许自己输。

那么,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风御骋马上请了律师来研究这一场官司,左天蓝也在场。

律师张海辰说道:“目前而言,凌云堂的亏损会作为对方攻击的主要目标,还有就是左小姐没有经济基础来抚养孩子,这是争夺孩子的案例之中最为普遍的也是法官最看重的一点。我们要先弥补凌云堂的亏损,让左小姐的经济绝对没有问题,而孩子还小,法官基于同情分,一般会判给母亲。”

左天蓝亦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容爵惜紧抓着凌云堂的命脉不放,因为,他早已经有了远谋,左天蓝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想要她的时候,她就乖乖的承欢,他一朝翻脸无情,就被他丢弃一旁。

风御骋望向了她:“天蓝,凌云堂的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最少需要一百万。”左天蓝粗略算过,这正好也是容爵惜给她的金额,这个男人可真是想得周到!

张海辰有点底气不足:“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哪能在开庭之前凑够这么多钱,还能让凌云堂运转起来!这场官司,真的很难打赢!”

左天蓝一听,马上就更加难过了,以卵击石,自是知道击不过,可是,却是输得这么惨。

风御骋说道:“钱不是问题,我马上想办法,你只要马上准备过庭的发言就行,这一场官司,我们一定要赢,天蓝,你也要相信自己。”

“风御骋,你哪来那么多钱?”左天蓝担心的问道。

“这个你放心,你只要好好的经营凌云堂就行。”风御骋信心十足的说道。

风御骋在三人商量完了之后,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母亲提起钱的事情:“妈,我需要一百万,即时过帐给我。我以后会还给您!”

菀杰灵一听:“御骋,妈妈赚的钱都是你的,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一亿,妈也给,只是,告诉我,用来做什么?”

“妈,谢谢您,我一个朋友的生意有点亏损,我帮助她度过难关,您先借我一百万,回头我还给您。”风御骋从来不向这个有钱的母亲拿过钱,可是,现在为了左百川的事情,他第一次为五斗米折腰了。

“男的女的?”菀杰灵道。

“妈……”风御骋不想她知道这么多,“您别问了行不行?”

菀杰灵一听:“那好,我不问,稍后我叫财务转帐给你。”

“谢谢妈。”风御骋解决了心头一事,自然也是非常有信心能打赢容爵惜了。

所以,我们羡慕别人生在高官家庭,生在富裕家庭里,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如果风御骋没有一个富裕的母亲,他想拿一百万当然不容易,作为像左天蓝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拿一万钱块出来,也是挺困难的。

然而,菀杰灵放下了手机,却没有先通知账务部,她再次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上次铲除蓝色面具侠的任务失败,这一次再没有其它可靠的消息,她就要换人了。

“夫人,您好……”接电话的恭敬不已。

“他最近在忙什么?”菀杰灵的语声仿佛是不经意的问起。

“风少在帮一个单身母亲打官司,孩子的父亲争夺抚养权,据说父亲有权有势,想要打赢很困难,但风少不放弃。”接电话的男人在出汗,还好他刚搜集了资料,如果是一问三不知,他就惨了。

菀杰灵记在了心中,接电话的男人擦了一下汗继续说道:“夫人,风少有点喜欢这个单身母亲……”

自然,不喜欢的话,从不开口向她拿钱的他,怎么会开口就是一百万?

“我知道了,你继续跟进。”菀杰灵挂断了电话。

菀杰灵靠在了办公桌椅上,对于这个儿子,她自然是宠爱有加,只要他要的,她都会给。

只是,这一次,她不给。

无论风家,还是菀家,都不能接受一个单身母亲嫁进来。因为在京城,风家和菀家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风御骋要娶的,也只能是京城里门当户对的姑娘。

所以,做母亲的太溺爱自己的孩子,就成了为他把握人生的方向盘了。

风御骋没有等到母亲转过来的钱,他再次打电话确认时,菀杰灵道:“御骋,钱我可以给,但是,你保证马上回京,以后就在京城工作。”

“妈,我还想在部队工作……”风御骋推辞着。

菀杰灵直接戳穿了他的话:“想在香城的部队,还是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妈,您调查我?”风御骋恼了。

“你怎么想都行,总之,不再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妈妈马上就给你汇钱。”菀杰灵说道。

风御骋闭上了眼睛:“妈妈,我做不到!”

“那你别指望我给你汇钱,风御骋,风家丢不起脸,菀家更丢不起这个脸!”菀杰灵斥责道。

风御骋挂了电话,然后四处去找朋友借钱,从京城来香城经商发展的人也很多,可是,他们一听说借钱,这个平时里风光的风少爷,却是处处碰壁。

究其原因,就是菀杰灵已经打过招呼了,不准任何人借钱给风御骋,菀杰灵代表着风、菀两家的权势,集官、商于一体,审时度势之后,又有多少人敢得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