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换成了《单身情歌》。除夕,居然混到要跟老爸老妈围着春晚包饺子了。

拜年的信息一个接着一个,除了公司同事就是亲朋好友。女人呢?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从“派对动物”变成宅男了。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跟歌词写得一模一样,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随便扒拉了几口米饭,里屋外屋转了几圈。反复翻看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拨通了聂琛的电话,“过年好啊!晚上打算去哪儿happy呀?有什么活动叫上我,我都快被家里的老头老太太磨叨死了。”

聂琛起身把电动游戏的声音调到最小,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躲到窗边望着天边此起彼伏的礼花,“刚从我妈那儿吃完回来,说好了一会儿拉俩儿子出去转转。人一上了年纪,这年是越过越没劲了,连个喝酒的队员都凑不齐,一打电话就是孩子老婆,没俅劲!”

郎释桓忽然发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同学的孩子差不多都会打酱油了,唯有他还是光棍一根,扬声哀叹道,“悲剧啊!我发现我跟哥们儿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大伙都有车有房有婆有娃,我tm还是无产阶级呢!跟兄弟们越来越说不上话了,人家们一张嘴就是老婆孩子,我tm根本插不上话。”

“呵呵,我还准备春节喝你喜酒呢,礼钱都准备好了。你小子倒好,又没影了!”

“这次不是我没影了,是‘新娘子’没影了。直到现在都没开机,估计是换号了。”说起来,这胡苡萌也真是的,就算分手也得有个交代啊?弄得他心里没着没落的。

“出来混号码迟早是要换的。估计是受不了你,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我媳妇都说了,跟你这种男人在一起纯属浪费时间,男人那点j情老早就被你挥霍完了。典型的麻木不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你现在就是瞎子过河——摸着走,摸着哪个算哪个。”

郎释桓不以为然,淡淡地讽刺道,“呵呵,你媳妇真应该摆个挂摊儿,她好像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呢。”

“不是我家颜如玉说你,你自己扒拉扒拉你之前那几个,奇形怪状,南辕北辙,根本就没有一个共同特点可以参考。我是不敢给你介绍对象,根本弄不清你的喜好。”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他自己之前一点都没注意到。唯恐在他人面前丢丑,急匆匆地结束了话题,“得了,我就继续瞎摸吧。满地的石头,总有一块摸着顺手的。好好陪老婆孩子吧,我开车出去转转。跟您儿们老年人说不到一起去,我属于90后的。”

沿袭一向花里胡哨的青春路线,jackjones的毛衣、紧腿裤,卡宾的短款小外套。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悬殊,俨然一个动感十足的小男生。自从当了“老总”很少这么轻松休闲的装扮,成天西装大衣领带,心理上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哼着《单身情歌》上了车,欢欣雀跃地驶向除夕夜灯红酒绿的单身派对。。。。。。

春节联欢晚会才开始不久,与家人围坐在炕头上的卓芙蓉就接到了彦虎的电话。对方说现在正从d城出发赶过来接她泡吧,安顿她抓紧时间收拾一下。

“你没事儿吧?三更半夜抽什么疯啊?”小丫头嘴上这么说,心里暖烘烘的。攥着两天前刚换的新手机,心里好像没那么难过了。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能感觉得到。

“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三十路上没车,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容推辞。

“你认识路吗?”对方送她的时候只来过一次,乡下不比城里,每个村口都差不多。

“放心吧,我会闻味儿,闭着眼睛也摸过去了。”

心花怒放,扑腾一声跳下炕,趿拉着五姐的棉拖鞋,一路小跑回到了闺房。

“六姐,你做啥去?”难得休假的小弟紧随而来,推不开门,隔着窗户问话。之前听老妈说,六姐的对象有车,巴望着蹭个车,进市里逛一逛。

“我换个衣裳化化妆,朋友一会儿来接我?”一边说,一边翻出新置办的狐毛领短款棉衣。

“是六姐夫吗?”

“不是。你六姐夫回台湾了。”套上打底衫,蹬上铅笔裤,提上高帮运动鞋。一水儿的黑,看上去越发纤细高挑。

“那是谁啊?”

“就是个朋友。”

“答应给我介绍工作的那个?”卓老太太那张嘴超级没把门,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谁都瞒不住。

“也不是。你别问了。”忙着描眉画眼,没工夫“接受采访”。

“姐,能带上我吗?”满心期许。

“呃。。。。。。”顺口编出一套托词,“带你去也行。不过我明天就得上班了,你得自己坐车回来。初一有没有班车还是两说,万一没有,你住哪儿呢?”之前也是这么跟老妈瞎掰的,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跟彦虎一起过春节。那家伙实在太难缠了,如果她必须住在家里,他就早晨接她,晚上再把她送回来。

“姐,你不是换大房了吗?妈上次去住了那么些天呢。”不死心,年轻人都渴望出去见见世面,窝在村里过年实在太没意思了。

“这次,不方便。。。。。。”颜姐安排她初六回去,谁知道欧阳堇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姐夫在?”东东心里瞎琢磨,六姐肯定是跟哪个男的同居了。其实同居也没什么,他们同学还有在校外租房同居的呢。

卓芙蓉不耐烦地数落,“不是说了回台湾了嘛,就你这记性还考学呢!”抓起梳子拢了拢头发,拧开门锁放弟弟进了屋,“妈问起来,你就说我跟给你介绍工作那个男的出去了。甭瞎说,听见了没?”

诡异一笑,趴在桌子上乱翻了几页杂质,“姐,你真的打算嫁台湾呀?”

诧异回眸,“怎么了?”

“妈说这个‘台湾姐夫’家可有钱了!请妈去可阔气的宾馆吃饭,鱼鳖虾蟹,把妈都给吃坏了。不过妈打心眼里还是喜欢那个会做饭的姐夫,说那人性格好,你嫁到家门口,以后家里有个大事小事还能指望上你们俩。”

一席闲话再次触碰了心头的伤口,靠在书桌上低头注视着弟弟,“东东啊,你也长大了,以后家里的事儿就指望你了。六姐好歹给你预备份儿彩礼,将来说个好媳妇。你成了家,咱妈也算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