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离京

这大概是柳芳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欣赏南诏国帝都了,而且是身临其境的欣赏。WWw.街上人流耸动,两旁店铺林立,果真是富奢繁华之地。

她在队伍中走着,沿途的百姓知道是瑾王的车队,都像是躲怪兽似的避之不及,恐怕沾染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似的。

她一阵诧异,步伐不免有些凌乱,再加上她穿的是士兵的那一身行头,小小的身躯被包裹在硬如磐石的铠甲上,只压得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瞥了一眼坐在马车中的琉瑾裕,柳芳菲恨的上下牙齿直打架。要不是他拿涟彩蝶爱人的生死挟迫她,她用的找像现在这样像个受了刑的小媳妇模样屁颠屁颠的混在队伍里听从他差遣吗?

她恍惚明白过来他根本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有人要行刺他,却并不戳破,而她在下面的那点小伎俩估计也早已落入了他眼中,只等到最佳时机他才点破。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真是个腹黑的大灰狼!想着想着柳芳菲又恨的牙痒痒,瞪着车帘老半点。一个不巧琉瑾裕刚好将头探了出来,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样子,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过来!”他指了指柳芳菲。

柳芳菲有些不耐的走过去,装作无谓的样子压低声音道:“王爷有什么事?”

“本王口渴了,进来服侍本王用膳。”他的语气淡淡的,连眼皮都似乎懒得抬起头来,单手支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一旁的百姓看见他露出面来,都像是受到了惊吓弓着身子绕道而行,一时他们这队伍所在的四周愣是没了什么人。

真是罕见。一直有个疑惑盘桓在柳芳菲脑海中,为什么大家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王爷怎么不找女婢来伺候,小的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恐怕不能令您满意。”他让她换上男装,必定是不想向外伸张,她就将计就计,以此推脱,搓搓他的锐气。

“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女婢,本王看你身形娇小玲珑,应该心思不必女子粗豪多少,无碍。”他这意思就是如果自己做的不好的话他就有理由制裁她了吗?

柳芳菲只得点点头窜上了马车。此时队伍已经快来到了城门前,守城的士兵远远看见一队人马迎着滚滚浓烟渐渐靠近,不禁加紧了戒备。

琉瑾裕睨了柳芳菲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酒杯:“替本王斟上。”那样子还真是欠扁,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但面上还是没有丝毫情绪表露出来。

这其实也是常年接触尸体给死人验尸锻炼出来的。接触了那么多的死尸,什么惨烈的死状没见识过啊,恶心肯定是恶心的,也曾经想过要放弃,幸亏旁边一直有人无微不至的鼓励着她。他对她说你不能悲伤,不能让你的情绪感染到了死者的家属,如果让家属看到连法医都无法忍受死者惨烈的死状,会更加剧他们的痛苦。于是她开始正式法医这个岗位,医生医的是人的发肤,法医则是要把死者最后的遗言揭露出来,医的恰恰是家属的心。

一想起任佑那阳光般的容颜柳芳菲心中的悲伤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酒水都已经溢出桌边了还依然再倒。

只感觉拿着酒杯的手被人给按住,柳芳菲这才惊觉出自己的失态,匆忙低头道:“对不起,我不小心!”

琉瑾裕感觉接触的那皮肤细腻如上好的琼脂玉,女子吐气如兰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鼻翼前,肌肤抽离的那一瞬间竟有一股微妙的情绪参杂在里边。

惊觉自己的异样琉瑾裕很快收回手,掀开帘幕的一角。站在队伍前面的领队已经在和守城的侍卫交涉。

“想不想知道飞的感觉如何?”

头上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柳芳菲还来不及细想他话语中的含义人忽然被他从后方抱住提到了帘外。

“闪开!”琉瑾裕大喝一声,牵起马鞭一扬而落,守城的护卫和他的手下都吃不准他此时的举动,城楼上的侍卫也看到下面人群的**,以为出了什么状况更加紧了戒备。

柳芳菲正要推开他牵制自己的手腕忽然见他银色眼罩后的星眸半眯,在阳光的折射下竟好像多出了层栗色重影。就在她出神之际,没想到琉瑾裕大手忽然在她头顶处一挥,头盔翩然而落,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了下来。

这回情况更变得微不可言,柳芳菲被琉瑾裕这一举动弄得脸颊酡红,好像当场被人抓到小辫子似的窘迫万分。

那守城的侍卫一看这情形更欲要上前查个明白,谁知琉瑾裕拉着缰绳的手忽然向回一收,那马似乎受了惊吓便匍匐着两条前腿疯了一般的冲破守卫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