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的?”希插上电推子的电源,推开开关试了试,说。

多少钱的?阳子不明白希问的是什么意思。阳子想这不是肉店或者是菜店,该问什么发型才是。

“板寸。”阳子说,还抬手比划了下。

希抬手指指挂在东墙上的价目表,说:“我问你多少钱的!”

阳子就抬眼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

男式:平头,二块五;板寸,四块五;吹风烫发,六块五;女式:……

阳子禁不住笑了.说:“来四块五一个的。”

在整个理发过程中,阳子都是神不守舍,他的眼前始终有两个白花花的东西在晃悠。而且,这时希的小腹正靠着阳子放在椅子扶手上的胳臂肘。阳子从没碰到过这么柔软富有弹性而又热乎乎的东西,阳子能觉得出希在一口一口地喘气。希握着电推子的手在阳子的头上收割着,手掌或者是手腕不时碰到阳子耳朵或者是脖颈儿。阳子还闻到了一股奇妙的气味,这种气味透过希的衣服的布眼往阳子的鼻子里灌。

“起来,洗头了。”希说,说着吹了吹手上的发屑。

阳子愣了老半天也没敢站起来,这时他觉着自己的下腹肿胀得难受,就像有个什么东西坠在那儿。

“不洗了。”阳子红着脸说。

阳子对那天晚上见的那个女孩一点不满意。她特别瘦,胸脯平平的,就像现在人们常说的像飞机场。胳臂腿的就像四根麻秆儿,阳子发现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发泄着她对社会主义的不满。这时他想起了希,当然这时他并不知道这个理发的女孩子叫希。希给了他一种难以名状的愉悦,那两个白花花的东西以及那股的气味叫他心旌荡漾。那天夜里,阳子睡着时已经很晚了,睡着后不久,他又做起了梦,梦醒之后,他把一条湿漉漉的裤头塞进了床底。

现在,希就坐在阳子的面前。

阳子把项链挂到了希的脖子上。

希低头看着项链,说;“阳子,你真心对我好?”

阳子搓了搓手,说:“现在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多了。”

希笑了,说:“阳子,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人都会变。”

阳子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的社会在进步,我们的生活在提高,我们的……”

希说:“别念社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