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跟着阳子来到餐厅,在零餐席位上坐下来。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她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丑小鸭走进了天堂。

“希,别看了,点菜吧。”阳子说,把菜单递给了希。

希把菜单放到桌子上,说:“你抢银行了?”

阳子笑了,抬起双手,摸了摸长满胡楂的脸,把同学给他三千块钱以及为什么给他三千块钱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希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说,“人家玩了你同学的老婆关你的屁事儿?”

阳子点上一支烟,仰起脖子,双眼紧盯着天花板,说:“正因为不关我的屁事儿,我的同学才给我三千块嘛。”

阳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项链,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就像嘴里叼着一只蚯蚓的母鸡。

希看着项链没说话。

阳子没想到希会对他的一片热诚无动于衷,希淡漠的神情使他想起了希手持剃须刀走向仰面躺在坐椅上等待任其宰割的顾客的情景。

阳子第一次坐在希的剃须刀下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希刚刚从她的父亲手里接过理发推子不久。

半年前,阳子的同事为阳子介绍了一个对象,同事特意嘱咐阳子理理如同一堆杂草般的头发和鸡屁股一样的胡子。

“阳子,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四十多岁。”同事说。

阳子来到如意理发店第一眼就看到了希,希这时正给一老年人理完了发抖动着披布。披布“扑扑”作响,发屑应声飞舞,阳子觉着嘴唇有个什么东西粘在了上面,就吐了口唾沫。

希白了阳子一眼,说:“痰盂在那里,别随地……”

希的话说了一半,可阳子知道她下半句要说什么。阳子抬眼盯着希,心想只要你再说了后半句我就揍扁了你。但是,希没说,她抖完了披布就打扫椅子。希当时穿着一件开领的衬衫,罩在外面的白褂也只扣上了两只扣子,所以希低头打扫椅子的时候,衣服就脱离了前胸,阳子看到两只白花花的东西垂在希的胸前。阳子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这种说不出的感觉把他进门时的不悦冲洗得一干二净,粘在嘴唇上的发屑也不知了去向。阳子的脸红了一会儿,就坐在了希刚刚打扫干净的椅子上。

希显然发觉了阳子表情的变化,她低头看了看胸口,又“扑扑”地抖了下披布,就准备操刀上阵了。

阳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老实得像个听话的孩子。希把披布呼的声从阳子的身后披在他的身上,并把开口系得很紧。阳子被勒得干咳了下,他使劲伸了伸脖子,又抬起一只手扯了扯,喘气才顺溜了。阳子的对面有一面大镜子,大镜子的四周挂着刀子剪子之类的东西。阳子抬起头来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希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