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好像在一转眼之间,孙玉华他们来到神贵乡已经三天了,宋一鸣除了时常看望他们并送来些新鲜的瓜果梨枣之外,还在富丽大酒店里给他们开了小灶,并叮嘱他们,随到随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苏利民和赵来谷的胃口很好,吃了山珍吃野味,孙玉华却有些吃不下去,味同嚼蜡,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他肝部的阴影,令他隐隐作痛。现在,这只数百年的乌龟已经搬进了孙玉华的房间,在屋里随意爬动,逍遥自在的样子。饲养训练乌龟是孙玉华的强项,循循善诱,反反复复,老龟很快和他熟悉起来,有时候,老龟趴在门口,他切一段黄瓜条捏在手里,说一声过来吃黄瓜,它竟然像听懂了似的爬到了他的脚下。

“神了,简直是神了。”宋一鸣看到这一幕时惊叹道,“老龟是神龟,孙所长啊,您是神人啊!”

几天来,在孙玉华的安排下,苏利民和赵来谷一起到县图书馆查阅地方史志等文献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龟的记载。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县图书馆的藏书和史料少得可怜,只查到几份关于神贵乡的资料,无非是神贵乡有龟山一座,龟山上有神龟庙三间,神龟泉一眼等,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等于什么也没说。倒是赵来谷在墙旮旯里的一堆旧碑拓片里发现了一张关于神贵村的碑文拓片,村碑立于明朝永乐年间(公元1403年),说的是唐朝显庆元年(公元656年),宋、张两姓跋山涉水迁徙而来,每人携带神龟一只,人与神龟同时养儿育女,繁衍生息,逐渐形成村落,遂称神龟村。由此而来,神贵村的建村史一下子由宋朝提到了唐朝,早了三百多年。宋一鸣听了自然一阵欢呼雀跃,连称这是意外收获,继续追根溯源,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孙玉华也觉得这张碑文拓片意义重大,起码证明了神贵村的原名确实叫神龟村,这就与现在的这只老龟有了一定联系。苏利民知道,他与赵来谷同为孙玉华的副手,更是将来正所长的竞争对手,孙玉华爱龟如命,又非常重视这次考证,从其亲自出马就可略见一斑,如果赵来谷在考龟的事情上占得了先机,博得孙玉华的欢心,说不定孙玉华就会改变初衷,竭力举荐他为继任者。原来苏利民只是例行公事地走过场,现在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了,于是,他专门给在水城市政协文史委员会当顾问的父亲打了电话,请教在这件事上如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父亲告诉他,传说故事不是正史,图书馆里一般查不到,你最好到县政协文史组或者文化馆查阅他们编撰的文史资料,想必会有什么意外发现。放下父亲的电话,苏利民就先后到了县政协和文化馆,果然看到了一摞摞他们编印的文史资料。这些资料除了留几份存档外,大都向社会赠阅,两家都有大量的陈年存货,听明苏利民的来意,无不慷慨地让他随便拿,喜欢多少就拿多少。苏利民如获至宝,与乡里的司机装满了整个车子的后备箱,然后凯旋而归。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苏利民就关门闭户,认真地查阅起来。此时的赵来谷也没偃旗息鼓,正再接再厉,拿着数字录音笔和记事本,走街穿巷,专找那些没牙的老头老太太,搜集有关神龟的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