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像是碎金撒下,白起在王城里设宴为远道而来的葛国国主凤眠与他的妻子檀舟接风款待,王城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事情发生了,即便孟青夏姗姗来迟,宴席上也早已是歌舞喧嚣,觥筹交错。()

充满异域风情的塞北女郎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穿行于宴间,她们热情如火,香酥腰臀,婀娜胸腹,这境况,好不惑人,就连孟青夏来的时候,都被这样热闹的场景给吓了一跳,这里的人敬畏神明,也敬畏力量,年轻的葛国勇士唱着慷慨激昂的祝酒词纷纷向白起敬酒,白起的酒量很好,几乎是来者不拒,然而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仍是风度翩翩、从容而优雅,那王者气度令人折服。

热舞的女郎一个个都是冲着那英俊而又盛名的统治者白起去的,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眠此行,不仅按照联盟协议所规定的那样为夏奉上了牛羊和奴隶,这些前突后翘的女人,也是凤眠所奉上的礼物之一。

孟青夏来的时候,白起正与凤眠说着些什么,他身着王袍,果真是高大挺拔,冷峻威严却又俊美如斯,和凤眠站在一起,一个便有如天上耀眼的太阳,眉宇之间皆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耀眼光芒,如天神的威仪,一个则有如风花雪月,明朗且风雅。

那些热舞的女郎就在他们周身,分明还是不怎么暖和的春天,但那些身材妖娆的女郎们却好像根本不怕冷似的,身上的布料少得很,几乎扭动之间那令人血脉膨胀的肌肤就已经若隐若现了,分外惹人遐想

孟青夏是和檀舟一起来的,贵族的家眷和女人是另外成席,并不与这些男人们在一块,檀舟还是如从前所见那般,性格焦躁骄蛮,即便挺着个大肚子,脾气仍是像烈火一般,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和那些贵族的妇人小姐们老老实实谈笑风生的,一见到了孟青夏,她便毛毛躁躁地将孟青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又是哭又是笑的,还有些耿耿于怀昔日在白起和孟青夏落难之时,没能替他们出一口气呢。

还没聊几句,檀舟便气呼呼地惦记着风眠远道而来,还偷偷摸摸地带着一堆美人,拉着孟青夏就要往他们男人们所在的宴厅上来,打算逮他们个正着,孟青夏无奈,又得小心着檀舟的肚子,只能顺从她被她拽着来,一路上,檀舟的气显然还没消,尤其是见到了孟青夏,檀舟便更如同撒娇一般向孟青夏抱怨着:“阿夏,你不知道凤眠有多么坏!他让我变成了大胖子!你看我的肚子那么大!”

檀舟身穿着五彩斑斓的贵族服饰,象征着她高贵的身份,她的身形还是那样清瘦窈窕,只是肚子却有西瓜那般大,看起来便觉得沉甸甸的,偏她竟还能脚步如风,让看的人都觉得胆战心惊。

“其实……”孟青夏一脸的为难,只能边由着檀舟拽着她,边劝道:“你慢点,分明……还大着肚子,怎么还能走这样快……”

说到这檀舟就有气,男人都是骗子,哄她变成了大胖子,给他生小孩,他自己却寻欢作乐,在葛国时,被她盯得紧,不敢胡来,现在却偷偷摸摸地带了那么多美人:“哼!他以为我不知道!难道来禹康了,我就管不了他了吗!父亲大人和白起大人都在这,哼,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就要抓他们个现行!我要把他的罪行全部告诉父亲大人和白起大人!”

檀舟可不管那么多,她还没出嫁之前,可没少来白起大人的王城,这里他可比凤眠还熟悉着呢,他以为可以偷偷摸摸把那些女人藏到哪里去?!

果不出她们所料的是,宴席之上果然热闹得很,尤其是那些热舞的女郎们,檀舟气呼呼地出现在那,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风眠千里迢迢把这些女人带来了,却没藏起来,而是明目张胆地在这唱歌跳舞呢,这下好了,不用她向白起大人告状了,证据就在这里!

“你看你看!阿夏!这就是证据!我没有骗你!”檀舟气得简直要发疯了,而孟青夏,显然也有些惊讶地站在那,一时间,刷刷刷,不少目光全部朝她们这看了过来,让孟青夏都感到有些尴尬,不及檀舟那样火冒三丈,气得跳脚,孟青夏只是抬起沉静漆黑的眸子,在这热闹的宴席上,目光穿过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女郎的身躯,看向了正在谈话的白起和凤眠

凤眠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看起来也有些慌慌张张地向白起道歉,然后便丢下了自己的部下,匆匆朝这而来,见了孟青夏,风眠那略有些慌张的神情才有些尴尬地一敛,轻咳了几声,装模作样地抬唇笑道:“看来又是檀舟胡闹了,还劳了‘青夏大人’您看笑话了。”

孟青夏动了动嘴皮子,也没有说话,她可一点也不同情凤眠,说起来,她和凤眠也算有些交情,孟青夏对这两面三刀的狡猾狐狸可没什么好印象。

不等风眠再说话,檀舟便已经气呼呼地抱住风眠想要揽她的手,放入嘴里就狠狠咬了下去,凤眠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可又顾及檀舟的身子,既不敢躲也不敢避,只能任由她咬着,然后好声哄道:“檀舟,别胡闹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你吵着闹着要来,我以为能让你高兴呢,怎的还将你气成这样子。”

檀舟松了口,哼了一声:“你还说!你骗我成了大胖子,自己却偷偷藏了这么多美人!你想干什么!想让她们都变成胖子,给你生小孩吗!”

“你……胡说什么。”凤眠被檀舟说得一愣,然后简直是哭笑不得,他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些童叟无欺,无辜得很:“有你在,我可不敢做出朝三暮四的事,那些女人哪里是我敢碰的,乖,别气了,该气得肚子疼了。”

檀舟可不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不信!你不敢碰她们,那你千里迢迢,还带着她们做什么!你以为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凤眠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孟青夏一眼,然后又看向正气得跳脚的自己的小妻子,他忽然目光有些闪烁起来,压低了声音:“那些女奴……不过是奉给白起大人的罢了……”

“哼,我才不信!你说是奉给白……”檀舟仍是生气地重复着,但很快,她便回过了神来,那表情好不精彩,怒火几乎是瞬间消减下去的,然后竟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凤眠,又看了看孟青夏,都有些结巴了:“阿,阿夏,不,不是……”

脾气骄躁野蛮,被宠得即便是快要为人母亲了,却仍是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檀舟也知道自己是闯祸了。

孟青夏的表情也明显是一愣,但她的反应却比檀舟要平静得多了,她往白起那而去的时候,檀舟还想拦着,却被坏心眼的凤眠给一把搂了回来,俯身在他的小娇妻耳边低语道:“乖,我的檀舟,别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

这很符合凤眠一贯喜欢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作风,但檀舟却有些担忧:“可是……说不定阿夏会和白起大人吵架的。”

凤眠无奈地搂着自己的小娇妻,不让她上前添乱:“英明神武的白起大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呢,你还是别上前‘帮忙’了,肚子可是饿了?既然来了,就待在我身边吧,你的父亲也很想见一见你。”

凤眠说话的口吻温柔,就连檀舟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点了点头,心中虽仍是担忧,但还是乖乖地被凤眠牵着手往大殿另一个席位走去了。

……

孟青夏还未来到白起身边,白起就已经在人们自动让出的一条道中朝孟青夏走了过来,孟青夏抬起头看他,白起那性感的薄唇便已微微向上挑着,狭长幽深的眼眸似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很自然地探出手,将她因为刚才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乱地粘在脸上的碎发给别到了耳后:“怎么了?我以为你和檀舟待在一块,该有说不完的话,不会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白起的动作仍是自然而温柔,极少见到白起大人和青夏大人独处的在场的大臣们自然是惊呆了眼睛,这里还有不少人根本没见过威严霸气的白起大人这样温柔的样子。

但大概就连白起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番寻常的话,听到了孟青夏的耳朵里,竟然成了别的意思,她轻轻地别开了脸,避开了白起的手,虽然没有像檀舟那样大吵大闹,但孟青夏的脾气可也好不到哪去,她微撅了嘴,目光看向了那些因为白起的离开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性感妩媚的女人们,嘴里说道:“你当然是不希望我跑到这里来的。”

白起闻言,竟也不恼,湛蓝莫测的眼底蓦然地扫过了一抹玩味,然后意味深长地挑高了唇,他的手指捏住了孟青夏的下巴,旁若无人地,轻轻地将她别开的小脸抬了起来,面向了他:“谁又在你面前胡说些什么了?嗯?”

孟青夏想要躲避的时候,白起的那张俊脸便已经忽然在她面前放大,他嘴角的笑意分明是更深了,说话时,温热的呼吸便轻轻撩动着青夏粘在脸颊之上的发丝,似乎彻彻底底被这个小女人给取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