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暖织有些激动,说不出什么原因,就觉得左心房,左心室,突突突跳的厉害。

“谢谢你,安。”

转过头去,她大大的眼睛注视着岚年安的瞳仁,她近乎痴狂地喜欢着他望着她的样子,因为和珞打量她的时候一样,专注,深沉,虽然表情是冷的,但眼神却是暖的。

安暖织一向是这样的性格,别人对她有多好,她就会想要报答别人,还给别人一百倍。

岚年安身体一震,他的眼神之中闪过花火,“你刚才叫本王什么?再重复一遍好吗?”

安暖织移转了视线,故意拒绝似得说道,“没有听到就算了,你耳力不好怪谁呀?”

“你这个小丫头!是皮痒了?”岚年安也似半开玩笑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大手已经偷偷游移到她的两腋之下,趁着安暖织不注意,一边一只手齐开口,指头在她的敏感部位开始画圈。

“咯咯咯咯……”安暖织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婉转,像是黄鹂鸟一般动听叮咚,她只喊“怕了你了,快停下!”

可惩罚那那么容易终止呢?

岚年安见安暖织在他的“魔掌”之下挣扎,他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心情大好,不由得起了捉弄他的念头,他索性踢了靴子,整个身子压上去,安暖织使出浑身的力气想反抗,但因为笑的太多都快没什么力气了,她只能束手就擒似得转过头去,没想到这一转头,她的唇,严丝合缝地贴上了他的。

就这样,唇对唇、眉对眉、鼻对鼻、前胸对前胸…………

岚年安的笑变得一点点迷离,他充分感觉到,嘴唇上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像是燕窝汤汁一样滑溜溜的感觉,让他心内一阵躁动,出于雄性的本能,他不由得圈起她的后脑,单手固定住,让这个吻,一点点地,加深,变浓,探入小舌,他一脸的迷醉……

而安暖织呢,她望着眼前这张帅脸出了神,像是魂儿都被他吸走了一样,一个惊世滚雷般的念头从安暖织的脑海中炸开。

第一次和岚亦珞见面的时候,那很是意外的三个吻,一个是在她踩到他的某个部位把他踩醒,另外两个也是这么的偶然……和眼前的场景几乎差不多……

不知道怎的,安暖织心中一阵悸动,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珞。”

“你回来了?”

嘴巴一合,安暖织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竟然当着自己现任老公喊出了前任的名字!!

眼神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她如梦初醒,而她的对面,岚年安的表情已经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凝固和垮在了脸上,他像是冷落似得,松开了她的唇,目光变得极冷,极冷的……

“王妃,夜深了,你睡下吧。”

一句像是敷衍似得话语,打破了一切迷乱、暧昧而又绯红的气氛,一切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安暖织都在怀疑,刚才她和岚年安的亲亲,有没有真正的发生过?

安暖织变得不怎么肯定起来,但唯一肯定的是,岚年安的心情,很差,他的表情,也很恐怖。

岚年安重新穿好了靴子,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卧寝,表情之中是冷冷的寒意,双眼眼角是向下垂落的,还有嘴角也是这样,他抬头,发现自己站在园中,正对一轮圆月,发呆。

他的脑子很乱,唯一知道的是这样一个概念,他的嫡王妃,在他和她马上要亲热的时候,喊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珞

……珞?

珞是谁?

仔细想想,她身边没有一个男人的名字里带有这个字,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越来越让他看不清楚了呢?他第一天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

一点都不!

岚年安想了又想,却还是没有头绪,他只觉得今夜的风很凉,月亮的颜色是那么那么突兀的冷,害的他心情万分不爽。

这时候白钊恭恭敬敬走了过来,他也发现了岚年安情绪上的变化,所以他说话不禁小心翼翼。每当这个时候,他们王爷最易发怒,还是温声软语点好。

“王爷,汪峰岸大人求见。”

“知道了!让他去书房吧!”岚年安的声音冷的吓人,白钊不禁吐了吐舌头,是什么让他们王爷短短时间之内变化那么大,昨天还对他微笑呢,而现在呢,看他的眼神明明写着“我很烦,不要惹我!”几个字。

白钊打了一个寒颤,他们王爷的心,比女人的海底针还细,真难搞懂啊!

书房。

岚年安双手倒背在后面,一脸沉肃,眼角的纹路随着他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的衣服边缘被窗边的风吹起,他毫无察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没有人能够打破的世界。

“参见王爷……”汪峰岸拍拍袖子,一手碰地,一手微弯,行礼的时候谨慎恭敬,因为他也发现了岚年安的心情……不是那么好。

岚年安把视线拉回,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这个过程有些缓慢,伴随着他长叹一口气,他的神情终于有了焦距。

眯起了眼睛,他这才发现屋子里还跪着一个人,刹那惊觉,他召见了汪峰岸汪大人,却一直把他和咸鱼干似得晾在了一边。

“汪大人,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吗?”自知有些失态,岚年安说话的音调一沉,掩饰自己些许的不自然。

“是的王爷,一切都有眉目了,不过……”汪峰岸不禁拖长了腔,他的两眉皱着,心事重重,马上要说出口的事情又咽了下去,然后又吐出来,又咽下去,反反复复的,像是有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不过!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岚年安坐下了,随意翻动着桌上的几本书,不耐烦地说道。他最恨别人汇报事情的时候说一半留一半,他是王爷,没工夫和这些迂腐的大臣们玩无聊的,猜哑谜游戏。

“王爷是这样的,‘彩霓裳’的行踪已经查出来了……不过……”汪峰岸又一次停顿了下来,看得出他很为难,支支吾吾的,紧张的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嗖嗖的冷风,让他止不住发抖。

“再说‘不过不过’的就滚出去!”岚年安手一甩,本来握着的几本书飞散出去,书骨都零落了,还散了一地。看得出,他生气了,已经不是不耐烦了,而是上升了一个高度,估计汪峰岸再说错话,就要“格杀勿论”了。

“是是是……”汪峰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他双腿紧紧夹着,被岚年安这么一吓,快尿了裤子,他们王爷“铁面阎司”的名字不是白得的,真的好恐怖……

“王爷,是这样的,彩霓裳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了,她就在王府里面,她其实……其实……就是嫡王妃,温娆。”汪峰岸语毕,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紧张地盯着岚年安的脸,看岚年安的反应,其实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他见过嫡王妃一面,虽然距离远远的,却觉得她气质美好,大家闺秀,彬彬知礼,很难把她和行踪诡异、不择手段的神秘组织女组员联系在一起。

“确定了?”岚年安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稳了,他竟比刚才,还要失态。

“确定了,这个消息是刑门一等捕头范雪彪亲自调查的,而且还经过了一些摸底和排查,最后通过风月怀荏组织中一个线人的口风确认,‘彩霓裳’就是嫡王妃,嫡王妃就是‘彩霓裳’。”

岚年安双肘放在桌上,头微微低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只有一个想法,他又一次被愚弄了,可恶可恶!可恨可恨!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少他不认识的面孔?

“你退下吧,这件事情谁都不要说!”岚年安再抬起头来,他的视线之中已经恢复了清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汪峰岸战战兢兢地退下,他不由得心想,“‘彩霓裳’可是风月怀荏那边的人,和他们王爷势不两立,他们王爷会怎么处置嫡王妃呢?”

入夜,卧寝。

满满的一桌子好吃的飘来醉人的菜香,西湖醋鱼,莲藕,香荷绿叶叫化鸡,甜糯玉米羹,去核莲子银耳甜品……

色、香、味俱全的搭配单单是看就让人齿颊生香,看着就很有食欲,别说是吃在嘴里了,那一定是美妙而震撼的体验吧……

当然,最可口的不是这一桌子菜品,而是摆放在桌上的一瓶佳酿黑米酒,这是安暖织在温府就酿下的,埋在温府院子的桂花树下,本来是想给古代爹爹喝,可是没想到陪嫁的时候无意带到了安王府,黑米酒最暖身养胃,对男子是极好的,这下,可派上了用场!

今早她和岚年安不欢而散,安暖织想取得他的原谅,想来想去,只有做菜她最拿手又真诚了,不过,岚年安会原谅她吗?她好像……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满心忐忑又充满了希望和企盼,安暖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她认真的等待着。

原来,妻子守候在家里做好菜色等待丈夫归来是这样的滋味,甜蜜又焦灼的,幸福又有点小野心的……

不多等到月上枝头,却是一脸失望的连翘。

连翘慢吞吞的掀开帘子,脸拉的和戒尺一样长。

见到连翘进来,安暖织忙问道,“王爷呢?”

“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