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后,凉亭中的人突然听到李婧发出了清亮的叫声:“哎哟,要死了!”随即就寂然无声了。

又过了一会,衣衫不整的李海回到了凉亭中。但他的气色和神情已与离开凉亭时迥然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此刻,他的脚步虚浮,似乎有气无力,在上凉亭的台阶时,一个趔趄,差点绊倒,牛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他脸上的神情更是恹恹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刘磊的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微笑,暗道:“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何况李海已是上了年纪的人?他得到了李婧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如获至宝,恨不得化在李婧的身上。但是,到底是他在折腾李婧,还是李婧在折腾他?”

李海并不看荣妃,却低声道:“荣妃啊,你和太子妃暂且退下吧!朕和两位上国使臣有军国大事要谈。”

荣妃如获大赦,立即站起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臣妾告退!”

武媚儿也站起身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父皇吉祥!臣妾告退!”说完与荣妃一齐退了下去。

姚烈笑着向李海道:“陛下,怡妃娘娘竟然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千娇百媚!以外臣看来,陛下不仅洪福齐天,而且艳福无边!”

李海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意气风发,但他的声音却明显无力:“自从得到怡妃以来,朕就开心无比,不知愁为何物!正应了一句古语:‘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说完之后,李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牛公公连忙以手轻捶李海的后背。

李海以手抚胸,似乎极为痛苦。

突然,李海口一张,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姚烈和刘磊皆骇然失色,一齐惊呼道:“陛下!”

牛公公也是惊慌失措,急忙呼道:“传御医!”

随即牛公公显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道:“皇上啊,老奴多次劝您保重龙体,远离怡妃,您却不采纳老奴的忠言!这样下去,很容易被怡妃掏空身子的!”

李海勃然变色道:“胡说!朕春秋鼎盛,年富力强,而且龙马精神,一个怡妃能把朕怎么了?”说到这里,李海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姚烈和刘磊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

李海以手抚胸,向姚烈和刘磊道:“朕得到怡妃,平生之愿足矣!只想与黑鸿国、大鹏国永结兄弟之国,互不侵犯!”

姚烈和刘磊交换了一下眼色,皆道:“外臣归国之后,一定把陛下的善意转达吾皇。”

李海面露欣慰之色,道:“朕本想在二位上国使臣踏上归途之时,设宴为二位饯行。但如今朕有微恙在身,只有作罢。”

姚烈和刘磊皆道:“外臣回到馆驿之后,便收拾行装,准备起程。”

李海微笑道:“请二位上国使臣回国之后,向贵国皇帝陛下转达朕的问候和敬意。”

姚烈和刘磊皆道:“遵命!”

这时有御医来了,姚烈和刘磊便知趣地告辞。

距镜湖的岸边百丈左右,有一座三层高的竹楼。

时值黄昏,李海独立高楼,放眼远眺。湖光山色尽入眼中,一览无余,景色怡人。带着水气的山风吹来,拂面清凉,沁人心脾,给人神清气爽之感。

李海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似乎融入了湖光山色之中。

牛公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海的身后,垂手侍立,如同李海的影子一般

李海没有回头,身子也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你有什么看法?”

牛公公道:“皇上的表演无懈可击,而怡妃娘娘也配合得相当默契。如今,据老奴揣测,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已认为皇上攻灭北夏国,只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得到怡妃娘娘。”

李海笑了:“其实,朕吞灭北夏之心久矣!就算北夏没有怡妃这个人,朕依然会吞掉北夏的!”

牛公公道:“老奴明白!”

李海笑得更欢了:“怡妃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啊!因为有了她的缘故,朕的吞灭北夏就有了最好的掩饰!否则的话,其他国家就会怀疑朕有一统天下的野心,那么,我南夏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牛公公也笑得很欢:“其实,老奴知道,皇上早就怀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只不过,为了麻痹对手,皇上有意把自己的雄心隐藏起来!”

李海的神色变得庄严起来,慷慨激昂地道:“在朕还是皇子时,朕就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心!”

牛公公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诸位皇子、诸位大臣皆以为皇上的目标是南夏的皇位。但那时老奴就知道,皇上在意的,并不是南夏的皇位,而是整个天下!”

李海道:“现在,朕距离一统天下的目标越来越近,但同时,也越来越引起敌国的警惕之心!”

牛公公道:“怡妃娘娘的出现,恰好能使皇上达到韬光养晦的目的!如今,不论是黑鸿国还是大鹏国,一定把皇上当成了胸无大志、只知沉湎于美色之中的昏君!”

李海道:“朕建造新宫,当着外国使臣的面调戏怡妃,就是为了打造朕的昏君形象!”

牛公公道:“老奴有一事不解,不知该问不该问?”

李海道:“问吧!你与朕之间,什么也不用避讳!”

牛公公道:“皇上的本意,是想在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面前,表现自己的贪恋美色

。但是,怡妃配合得太好了!是皇上让她做那样的吗?”

李海道:“不是朕嘱咐的她!”

牛公公愣了:“但是,为何怡妃尽力在两国使臣面前表现她**入骨的一面?”

李海深沉地道:“她那样做,是把她自己当作诱饵,引诱黑鸿国和大鹏国来攻打南夏国!”

牛公公道:“老奴明白了!黑鸿国的使臣刘磊也就罢了,但大鹏国的使臣姚烈是皇子身份,倘若有朝一日姚烈成了大鹏国的皇帝,就算只为了夺取怡妃,他也会起兵攻打我南夏!”

李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说到底,怡妃不过是朕的一只画眉鸟罢了!她不管如何扑腾,也飞不出朕的手掌心!”

牛公公道:“依老奴看来,黑鸿国和大鹏国之所以接受皇上的邀请,派使臣前来祝贺皇上的新宫落成,只是为了趁机窥我南夏之虚实!”

李海笑了起来:“只不过,刘磊和姚烈亲眼看到的东西,却未必是真实的!”

牛公公也笑了:“是啊,在刘磊和姚烈看来,皇上必是一位沉湎于美色之中的昏君!真实情况却是:沉湎于美色,只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

“不知道这一次,太子妃能否识破朕的计策?”李海的双目中闪出了深不可测的光芒:“你去一趟东宫,传召太子妃于今夜亥时,到这里来见朕!”

牛公公不禁一愣,道:“皇上,恕老奴直言:深夜传召太子妃,只怕会惹人口舌,对皇上的名声很不利。”

李海淡淡地道:“朕自有分寸!”

牛公公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声道:“老奴遵旨!”

当牛公公赶到东宫,单独向武媚儿传达李海的旨意时,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她心中暗道:“作为皇帝的公公于深夜召见自己的儿媳妇,其中透出了诡异!在历史上,有很多不知廉耻的皇帝就吃了儿媳妇的豆腐!”

就在这时,武媚儿只觉左肋原先的伤口突然疼痛起来!她更是吃惊,暗道:“伤口发作,必有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