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却在琢磨,那人到底是跑来偷看呢?还是来偷东西的呢?要说特意蹲在厕所后面偷看,那有点太夸张了,看样子是来偷东西的。

不过想想,院子里除了扣了大棚子之外,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要是为了偷个鸡鸭啥的,那也太犯不上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干脆就放弃了,等明天天亮了,再去看看那些脚印,到时候再说。

睡了一会儿,王鸣感觉有点冷,就迷瞪的爬上床,挨着刘月娥面朝窗户侧身躺下,想继续睡觉。

这时候,就听外面的窗户底下,传来了几下轻微的响声,虽然不大,却仍旧没能逃过王鸣的耳朵。

“?”王鸣顿时就睁开了眼睛,盯着窗户不动。心里却暗道:“好家伙,居然敢去而复返,看我这次不逮到你?”

只见外面,一个黑影慢慢的凑到了窗户前,然后一张脸就贴在了玻璃上,往屋里面张望。

因为又塑料布和玻璃的阻隔,再加上是深更半夜,王鸣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不过从外形上看,是个高大的男人没错。

外面那人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窗户,然后轻微的响声朝王鸣的房间过去。

这时候,刘月娥居然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王鸣的身上,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

“嫂子,松开!”王鸣赶紧压低了声音说。

“怎么地了,鸣子!”刘月娥这次睡得不实,一听王鸣说话,就迷糊的问。

“嘘,别出声,刚才那人在窗户外面呢,等我把他逮住!”

王鸣轻轻推开刘月娥,一翻身从**下来,猫着腰推门出去。**的刘月娥顿时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贼大,睡意全无。

王鸣贴着走廊的墙壁,到了外面的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那人果然停在了他屋的窗户外,估计是往屋里看呢。

“麻痹的,这家伙到底要干啥?”王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看这人的架势,怎么都不像是来偷东西的,也不知道是啥目的。

王鸣一面想着,一面就用手指勾开门缝,将门一点点的开,幸好这门是朝里的开的,要不然瞬间就会被人发现。

直到门开到了足够一个人出入的空隙,王鸣暗中吸口气,忽然一个箭步窜出,大声喝道:“麻痹的,找死!”

随着他的喝声,已经飞起一脚,朝还在窗户前往屋里张望的人踢了过去。

没想到男人极其的灵活,而且还异常的冷静,居然一闪身躲开王鸣飞来的一脚,掉头就往出跑。

“叫你跑!”王鸣顺手把放在门口的铁锹抓了起来,看也不看,直接就撇了过去。

“哎呦……”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的后背上,顿时惨叫一声,一个踉跄就倒了在地上。

“这回看你还跑不跑?”王鸣几步冲了过去,抬脚就狠狠的踢了过去。

那人倒在地上,看着是一动没动,等王鸣一脚踢过去的时候,他居然向旁边一滚,轻松躲开。

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弹跳起来,非但不跑,反而冲着过来的王鸣就是一拳。

周围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

王鸣完全凭着感觉和经验,身子一低就躲了开,趁着这个机会,猫着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腰,脚下一扫,双臂使劲,顿时把那人抱起,然后向前直冲。

两人都腾空而起,向后摔去。

那人咦了一声,想要挣脱开,可是王鸣两条胳膊就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咚的一声,两人都结结实实的摔在坚硬的冻土地上。

王鸣的双手在那人的背后,两人的体重都压了下来,顿时就是一阵的剧痛,本能的松了开。

那人也摔得够呛,发出一声闷哼。但是却仍旧趁着王鸣双臂松开的一瞬间,全身一扭,膝盖向上一顶,正中王鸣的小肮。而他的人,已经挣开禁锢,拔腿朝着大门口跑去。

“草!”王鸣捂着肚子骂了一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从大门一侧的墙头翻了出去,然后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这会儿王老蔫,杜二喜还有刘月娥都从屋里出来,三道手电光照到王鸣的身上:“鸣子,你没事儿吧?”

王鸣捂着肚子摇头:“妈的,真无法无天了!”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暗的吃惊,这个人居然也练过,而且还有两下子,愣是从他手里给跑掉了。

“哎呀,鸣子,你手都蹭破皮了!”还是刘月娥眼尖,看到王鸣的手上淌着血,就赶紧跑过来。

把手上的伤处理了一下,一家四口人坐在屋里都不出声,这平白无故的就招贼,肯定事出有因。

就是一时半会儿的,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呆坐了两个多小时,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就又各自回屋睡觉。

王鸣一直紧锁着眉头,想不出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不过看样子,肯定不是来偷东西的,但是干什么又猜不出来。

他回到屋刚躺下,刘月娥就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犹豫了一下才坐在床边,低声说:“鸣子,我害怕!”

“那进我被窝吧!”王鸣掀开被子,让刘月娥钻进来,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这时候老两口肯定不会过来,估计也躺在**琢磨今天晚上的事儿呢!

怀里的刘月娥全身都在瑟瑟的发抖,双手抱着王鸣不松开,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鸣子,我怀疑一个人!”

“啊?”王鸣一愣,随即就好像想到了是谁似的,说道:“你是说刘大民?”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怀疑他,以前家里从来都没有闹过贼,今天刘大民一搬来,就出事儿了,这也太巧了。

“嗯!”刘月娥点点头。

“这么说,那人的身材倒是和他差不多,可是刘大民打架有这么厉害吗?”王鸣有点费解,能从他手里逃走的,没点真本事那可是不行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以前他犯过这样的毛病,还被公安局整进去蹲了半年多呢!”刘月娥声音越来越轻。幸好是两人抱在一块,要不然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王鸣沉默一下,问道:“嫂子,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刘月娥身子扭动了一下,语气变得有点让人难以琢磨。

“嫂子,我就是想知道,他来咱们家是不是冲着你,我怕出点啥事儿!”王鸣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想起不久前苏心志整的那出事儿,他还有点余悸。万一当时他赶不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不会的……他下次肯定不敢来了!”刘月娥支吾着说。

这使王鸣心里更加疑惑起来,刘月娥和刘大民以前肯定有事儿,而是绝对不会是好事,要不然刘月娥也不会不愿意提起。

“那好吧,我们赶紧迷瞪一会儿,天都快亮了!”王鸣说道。

“鸣子……抱紧我我害怕?”刘月娥把脸仰了起来,嘴里还带着一点点酒气。

王鸣嘿的一笑,也不废话,就把刘月娥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却安分的伸手她的衬衣里,摸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心里暗暗的想:“哼,这件事儿我一定得查清楚!”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刘月娥早去厨房帮杜二喜做饭了。王鸣这才感觉到手背上很痛,低头看看,昨晚缠的纱布居然渗出血来,昨晚那一下,看来还真不轻。

所以吃过早饭,穿了羽绒服,他就急冲冲朝杜雪的诊所走去。一方面是打算把手重新上点药包一下,另外也抱着侥幸的心里去看看,有没有人去诊所里看伤。那人肯定也摔得不清,要真是刘大民,没准就会去诊所或者打发人去买药。

诊所里,杜雪正在点炉子,看王鸣来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来:“王鸣,你都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烦我了?”

王鸣一阵的挠头,这几天杜小娟天天往他家跑,他哪有机会来啊。估摸着再过一会儿,杜小娟就得找这儿来。

他呵呵一笑说道:“杜雪,快点把炉子点着,然后把我这手给包包,你看,还出血呢!”

杜雪赶紧过去,抓起他的手看了一下,皱着眉说:“你说你这么大人,怎么这么不加小心呢!”

“唉,别提了,昨晚家里来贼了,抓他的时候蹭的!”王鸣摇头苦笑。

“抓着了?”杜雪有点意外,犁县除了杜富贵以前偷鸡摸狗的,就再没第二个人了。这两年他混的有钱了,偷摸的事儿根本就不屑于干了。

倒是在县口出现过几起半夜抢劫的事儿,大家猜测和杜富贵有关,不过没证据也就拉倒了。

现在王鸣家忽然去贼了,的确让人感到意外。

“跑了!”王鸣挠挠头。

“那丢啥了?报案了吗?”杜雪急着给王鸣包伤口,顾不上点炉子,就去找药和纱布。

“啥也没丢,怎么报案啊!再说了,警察来了也是白搭,毛都查不出来!”王鸣摇摇头,在杜雪桌上的一个本子里撕了张纸,又找到打火机,把炉子点着。

“也是,咱们县这是怎么地了,都好几年没犯贼盗的事儿了!”等王鸣把炉子点着,杜雪就把他手上昨晚缠的布条拆下来,用酒精在伤口周围擦了擦,倒上云南白药,又小心翼翼的包上,嘴里说着:“这谁给你包的,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我嫂子!”王鸣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回来的那天晚上,被两个打劫的偷袭在胸口划了一刀,就是刘月娥给她包的伤口,一点也不比眼前这位专业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