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腰子猝不及防,被打得脖子都发出咔嚓一声响,不但嘴角渗出血来,连里面的一颗牙都跟着掉了下来。

“我草你……”刘三腰子张口就要骂,一旁的贾三炮一脚就踹了过去,二百来斤的体重,那可不是闹的。直接把瘦得跟猴似的刘三腰子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直哼唧。

杜富贵脸都吓白了,以前王鸣下手多狠,那都是听别人的说,他没亲眼见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心里头还有点小得意,幸好自己比较冷静,要不现在躺地上的就是他了。

打完刘三腰子,王鸣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你说说,我损失的那些粮食可怎么办呢?”

“我…我赔你…还不行吗?”王鸣笑得越灿烂,杜富贵心里就越发毛。一只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裤裆,谁知道王鸣这家伙会不会突然飞出一脚,自己就变成了杜老边第二呢?

“口说无凭,出个手续吧!”王鸣见目的达到,把准备好的纸笔往桌上一铺,就等着杜富贵打欠条。

杜富贵现在死的心都有,这事儿整的,没坑着王鸣,还把自己搭里去了。

用眼角瞟了下还在地上没起来的刘三腰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犊子。

“还犹豫啥呢?”贾三炮不耐烦的说,虽然眼睛小了点,但是也瞪得溜圆。

杜富贵心里这个憋屈,以前贾三炮看见自己,吓得就跟夹尾巴狗似的,看看他现在牛成啥样子了。

越想越难过,杜富贵眼泪吧唧的写了张欠条,推到王鸣跟前。

王鸣拿起来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杜富贵欠王鸣两万元整,三日内归还。下面还写了年月日和签名。

王鸣看看没问题,就把欠条收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继续吃饭!”

“王鸣,那啥,你把那录音删了呗?”杜富贵胆战心惊的说。

“急啥啊,等你把钱给我送来了,我当你面删!”王鸣嘿嘿一笑,和贾三炮就扬长而去。

“麻痹的,憋屈死我了!”杜富贵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结果把剩下的半盆粥全震洒了,整了一裤子,黏糊糊的。

杜富贵顿时骂了句:“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刘三腰子我草泥马,别他妈哼唧了!”

说完,抬起一脚踹在刘三腰子上次被打掉的那撇胯胯上面,顿时把这货疼得口吐白沫,眼睛一翻昏过去了。

从大队出来,贾三炮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鸣子,可算出了这口恶气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可没少叫杜富贵欺负!”

王鸣嘿嘿一笑,说道:“走啊,去找杜老边!”

“找他干啥?”贾三炮一脸不解的说。

“当然是叫他赔钱了,难道还请他吃饭?嗯,等他赔了钱,我请他吃顿饭也行,咋说我都是在和他闺女处对象嘛!”

“这…这也行?”贾三炮有点不可思议了。

“走得了,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我就是咱们犁县的恶人!”自从树地被整回去,王鸣就压住了一口气,这回总算是出来了。

杜老边正在家里抓耗子,从昨晚回来,折腾了一宿,还没抓干净呢!

“老边叔,忙着呢啊?”王鸣一脸微笑的走进来,脸敲门都欠奉。

杜老边一看王鸣来了,脸顿时就拉下来了,自从这小子回来,自己就没得着好,净倒霉了。可是他又怕王鸣虎劲一上来,再胖揍他一顿,只能是忍气吞声,心说这次坑不了你,等下次看我外甥怎么收拾你。

“老边叔,要不要我们帮忙?”王鸣盯着一只在他家坑上上蹿下跳的耗子,笑说。

“用不着,有啥事儿就说!”杜老边皱着眉说。

“其实也没啥,给你听点东西!”王鸣又把手机掏出来了,把昨晚刘三腰子和杜富贵在小树带的说的那几句话放了一遍。

杜老边听完,脸都绿了,嘴里骂道:“陈兰芳这个贱货,居然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不打断她的狗腿……”

“老边叔,打不打断你媳妇的腿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呢,有个毛病,就是有点稀奇事儿愿意到处说,比如说……”王鸣拉着长音儿,一脸的坏笑。

“王鸣,你啥意思?”杜老边上次就被王鸣这么威胁了一把,看他这架势,就知道没好事,干脆摊开了说。

“老边叔,你说那些耗子把我收的粮食都祸害没了,损失惨重啊!我就是个本分的老实农民,寻思收粮挣点辛苦钱,你说现在整的……”王鸣叹口气说,脸上还挂着很闹心很痛苦的表情。

“又不是我整的,你跟我说这些有啥用?”杜老边感觉有点不妙,就硬着头皮想要推得一干二净。

“老边叔你说得也是……三炮,那咱们走吧,杜富贵勾搭会长媳妇这事儿,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一会儿咱们去陈瘸子小卖店,给我爸买两瓶酒去!”王鸣拉着贾三炮扭头就走。

杜老边气得一跺脚,这事儿到了陈瘸子两口嘴里,不定变成啥样呢?没准放个屁的工夫,全县上下就会老少皆知。他杜老边就不用再犁县呆了,只能夹着尾巴滚蛋。好不容当了个会长,这脸他可丢不起。

一想到这,顿时就叫道:“等等,有事儿好商量!”

“呃?商量啥啊,叔?”王鸣装作一脸的疑惑的转过身,见那只在**折腾的挺欢实的那只灰毛耗子,正蹲在床沿上看着他,一点都不怕生。

杜老边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王鸣对着耗子叫叔,这不就是骂他呢吗!

“算你狠,等过段时间,叫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杜老边恨得牙根发痒,表面上却说:“王鸣,你粮食损失了多少,我赔你!”

王鸣听了,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鸣子,没想到杜老边比杜富贵痛快多了,直接给现钱啊,一出手还就是一万,看来这会长的捞头不少啊!”从杜老边家出来,贾三炮算是彻底服了。

王鸣呵呵一笑说:“花一万块保住面子,值!”

“那倒也是!”贾三炮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心说这可比收粮来钱快多了,县里要是多几个杜老边杜富贵这样的山炮,他和王鸣想不发财都难。

“不过,这钱没那么好花,以杜富贵还好说,就是个二流子。可是杜老边绝对不会就这么地,咱们得小心着点!”

两人边走边说,就到贾三炮家,仓库的大山墙已经修好了,左邻右舍的把粮食往他家里拉。

有些人起初还担心秤和钱的问题,后来看先卖的一扎一扎的把钱往家拿,不禁都着急起来。

毕竟每年这个时候,粮食的价格浮动的比较大。一部分人愿意拿稳,想等着价格往上涨涨在卖。

结果过了几个月,没准价格呼啦一下掉了,凭空少了好几千上万,反倒亏了。

所以他们一看王鸣和贾三炮也不在秤上作假,价格合理,现金支付,就都来卖给他们。

“鸣子,照这么下去,明天咱们手里的钱可就不够了!”贾树林是挺高兴,可是孙卫国拿的钱毕竟有数,不禁担心起来。

王鸣想了想,就堆贾三炮说:“三炮,你给老孙打个电话,问问这批粮明天能不能发出去!”

“行,我这就去!”贾三炮点点头,赶紧掏出手机,到一边给孙卫国打电话。

王鸣则在这边和贾树林唠嗑,他爸王老蔫守在仓库那,等过完秤的粮食进仓。

杜小娟在一旁拿着笔记录,免得中间出现差错,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过了一会儿,贾三炮闷声的走回来,跟王鸣低声说:“鸣子,老孙说了,粮食得周末能发出去,他听说那头价格可能会涨点。”

“那他说没说再送钱过来!”王鸣听了,顿时皱起眉头来,涨价是好事儿,可是这粮食每压一天,都会缩水,往往涨价和缩水成不了正比,一个弄不好就是赔钱。

贾三炮犹豫了一下说:“老孙说他就带了这么多钱过来,让咱们明天先停下来别收。要不就是咱们自己先凑点钱继续,到时候他帮着出货!”

“这个……他说没说大概会涨多少?”王鸣有点心动,如果他们自己能凑到钱收,那所得利润肯定要比现在多得多,最主要的是只要三两天,钱就回来了,不用担太多的风险。

贾三炮左右看了一下,就凑到王鸣跟前低声说:“大概能涨一毛二!”

“这么多?”王鸣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照这个价钱,加上现在既有的利润,一吨就能赚三四百还多,如果弄个百八十吨的,那就是三四万,而且时间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光犁县一个县子,年产就得六七百吨,如果都被他们收了,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那就是二十万啊!

“三炮,你是咋想的?”王鸣压低声音问。

贾三炮搓着手说道:“那还想啥?这钱就摆在眼前,就看咱们敢不敢挣?县里那些收粮的大户,那个不是这个干起来的?这事儿,我干!”

“行,干就干,我手里算上家里的,大概能有六万,你那有多少?”王鸣感觉嘴巴有点干,心怦怦的跳着。

“我这两年挣了不少,也祸祸了不少,现在手里应该有十万,实在不行,我找我爸再要点!”贾三炮满脸的兴奋。

“那倒不用了,咱们两凑一起应该能收八十到一百吨,先整一票看看情况,要是赚钱了,再多整!”

“好!”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各自去拿钱。

王鸣回家把事儿说了,杜二喜二话没说,就把王鸣先前给的存折拿了出来,儿子做买卖那是正事儿,必须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