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第四章(5)

陈成对妹妹们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也许三天以后就回来;也许,永远也不回家了。说完,他掖上刀子走了。

田建国交了一个女朋友。她长得漂亮,爱写些风花雪月的诗,一天到晚地蛾眉微蹙、莺喉娇嗔,被朋友们称为“黛玉”。

田建国爱黛玉,几乎每天都和她词诗唱和、书简往来。有时在花前月下,两个人还会长吁短叹、多愁善感一番,感情非常缠绵。

从山上回家的第二天,黛玉来找他,发现他瘦下去一圈,眼窝都黑了。黛玉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用小手绢轻揩着面颊上的泪痕,哽咽着问:“建国,你这是怎么了?”

田建国怔怔地看着黛玉,说:“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想到现在,决定和你分手,永远不再往来。我们这种关系,没意思透了。”

黛玉吃惊地望着田建国:“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分手,就必须答应找一个条件。”田建国向黛玉走近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说。

黛玉又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我不愿意,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愿意分手?那咱们就不分手,不过,”田建国严肃地说,“你必须立刻把衣服脱了,全脱光。”他几乎是喊着说这句话的。

黛玉吓得浑身颤抖,缩进**的被套堆里。田建国全然没有了诗人才子的气质,就像一个醉酒的嫖客,从容而又急迫地剥光了黛玉,又剥光了自己。

事后,黛玉娇羞地偎依在田建国的怀里,嗔怪地说:“建国,你怎么那么不含蓄呢?”

“含蓄,那是衣服,挡别人眼的东西。脱了衣服。才能看至本质。”

睡到半夜,黛玉醒了,发现田建国紧紧地搂着自己。他好像哭了。

“建国,你怎么了?”

“我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田建国大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那无尽的黑夜,痛苦地说。

“别这样说,建国,我喜欢这样,早就喜欢了,没好意思跟你说。”

第二天晚上,田建国和黛玉在莫斯科餐厅吃了一顿私订终身的“婚宴”,回家时已经九点钟了。

在门外的暗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挡住他们。那人手上握着刀,眼睛里喷着火。

黛玉吓得惊叫一声,扑进田建国的怀里。田建国倒很镇静,他左手抱着黛玉,右手偷偷地去摸腰里别着的刀子。不过,当他看清来人是陈成时,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田建国,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大家干的。我自己,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田建国沉着地说,“我准备承受你的一切报复。”

“你准备承受什么样的报复?”陈成冷冷地问。

“我用眼睛污辱了她,你可以剜掉我的眼睛。或者,”田建国一下子把黛玉推给了陈成,“我们刚刚喝过订婚酒,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可以在她身上报复。”

“我会报复的。”陈成的眼睛紧盯着田建国,一只手抱紧黛玉,一只手把刀子伸进了她的外衣下边。

黛玉惊叫着挣扎,两只手拼命护着自己的裤腰带。但是,她的手很快地就抽了回来,手指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粘糊糊的都是血。

“你叫吧,大声点儿,我需要更多的眼睛。”陈成仍然紧盯——着田建国,手下一使劲,刀子把内裤、衬裤、毛裤和外裤连同皮腰带都豁开了。

陈成一松手,黛玉软软地跌坐在地上,**的那块肚皮在暗中显得很白。

“田建国,我们两清了。”陈成转身走了。走出不远,他又回过头来说:“不过,要是你把她甩了,我会重新找你算账的。”

他看了黛玉一眼,这是他看她的第一眼,他忽然觉得,在那瘦弱的身子,有点儿像自己的妹妹。

第二天早晨,刘南征挤进一家早点铺。他买好一份豆浆油条,刚刚把碗放在桌子上时,桌子对面有一个人把两碗油茶也放在了桌子上。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怔住了,是陈成。

刘南征想转身走开,又想说些什么话,还想掏出刀子。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两碗滚烫的油茶都扣在他的脸上。

脸上的极度的灼痛使他弯了一下腰,用手捧住脸。这个动作使他侥幸地躲过了那柄正直刺向他胸口的刀子。刀尖划破衣袖,刺进了左小臂。他摔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