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星期,她都在要死要活地做那两篇课程论文,那可是占了期末成绩的百分之五十!应向晚想想就冲动得要走到阳台翻身跳下去。

柏铭涛周五约她吃饭,她还是两字:不行。

柏铭涛:回家。

应向晚:不行。

柏铭涛:我就在北门。

应向晚:你想怎么样!我有一个presentation。两篇论文。一篇实验报告而且这个报告要用spps或者eviews搞!

柏铭涛:回家也可以做。

应向晚:回家不想弄。我一回家就犯懒!就想睡一睡看看电影玩一玩。

柏铭涛: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就到你宿舍。

应向晚:你等着上头条吧。

柏铭涛:我不怕。

应向晚:……

柏铭涛打电话来,应向晚按掉,他又打,她烦躁得在宿舍走来走去地发疯尖叫。雪雪过来摸摸她的头发表示请她淡定……

应向晚自暴自弃接电话,一副要死的声音:干嘛!

柏铭涛:回家。

应向晚:不回。

柏铭涛:我帮你做实验。

应向晚:不回。

柏铭涛:presentation的ppt也帮你做。

应向晚脸上已经乐成一朵花,她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还是说:不回。

柏铭涛:帮你写论文。

应向晚扑哧笑出来,简直要乐疯了。大叫道:真的假的!

柏铭涛:真的。

就她那本科的小破论文还不信手拈来啊,三两下的事儿。

应向晚:好。等着啊。我这就回家去。我还要吃蛋糕呢,最近被折磨的太惨了,我要鼓励鼓励我自己。

柏铭涛笑:好。回去烘给你吃。

应向晚的论文其实都写差不多了,第二篇就差个尾巴,回头让柏铭涛添上去再顺便把论文润色一下子。这样期末成绩就不会太惨淡了。她乐滋滋的把电脑和一大堆资料全部塞进双肩包里,逃了一身运动装就吭哧吭哧地往外跑。

柏铭涛远远看着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应向晚笑嘻嘻地跑过来,心情就莫名好到极点。

一回到家,应向晚就甩掉包,窝进卧室的摇椅里看夕阳下的江景,一切都泛着淡淡的金光,漂亮得不可思议。

柏铭涛兢兢业业端进来奶茶和曲奇饼干。

应向晚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心满意足地啃香浓的牛奶鸡蛋曲奇,一口下去又香又酥。柏铭涛满足宠溺的眼神看过来,她被幸福感盈满,探过身低头轻轻吻他的脸。

“今天怎么那么早下班?”应向晚跟洒水车似的把饼干屑喷得到处都是。她不好意思地捂嘴笑。

柏铭涛抽纸巾把地上揩干净,说:“没事就回来了。”

在榕城的日子里,他开始很期待每周五,来接应向晚然后回家。过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周末。那种感觉很幸福,很美好。所以,他在周四就会加班把事情都提前做完。

应向晚:“嗯。我周天早晨要去五四表彰会。晚上我想好好休息,明天一天我们两一起把我的期末作业做完好不好?”

柏铭涛笑:“嗯。我终于知道学渣都是怎么度过期末的了……”

应向晚抬脚踢他膝盖,“我论文都快写完了。给我写一个结尾,然后两篇论色下就好了。明天我做presentation。你把经济实验给我做了,做一个聚类分析和组成分分析,随便自己找什么类型的数据都行。一会我把书给你,照着那个步骤写实验报告就行。”

柏铭涛:“遵命!这还不是小意思么。开开心心吃东西,别想着让学渣为难的期末考。太不愉快了。”

应向晚边笑边揍他。

远处江天交接处一轮蛋黄一样的金乌缓缓西沉,燃尽所有的气势磅礴逼人。万丈红霞铺染整片天空,金黄的光芒跟天空干净的蓝撞在一块,铺陈出无能匹敌的精美布匹。

应向晚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恬静美好地看着天边美景,脸上淡淡的平和的笑容和一头染着毛茸茸金光的松软头发,都让柏铭涛觉得自成一景。

生活美好,时间曼妙。

应向晚一颦一笑,柏铭涛举手投足。皆释放出幸福迷人的香气。

嘻嘻闹闹,难得又安静一会抱着电脑做事情。柏铭涛是快手,随便文件里掏一个excel出来就是成片数据,稍作判断,软件能生成所有的结果。

于是,坐在边上看应向晚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看屏幕,点鼠标,打字。偶尔会用力探过身子瞄一眼她做的极具时尚杂志新锐风格的ppt。精致的图片,风格如她味道浓烈起伏的文字。犀利的评论,理智的数据,小女生对于艺术的赞美和幻想。

她做的是一篇电影市场论文的浅析,附带许多个人观点和常识普及。

柏铭涛起身去厨房调了两杯香醇的奶茶,用大麦茶,印度红茶和鲜奶炮制,三块方格冰块降温提升口感,入口浓滑却不粘腻。冰箱里的红莓芝士和榴莲斑戟在保鲜箱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他把食物用精致的餐具盛好,用托盘全部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应向晚正好做完最后一柸ppt。

她仰着头冲柏铭涛笑,眉眼弯弯,青春干净的味道像阳光一样让人着迷。

满足甜蜜的下午茶,应向晚背靠着柏铭涛的手臂,后脑勺整在他肩膀上,毫不吝啬地夸赞:“你得手艺真的无人能及。就算以后不想像现在这么累了,你开个甜品店都够活了。”

柏铭涛笑,侧过头,脸颊蹭着她头顶的头发。低声问:“晚晚。你最渴望什么?”

应向晚看着前面斜上方的天花板,想了想,反问:“你呢?”

柏铭涛回过身,应向晚的脑袋顺势靠到了他的锁骨上,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说:“就像现在这样的生活。”

应向晚用力仰起头,伸手从后面绕着他的脖子,侧过脸亲吻他的下巴,慵懒地慢慢地说:“我也这样想的啊……你爱我,我也爱你。你有自己的成功,我也有我的事业。彼此体谅,扶持,帮衬。是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铭涛,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柏铭涛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很轻很轻的亲吻一下一下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漂亮的脖颈上。

外面的世界广袤繁华,能让我安宁的也不过这一隅。

这样美好地时候,电话响是一件极致煞风景的事情。应向晚摊过茶几上的电话,很自然地翻白眼,也就白磊会在大放假的时候找这么好的时间打电话了。

“干嘛?”她像老板一样,张口就奔主题。气势嚣张。

白磊:“组织部有没有跟你说明天你是学生代表啊?”

应向晚:“……”

白磊:“今年真是被搞得乱七八糟……三分钟讲话。你准备一下。”

应向晚:“为嘛我是学生代表啊。我就只申请优干啊,又不是标兵。”

白磊:“有个学术成果表彰单元,你作为这一届寰宇杯里的代表。明天早上7点半到场彩排。”

应向晚:“神经病吧。我晚上没回去。”

白磊:“那你八点到咯。反正流程你都懂,到时候我跟你说下哪里上台就行了。”

应向晚有点不好意思,好歹自己也是个副主席,这彩排缺席,真的是……她说:“我是不是也要到场帮忙下?”

白磊:“我来就行了。你那过来也不方便别这么赶。你自己记得三分钟演讲,没要求着正装。”

应向晚:“ok。诶你背上那些伤都退了没?”

白磊:“没事了。我这种经常去健身房的。伤口都好得快。”

应向晚:“好。”

结束通话,应向晚还没张口抱怨两句,柏铭涛就调侃她:“学生代表呢……”

应向晚缓缓地转了一圈眼珠,视线斜斜地定在他身上。然后猛地抽过沙发上的抱枕不遗余力地甩他身上,把他砸的是乱七八糟,发型没个发型,衣服领口也是歪的。

柏铭涛让她,手臂象征性地挡挡,便不挡了,随她砸几下,然后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欺负。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炸毛小猫瞬间就收了竖起来的尾巴。

第二天,应向晚自然醒来后,看了一会儿柏铭涛又闭眼睡了。等闹钟响了再说。

谁也没想到柏铭涛这个坑爹的竟然没设闹钟,是白磊打来的电话把两个人又叫醒的。

应向晚气的跳脚,整个房间瞬时鸡飞狗跳。柏铭涛看看钟,倒是不紧不慢,还给她挑衣服,帮她把演讲稿叠好放进包里。

应向晚从浴室里冲出来,看到柏铭涛这么周到,一肚子火硬生生憋着内部消化了,一句话都吼不出来。他看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却有序迅速。先让的应向晚洗漱,最后还坐沙发上从容不迫地等她出门。

“你干嘛不定闹钟!王八蛋!我的天。我现在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我等会上台要说点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应向晚整个人都要炸起来了。

柏铭涛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柔声说:“宝贝。先化妆,稿子在你包里,记不住带上台上看着说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