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具体你应该问你那受到惩罚的父亲,他究竟做了什么才有这么严重的惩罚才对。”

回头,是同样没有同情和以往怜悯的冰冷。

对她,她这亦是最后一次的回应,以至于那个脸上做过多次修复手术还依然有隐隐可怖伤口的苍白欲裂,都不能再打动她那柔软的一面。

“你胡说,你胡说,你就是报复是不是,你嫉妒我爸取代你爸爸在施家的地位,那又如何?谁让你爸爸和那个讨人厌的妈妈那么倒霉?是他们短命,死了也怨不得人,凭什么要让我爸爸为你那双短命鬼父母承担责任,你的恨意毫无道理,你的短命父……”

“碰……”

“啊……”

她的叫嚣在希宁一个回身踢的情况下完全被她踢来的桌子装的没了声音,希宁的脸可怕到极点的瞪着她,终于还是对那个潺潺发抖的女孩子多说了一句。

“你最好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之所以还让你在这里叫嚣,不是因为你有多大的用处,实在觉得你已经毫无让人再去关注的价值而已,不过你嘴里再多出一个对我爸爸妈妈不敬的字来,我不确定会将你丢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去。”

被她用桌子撞到连喊通的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的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膝盖,已经没有任何再聚威胁力了,也正因为这样,希宁才觉得自己为了一个几斤崩溃的女人一时口舌之快而大动实在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可是心底确实有股想要毁掉这两父女的仅剩的残破人生的怒火狂烧这,即使明知道一句没必要再去和他们计较,已经让他们付出了自己的行为该付的责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转身离开。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想你爸爸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吧!没理由他剥夺别人理智气壮,而被剥夺之后就天理不容,同样,你这个用他剥夺别人的心血果实来享受的人也没理由得到任何的同情,这个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抢夺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他们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将自身夺取别人的还给别人而已,所以,不值得同情,作为被他们压榨剥夺的她,更没理由同情他们。

她这样告诉自己,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了。

迎面对上身后伴随着施捷而来却没有上前的男人,男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面对这个男人,曾经说是自己未婚夫的陈昊然,同样也是,没必要让他们去死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可是显然那个被她饶恕的人却不这样认为。

已经不能发出声音,在地上颤颤巍巍抽搐的老人不能怎样了还是用狠毒怨恨的目光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杀死,而他身边那个行动能力已经恢复的人却真的行动起来。

在所有人都遗忘她,正想着该怎么准备接下来的事的时候,那个身影飞快弹起,两步冲到本来该是自己父亲的助手,却不知怎么回事变成呆子,或者说是她部下才更准确,冲到他身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推了他一把抢了他的枪,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之前对准那个背对着她往门口走的身影,倒抽气声顿时响起,保镖们震惊的看着这一目。

“小姐……”

“希宁!”

席宫墨率先反应过来,发出声音的同时身体也本能的行动起来朝她的身影扑去。

希宁回身注意到的时候身子已经被他的身影罩住,不过她的反应好像远比他快敏捷,很快做出反应,拨开他的手顺带连他一起推开了。

“去死!”

希宁想将手上的武器射出去来阻止这意外来的灾难,但在推开那个人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好像根本容不得她再做其他准备,还没有按下手上机关的按钮那枪声已经响起。

虽然她极力将自己的身子倾斜也只是比她先前瞄准的要害错了几公分而已。

当真枪实弹冲击近她身体的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痛感一下子被那一下给剥夺了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眼前血花飞溅,然后落下,她只是看着,明知道是自己的血液,却没办法由任何反应,当隐隐感觉到从大概是心口的位置扩散开的疼痛的时候,眼前已经被逐渐浓重的黑幕所掩盖,越来越重,只依稀看见一个震惊到不敢相信的面孔闯进她的时限内。

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他的眼他的眉却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机,包括他那几斤崩溃的情绪;微笑,大脑唯一传输给她的只有这个意识,张嘴,想要告诉他什么,可是自己都不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耳边隆隆声不绝于耳,他却好像听的很清晰终于,仅剩的理智崩塌,他对着她大声说些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不!与其是在对她说些什么,不如说他是在咆哮,愤怒的咆哮,对她的命令,可惜,她连一个声音都听不到了,没办法理解,没办法答应,抱歉的微笑,是她唯一能传递给他的。

最后,痛感没了,视线没了,知觉也就这样失去了,至于之后,连声音都消失在耳际,她彻底陷入了那种寂静的黑暗中,那个声音,却还一直在她身边,在这个她出生的别墅里,悲泣的回荡。

“不准!我不准!施希宁!你给我撑着!施希宁……”

事情发生意料不到的变化,或者这也正是意料之中的,可却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的,还是就这样发生了。

“老板?老板?施希宁,给我出个声!”

凤骅离这边正急的气急败坏,奉蔺清那边就收了电脑,将连接着的数据线全都拔掉了。

“我这边也是,看来还是出事了,到离施家别墅最近的医院去,其他路上联系小叶再说。”

说着,自己的设备以及手势好,木之虞也将自己的包包找来了。

“坐我的车,我今天刚弄了一台车子过来。”

“带上我……”

“带上我们……”

可她还没走出大门就立即被四个华丽丽的人给围住了,而且出口那边,还悠哉悠哉又堵了一个人,比这四个银幕上的男女更举足轻重的一个。

“抱歉,虽然我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可麻烦你,也顺便把我也带上吧!”

……

本来所有的安排一下子又全乱起来了,婚礼那边的,还有负责公司那边调动的,主要人员全不见了,而仅仅留下照看的人员,却双手难敌众多的调动公务,加上也很着急医院那边的状况,工作起来难免更加心浮气躁,而这两个心浮气躁的人之中,不巧,还有一个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却是真正公司名义上的老板。

“怎样呀!怎样了!该死的混蛋,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必须把我给留下来?好歹我也是她哥吧?”

比这个正牌老板,希宁的表哥安苏路还郁闷的当然是数另一个。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为什么我的未婚妻受了伤我这个不远千里来看未来老婆的人却要被押在这里处理这些琐事?”

不过比那位安表哥,这位显然修养更好一点,起码没有乱吼乱叫。

办公室里来来往往显得有些拥挤的人之中,倚在桌边替他归类部下送来的件的龙宿比他修养还好,似乎连那么点郁闷都没有,悠悠闲闲的调侃他道。

“北堂先生,您就认命吧!那好歹也算您的挂名未婚妻,还算有个身份,连我们现在的倾城总裁都不得不出去跑门面,您还有什么好幽怨的?”

“呃?说的也是。”

当然,他们这些本来只是跟来帮个小忙的倾城手下,自然也就真的成了最强大的助手了。

谁让这个公司里在国内也只有那么两个人帮着希宁搭理呢?现在一个正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在布置时候的相关事宜,办公室可以让人安心的指挥官也都在医院,不是刚被救出来就是又重伤的,这个刚刚经过资金大调动的时候,可以信赖的商业上信赖的,也只有这个公司的挂牌老板,以及希宁这个刚归国的未婚夫了,受席宫墨指示过来帮忙的倾城几人,自然成了最现成的劳力大将,虽然“凤阳”内部的事他们不是太了解,可是帮着走走门路做做税客,让和他们公司有联系的部门公司支持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庆幸的是今天请来婚礼现场的不是希宁认为值得信任的人就是施希安商场上可以信赖的生意伙伴,短短一个班小时内经过这么大笔资金调动协调的事,大家还都可以帮帮,不安静的因素,自然就成了他们的跑腿工作。

只是大家现在不过都是同一种心情而已,身体在这里帮忙,心早就差不得飞到那个女孩子身边去了。

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人,可是事情发生了却怎么也没办法泰然处之,毕竟认识都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很清楚那女孩一路走来的坎坷,现在一心守护的哥哥好不容易快要踏进幸福的殿堂了她竟然出了这事,任谁是都没办法接受的。

如果老天真的是公平的,关闭了一个人一扇门,必然会为这个人开出另一扇窗,那么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为已经穷途末路的她开启出她人生中另一个美好的窗了呢?

如果……

如果真的是公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