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北伐,乃复华夏之正朔。wWw。QUaNbEn-xIAoShUO。cOM……尔等同为华夏子民,顾不向报。刀兵所指,乃满洲八旗贵胄……”

“谋划的倒是深远,但是有那个可能么?”直隶提督庆成冷笑声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十三万步骑兵,岂会败给对面的两三万人马。

“虚妄之言,这群逆匪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周冬佟站在下面面色愤恨的回应道,不过转眼之间又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军门,那东沽口的两万多百姓……?如何处理为好,还请军门示意。”

什么华夏正朔啊,什么八旗贵胄啊,这些传出去了都不太好。若是惹得民间纷论,御史一道折子上去自己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而且现在马上就要开打了,大后方要是让这些老百姓一传扬……万一出了点差错,挨刀的不还是自己么!

“那就这样吧!你分出两个营,圈着他们到府君庙。等打完了,再放他们出来就是。”想了想,庆成决定把这事交给周冬佟去办。事关己身安危前途,由不得他不上心。那自己也就安心了。

“得令。末将这就去安排。”周冬佟一听,觉得这法子也行。只要控制住这些百姓的言路,那就了事了。

庆成阻止了他,“先别忙着去,过一会儿和中堂就要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京师诸营的都统,见过了再去也不迟。”

正在这时,一个戈什哈进的了厅堂,“报军门,和中堂及诸位大人已经过了永定河了。”

“击鼓,聚将。”对于和,庆成是一点也不敢怠慢,自己比起人家来地位差的太远了。

天津卫。

“中堂大人,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庆成详细的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况,“中堂大人意为如何?”向和低头不丢人,虽然他明面上还是和的上级。此次大军的统帅。

“呵呵呵。军门乃是一军主帅。战事之中嘛!应当是言定如山。”笑呵呵地拱了拱手。和说道:“和某人在这上面资历浅地紧。尽听军门吩咐就是。”

“排军布阵之事。军门以及众将商议就可。”和知道自己肚子里没这方面地水。而且此战关系重大。犹不得半点闪乎。是以闭口不谈就是。打赢了。自己地功劳是少不了地。要是打得不好。那是这群丘八地事。他就是向庆成等人。明确地传递出一个消息。战事指挥上他不插手。

和这个外行不插手。自然是庆成所期望地。再劝说了一场做做面子活。庆成就进入了正题。看着厅堂列做地十多位将军。说道:“诸位都是知晓津京地形地。逆匪态势本帅也已说明。众将可有破敌良策。”

下面做地除了分属他手下地几个总兵外。余下地都是京师正副都统。单是官面上地职务也不必庆成低。更别说身后地背景了。所以。庆成对这些人要表现出相当地尊重。

如果是康熙朝。甚至是雍正朝。遇到这类生死攸关地大事。统军大帅地位子绝对落不到一个小小地直隶提督身上。那些个皇室宗王才是最有资格统帅大军地。可现在是乾隆朝后期。不要说皇室宗王里没有可战之将。就是整个大清朝出类拔萃地也就阿桂、福康安和海兰察。

这三人。如今一个年到古稀。一个远在万里之外。另一个更是葬身海底。京师重地竟然拿不出一个得力地干将。假如丰升额不走。这位子八成就是他地。可他走了几个月了。矮子里面拔高个。比起一直做“高级保安”地京师各营都统。庆成还算是一个将才。

前锋营、护军营、骁骑营、虎枪营、健锐营、火器营、善扑营等,这些可算是拱卫京师的八旗禁卫军。可除去丰升额带走的两万可战旗兵。当年威震九洲的京营雄师如今也就只能拉出不到三万的能战之兵。(清史稿统计,乾隆后期。北京单单是八旗兵就有十四万六千人之多。)

将京营地可战之兵一网打尽,算了下还不过是总数的四成,而且里面还有相当比例的蒙汉八旗子弟。比起当年的强悍,现在的满人就配两个字---米虫。

“大帅,逆匪竟囤循八日不前,这是为何?还望大帅明示。”说这话的是一个身着兰色战袍,头顶帽有红花的将领。

庆成打眼一扫,就知道这人是健锐营的翼长,只是健锐营分左右翼,他还不知道这人是那一个。

健锐营于乾隆十四年组建后,设置了掌印大臣,但无一定定员,是由朝廷通过兵部任命的,多为王公大臣,官职一品,不住营内。也就是挂个名而已。因健锐营分左右两翼,故各有翼长一名,分管东西四旗,官职三品,住在八旗印房前面的大四合院内。平时衣着为兰色战袍,头顶帽有兰顶、红顶或红花顶,主要依据平时征战地胜绩而定。这人头顶红花,那肯定是平定大小金川时地悍将。只是庆成原是在东北任职,今年才调任了直隶,平日里也躲在古北口,这人实在是认不的。

“逆匪漂洋万里而来,无论是人员还是装备,抑或是物质肯定会有相当大地折损。一路坐上几个月的船,是人都要憋出病来,而且通过百姓口中还得知,逆匪竟然还运来了大批马匹,这些体力、身心地煎熬,不是一两天内就可以弥补的。”看了看坐下听得入神的诸将,庆成接着说道:“正如先前中堂大人所言,逆匪远道而来人员肯定不会太多,他若是一登岸就全力进攻,虽然能达到势若破竹之态,可一是部队得不到良好的恢复,二是战线要拉长。我军集结完毕至少要五天时间,而五天的时间他们就能打到通州。从大沽口到通州,二百多里,一路沿途分守,其兵力更加削弱。是以,他们才会蹲守塘沽,等我大军前来。”

“一战定胜负!”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将领惊讶道,“逆匪好大的胆子呀!”

“区区不足三万人马,竟敢如此狂妄……”

“狂妄自大,杀之……”

“铁骑之下,踏成肉泥。”

厅堂满清诸将一片叫嚣声中,和轻轻的咳了两下,喧闹的厅堂顿时间安静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向庆成示意了一下,毕竟刚才人家才捧了他一把,而且又是全军的统帅,怎么的也要给点儿面子。

“诸位将军可知此战之意义?”和瞄着眼扫了一遍在座的众将,呵笑道:“此战意义非凡,绝不是一场轻飘飘的对战。”

“假如天津卫一战败北之后,我们还可以于通州一带重整旗鼓。调集直隶、山东、河南等诸省大军前来勤王,甚至是盛京、热河的驻军,只要守住通州一线,反败为胜也不在话下。”

“可是诸位,想过没想过,假如天津卫这一战我军真的败了,那影响会使什么样的?”和脸色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之气。“众位将军,此战我京津步骑大军十三万之众对战逆匪三万,兵力悬殊若此,如果还败了,这说明什么?”

“在老百姓看来,这甚至是代表着天意。那些个愚民,他们不会去理会什么枪炮之类的,他们看的仅仅是人数。再说了,枪炮我们也有,从东北运来的枪炮,这一战全补充给火器营了。连上原有的火炮,一百六七十门,浩浩荡荡的出了安定门,全北京的爷们都看见了。”

“此战若败,先不说北京城是否守得住。单说以后,百姓心中就会把逆匪与我大清相提并论。逆匪气焰大涨,在天下百姓心间……,在三万万汉人的心间……,他们就会被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地位。我大清之根基……”和站起身来,抱拳深深一躬,“诸位将军,我朝国运就拜托诸位了。”

“中堂大人可向皇上奏明,此战我全军将士必效死争先,奋勇向前,破敌于天津卫,宣我大清天威。”庆成连忙扶起和,神情很是激动,“如有半点闪失,我庆成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呵呵,军门言重了,言重了。我步骑十三万,岂会败于区区三万不到的贼匪。”向十多个将军抱拳绕了一周,和说道:“和某人,在这预祝我军旗开得胜,一战覆贼。”

再次商讨战局时,才、庆成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他拟定了一个有相当大的风险的作战策略----全军前行三十里,部属于津南咸水沽、芦北口、八里台这个三角地带,坐等中华军前来。

这个策略实施的唯一可能,就是中华军真如他们刚才所讲的那样----一战定胜负。

只有在这个大前提下,才能确保中华军倾师前来。而不是,趁满清大军空悬于外顺海河北直捣天津卫,绕道回击清军。

这个风险冒的太大了,好在有了先前和的话垫底,大部都保持了沉默。不然的话,肯定是群起反对。

和有点虚了,“庆军门,这风险也太大了点吧!万一逆匪沿海河北进军,那天津卫岂不是白白的拱手相让。”

“中堂大人所言有理啊!津西河道众多,骑兵行动不便,若果逆匪避实击虚,那天津危矣!”

“大帅……”

“还望大帅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