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

纵使激流勇进的流水声哗哗直响,狂三的轻声低喃仍旧没能逃过零的捕捉。他不能确定狂三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毕竟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狂三泳衣脱离的危机。

“哎,我已经用念话联系上了黛,等十五分钟吧,你暂且就这么挂在我身上好了。”零半带调侃地对狂三说道,实际上是想让她放心。话是这么说,身体的触感依旧刺激着彼此,这个年纪的零正值血气方刚的韶华,若不是他定力足够,“擦枪走火”根本不稀奇。

然而狂三并没有及时作出回应,反倒是一脸的惊愕外加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她似的。

“怎么了,脖子不舒服吗?”狂三的不对劲实在是太过明显,零想不注意都难。

“重……好重……”狂三被那看不见的颈环压得喘不过气来,颈环的重量是双人份的,一份属于她自己,另一份是与自己生命相联结的零所属。她现在所承受的,是生命的重量。

“哪里重了?是不是有谁袭击了你?”零瞬开瞬关零时思破,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脖子重……啊!”狂三惊叫了一声,这一声差点让零按下呼叫梵逆薙的按钮,进入战斗模式。不过好在只是狂三被某个人撞到了一下,而对方也操着一口奇特口音的普通话说着抱歉。

这口音给了零很强烈的熟悉感,他不禁循声望去,竟发现了伊芙琳。伊芙琳一只手拽着泳圈,另一只手无意地搭在了狂三的肩膀靠近脖颈的地方,而这便是导致狂三惊叫的缘由。

“噢!景祥先生!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碰见你。”伊芙琳居然记得零的模样,要是艾力克在一旁定然会感到惊讶。

零略带尴尬地和伊芙琳打着招呼,同时搜索着艾力克的身影,并且将狂三搂地更紧——他可绝对不希望自己侍从的身子被别人看光。只是这么一来,狂三更像是一只挂在人身上的考拉……

“艾力克先生没有跟你一起来吗?”零没有找到另一个活宝。

“他来了啊!”伊芙琳扎了一个猛子进水,又从泳圈中央钻了出来;出水后双手搭在泳圈的一边,很闲适地看着零和狂三。

零意识到自己和伊芙琳有着智商上不可逾越的鸿沟,多说无益,便想挥手作别。却怎料艾力克的大嗓门从老远的某地传了过来。

“伊芙琳!伊芙琳你可不能死啊,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远看,艾力克居然哆哆嗦嗦地摸着水道的池壁缓慢前移,同时手里提着一件蓝白色条纹的泳衣。

据零的初步判断,艾力克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了狂三的泳衣,并把那个当作是伊芙琳的泳衣,然后脑补成伊芙琳溺水身亡的事故……

事实证明零的猜测是正确的,伊芙琳两眼泪汪汪地朝着艾力克所在的方位招手,并且以其母语回复“我在这儿”——这都是零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

狂三的泳衣就这样被找了回来,小黄鸭泳圈成了狂三穿泳衣的绝佳地点。虽说泳衣这一小风波是暂且平息,可零还是很在意狂三说“重”的那件事。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十五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黛很准时地到了水上乐园,然而,她连泳衣都没换就直接跑了进来,以她的感知力,迅速找到零所在的方位不是难事。

“零,樱井夕的侍从陆皓雪快不行了,请你立刻赶过去帮忙救援吧!”黛的神情十分焦急,她的衣服上溅了血……

衣服上溅了血,这说明当事人未必有难。

可衣服要是见了血,那就难说了。

白桢的衣服就属于红了一大片的那种,绝对是见血,而非溅血。他衣服上的血基本上都是由自己体内流出来的。他昨晚,就在那个暴雨夜里,中弹了。

虽说不是躺着中枪的,但也差不了多少。他被一颗来自十公里外的狙击弹给射中,奄奄一息。

※雨夜※

“白桢!”吕布虎目圆瞪,叱声喝道:“是谁!竟敢放冷箭,卑鄙小人!!”

雨夜,子弹划过的轨迹还留有残余,吕布一边大喝,一边召出神鬼方天戟,象征其投掷技“辕门射戟”的白光闪烁,伴随着雷鸣电闪,以疾光电影的射速穿梭,丝毫不亚于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威力,精准无比的弹道让这一飞戟不负无双吕布的鼎鼎大名。

然而,“没有中的,便什么用都没有”曾经夜焱对萧斌易说的台词,如今再度上演于这个雨夜。

方天戟以毫厘之差射中了书房的背墙,不知道是零运气好,还是他早就感觉到因而避过锋芒,反正绝不是吕布的射技有问题。

神鬼方天戟没有命中目标,吕布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而二话不说地将其收回。对于他来说,尽快把白桢送到医院抢救是最迫切的事情,其他都免谈。

可就在这个时候,巷道里亮起了一对通红的招子。

“喀吧吧吧吧!”

一柄上古武器干戚裹挟着虎跑之力砸向白桢,吕布来不及召唤方天戟,只好用背部硬接……

※※

朱雀本不想蹚浑水,但是他的侍从是品阶最高的神,以阿波罗(阿吞、阿蒙……)的话来说就是“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太阳的神光遍及圣战的全过程”。因此,朱德牡不得不硬着头皮保护住吕布和白桢。

“神火·炼狱之幕!”朱雀的火系异能在多了太阳神这个神阶侍从后,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升华,现在他可以拍着胸脯说“青龙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这句话了。

凝练的神级火焰似乎是高维度的产物,它比起一般的等离子态更容易塑形,刑天的干戚打在火焰幕布上顿时就石沉大海,力道全无。

“你们?”吕布对朱德牡的救援感到十分地诧异,在他看来,只要是竞争对手,哪怕坐山观虎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乱世没有道理可言,胜者为王。

“我也很讨厌放冷箭的人,我的侍从更讨厌,因为他被自己养的蝎子给蛰过,原因是那只蝎子被别人动过手脚。”朱德牡依旧戴着兜帽,语气淡然地说着:“好了,你赶快带着你的主人求医吧,这个狂战士,就由我来终结好了!”

“喀吧吧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