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觅!”

“路队!我能让她敞开心扉。”储觅淡然说着,脸色很平静,只是眼尾微微泛红。

路修竹说不出拒绝的话。

“等回了局里再说,你先去看看尸体。”

储觅扫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妇人,径直走向了浴室。

证物科的同仁已经搜查了相关证据,法医科的助手已经采集了不少样本。

整个浴缸以及尸体留给了储觅。

死者被人绑了杀猪结,跪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缸中,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从表面看不出外伤痕迹,却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浴缸不算大,死者个子高大,正跪着也不至于溺水。

储觅戴着手套,简单的查看了死者的眼球,指甲颜色,还有尸体的僵硬程度,缓缓开口:“初步判断是溺水而亡,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溺水?”冯博洋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一个大男人死于浴缸溺水,还是用跪着的姿势?这太荒诞了吧。”

冯丹丹也跟着点头。

“这案发现场太矛盾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死在了满是玫瑰花瓣的浴缸里。”

“这像是情杀,可他跪着又像是赎罪!”

冯丹丹一边分析一边记录。

路修竹没有说话,眼神却一直落在储觅身上。

从来到这里后,储觅就一直不对劲儿。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好似这熟悉的场景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一个人的情绪总憋在心里,身体一定会坏。

“是呀,的确很矛盾,具体死因得回去解剖后才能确认。”

储觅脱下白手套,就有法医助理小心翼翼的将尸体从浴缸中抬出来。

储觅眉头轻轻皱着,在妇人的家里走来走去。

忽然,她停在了死者张泉盛卧室的窗户前。

“你发现了什么?”

储觅轻笑的看着路修竹:“路队这么敏锐,不也察觉到了这里不对劲儿么?”

路修竹点了点头。

按照他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说,张泉盛自己去天台的几率很大。

米乐查证了附近的监控,并没有张泉盛夜晚出去的记录。

这说明张泉盛避开了监控,选择了从窗户爬了出去。

这里是老式小区,在张泉盛窗户不到半米处就有一个空调外箱,窗户左边一米处就是下水管道。

只要身手足够灵活,从下水管道爬上去并不算难。

张泉盛的体型偏瘦,短时间站在空调外机上走向下水管道并不难。

再加上,张泉盛家是四楼,距离顶楼也只有四层,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你站过去一点,我去找线索。”

话音刚落,路修竹便身手麻利的踩在了空调外机上,随后他又迅速的抓住了左边的下水管道。

储觅略微震惊,路修竹的身手真不耐。

他所表现出来的嫉恶如仇也和当年的那些警察不一样。

她或许……

刚想到这里,储觅便在心里摇了摇头。

时隔多年,他们还是将相同的案件认定为自杀,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储觅,叫证物科的同事过来,这里有发现。”

储觅立刻行动,跟着路修竹看证物科的同事取证。

“路队,张泉盛爬上天台会不会只是为了透透气?”

一线大学的研究生压力可不小。

她有时候喘不过气的时候,也会去第顶楼吹吹风。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来这里透气?”

储觅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等米乐那边的消息。”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对张泉盛父亲的尸体进行尸检,看看能不能找到关键证据。”

“我会尽快出结果的。”

储觅和路修竹道别,跟着法医助理去了法医科。

张泉盛的父亲死亡时间较短,尸体完整,大大减轻了法医的工作量。

用时五个小时,储觅这边便有了尸检结果。

她带着报告去了警局,刑侦小队各个愁眉苦脸。

“没发现?”

“目前不顺利,张泉盛的母亲不配合调查,一直在审讯室里嚷嚷着不公平。”

“还直接闹到了局长那里,路队进了局长办公室快一个小时了。”

冯博洋担忧的说着,然后问道:“储觅,你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是被人蓄意谋杀,根据尸体肝温,死者死了八个小时,心脏处有一致命伤,胃部为消化食物中检测出大量安眠药,根据食物消化程度,死者进食大约在昨晚的十点至十二点间。”

储觅一边说一边将尸检报告递给了冯博洋他们。

“不是吧,就这针眼大小的孔会是致命伤?”

“怎么不见出血呀?看着就像是磕磕绊绊一样。”

储觅正要回答,身后却传来路修竹低沉的声音:“给我看看。”

冯博洋立刻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路修竹。

路修竹一目十行,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种一针毙命的手法和农村杀年猪的手法很像,速度过快,死者不会太痛苦,但血不会立刻流出,等个半个小时,血液回流,抽出凶器,只会流出少量的血液。”

“张大勇的致命伤是心脏处,整个心脏充血,肺部没有任何积水,他跪在浴缸的姿势很自然,应该是生前自己跪下的。”

说到这儿,路修竹看向了米乐。

米乐高兴的开口。

“老大,我这边查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发现死者张大勇隔三岔五就会去张泉盛家,有时候还会和张泉盛的母亲手挽手在小区闲逛。”

“不过镜头里很少有张泉盛,即便有,张泉盛也是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很沉默,习惯性的低着头,不太能看到脸。”

“根据监控显示,昨晚八点,张大勇去了张泉盛家,十点十五分出了小区,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坐车,在省道215的三岔路口消失,监控中再没了他的身影。”

米乐给的讯息十分关键,锁定了最大的嫌疑人——罗淑芬。

“路队,那罗淑芬又不配合,现在都不愿意接受审问,我们很被动。”

冯博洋提起罗淑芬就满脸苦瓜相。

路修竹沉眸,看向储觅:“你真的能让她敞开心菲?”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储觅不答反问,眼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