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姐,我这人心直口快,单纯对事不对人。按理说你是阿彻的客人,我是无权说什么的。但你来秦家老宅做客却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太不体面了,很丢阿彻的脸。好在秦爷爷不在家,不然的话老人家是一定会不开心的。”

宋臻远远地坐着,后背挺得笔直,高高地扬着脖子,努力扮作高雅的天鹅。却不料脸上的笑容太过虚伪、眼中的光太过恶毒,看不出天鹅的样子,反而像只被强行扮作凤凰的山鸡。

素质这种东西,不是谁都配拥有的。

这是打算趁着秦彻不在,给我来个下马威?还妄想用秦爷爷来压我,让我自惭形秽?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我装作茫然而无辜地问李诚,“阿诚对不起我记忆力不太好,这位是秦家什么人,对着秦家的客人说三道四的,一定是秦家很重要的成员吧。”

李诚多精啊,立马领会了我的精神,责怪地瞟我一眼,“乱说什么呢,这位是宋家大小姐宋臻,彻和你介绍过了的,这一会儿就忘了?和秦家没有一分钱关系,乱说话小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宋臻的脸被李诚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没接得上话。

“对不起,确实是我记忆力不好,错把宋大小姐当作秦家人了。抱歉啊宋小姐,我不是存心的。你那么一心的为秦彻着想,我一定会把你的好心告诉他的。现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一心为别人家着想的人不多了,我挺敬佩你的。”

宋臻的脸色比吃了翔还要难看。

旁边一个显然是宋臻舔狗的男生不屑地撇撇唇,凉凉的道,“我爷爷说养不教父之过,不知道无父无母无人教养的人,会长歪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危害社会,想想还挺吓人的。”

多么明显的针对。

怎么样说我都没有关系,我都不在意。但是,没有人有资格提我的父母。而且,没有父母那只是我的不幸,并不是他们用来作践我的借口。

但在秦彻家吵架绝不是最佳反击办法,我必须要用计谋。

学着那男生的样子,我也啧啧叹息着拍打李诚的肩膀,“无父无母长歪情有可原,李诚你说要是有家有钱有父有母什么都有,还被养成废物、一心只想给人做舔狗的人,他的父母会不会沤个好歹的,后悔生了他呀。”

“肯定会啊,正常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哪有望子成虫的。至于望子成狗的,我觉得普天之下都不会有。除非他父母就是天生做狗,所以才盼子承父业,继续做狗。”

说话的男生难堪至极,微黑的面部皮肤涨得像紫茄子一样。

他指着我,气急败坏的,“你......”

下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秦彻慢条斯理的下楼了,他一边扣着袖扣,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阿诚,怎么还闹起来了。”

李诚懒洋洋的向后靠住,盯着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被惊的男子凉凉的笑笑,“梁公子,说说吧,什么深仇大恨,在秦家闹。”

梁司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尽血色,变得煞白。脸上愤恨的神情瞬间被惊惧所取代,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秦彻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打开公放。

“老大,请指示。”

“梁家的投资计划不必拟了,直接废掉。”

“是,保证完成任务。老大你这次的决定太英明了,那梁家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哪配我英明神武的老大施与援手。老大,我和你透个小道儿消息,老梁头子那小蜜生了,双胞胎,俩大儿子。唉,梁公子梁司辰不学无术、一事无成已久,也不知他们母子在梁家的地位变成什么样。唉,可惜,唉,也是活该。”

电话尚未挂断,李诚就嚣张的哈哈大笑,乐得直拍大腿,“梁先生老当益壮啊,居然在这个年岁还得了对双胞胎,可喜可贺。改日我得封份大礼送过去,聊表心意。”

这位接电话的应该是秦彻助理或秘书类的人物,还真是个妙人儿,这番话说的可真美妙。

李诚的落井下石也恰到好处。

梁司辰这回彻底跪地上了,身体筛糠似的哆嗦。

不过三分钟,秦彻的电话响了,他漠然的划开接听键,仍旧是打开的公放。

“秦少,刚刚您的助理通知说是给梁氏的投资计划取消,是真的吗?”

“嗯,不必谢我。如果一定要谢,你可以谢谢你的好儿子。”

对面的人气急败坏的连声道歉后切断电话,几乎是同时,梁司辰的电话便响了。

他双眼无神的接起电话,愤怒咆哮之声便传了过来。

那位想必是急了,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

他向宋臻投去求救的目光,堂堂男子汉向一个女人求救,那卑微的样子好可怜。

宋臻抿抿唇,看那意思似乎并不想多管闲事,可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不管又显得太薄情寡义,不符合她能力超群又乐于助人的气质。

斟酌片刻,她脸上绽开一朵莲花样的笑容,甜甜的说,“阿彻,其实也没什么啦。刚刚是这位梧小姐话说得稍有些过了,阿辰才动了气,正要理论你就来了。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要为了一件小事伤了和气。如果他真的有让你不开心,这样吧阿彻,我回去劝劝父亲,宋家的新项目就和秦家合作好了。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阿辰一马吧,好吗阿彻。”

宋臻扬起明媚的笑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还不着痕迹的向我这边看,就好像在说,“阿彻接你又怎样,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而放弃这么好的合作机会!”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却又给她点了根白蜡烛。

大概她在国外待得太久了,忘记秦彻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且不说她的存在是否足以撼动秦彻,单就她没有把秦彻离开前说的话放在心上,此时还妄想给别人撑场子,秦彻就不可能惯着她。

不是我幸灾乐祸,而是她自视太高。

果然,秦彻扯唇笑了,只是那笑容并不是我经常见到的。

“宋大小姐觉得,我秦很缺你宋家那点钱?”他的眸光开始变冷,唇角的笑容也变得异常锋利,“还是说,在宋大小姐这里,我秦彻说过的话,可以当成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