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肴将段松带回来的花椒晒了几天炒香加进去后,段松一尝锅底,当即拍桌:“就是这个味儿。”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像,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了,能还原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段松有些激动,有了底料,火锅店的开张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梁淳羽见段松开心,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于是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接着他就转身吐了出来。

“好辣好辣!”梁淳羽开始找水喝,冯肴在一旁轻声笑了笑,同时自己也松了口气,这是恩人第一次让他做的事,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他还真有些怕自己做不出来。

“走,带着底料,我带你们去长风镇吃火锅。”底料已经出来了,段松迫不及待试试味道。

火锅店的装修这些日子由王敦盯着,段松还加了钱让他们赶工,听说二楼包厢里的炉灶已经修好了。

“冯肴,带着调制油碗的食材,还有菜和肉。”段松说着将底料装进罐子里,梁淳羽在一旁非常的不解,这东西根本不能入口,相公为什么还要带着它换个地方吃。

“相公,我不想吃。”梁淳羽诚实道。

段松捏了捏他的脸说:“放心,绝对不是刚刚你那样吃,绝对很好吃。”

梁淳羽不再反驳,这几天,段松总带着他到镇子上扎针,他是真不愿意去镇子,那个老大夫有点凶,扎针也很疼,每次扎完针他都会做梦,他是一点都不喜欢。

段松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去镇上确实还要给梁淳羽看病,之前的药已经喝完了,还得再抓几副回来。

“走吧。”段松说着拉住梁淳羽的手,他抱着梁淳羽的腰让他上了马车,而自己一跃便上了去,感觉自己身形越来越轻快,段松非常满意,除了控制食量加锻炼,段松这些天上山下河运动量很大,所以瘦的更快。

如今的他看上去也只是脸上微胖,四肢的肌肉已经可以看到见并且很结实,而肚子上则需要在加把劲,段如意的容貌底子不差,段松昨天钓鱼时发现,段如意这脸要是再瘦点,放现代还真是明星的底子,想来他的双亲应该长的不错。

冯肴拿着东西上了车后,段松锁上家门就驾车前往长风镇,可他还没出村,就被一个“熟人”拦了下来,正是之前打上门的泼妇,后又偷土豆的泼妇。

“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给我们下毒。”王忠家的叉着腰破口大骂,立马引来村里人的围观。

段松知道他是为了何事,但他还是无辜道:“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村民,你凭什么说我下毒?”

“全村人都知道了,你那土豆里有***。”王忠家的一点不避讳的说。

“哦,我家土豆就算有***,那也是来药老鼠,何故说我下毒给你。”段松冷静道。

王忠家的已经气疯了,他们一家今天刚吃了上次她从段松地里刨的土豆,一出门就听见有孩子说段松在土豆里加了***,她气的二话没说就找了过来。

“你就是下毒给我,我们一家吃了你种的土豆,今天我儿子就拉稀了。”王忠家的一说完立马有些心虚。

段松笑了一下问:“那你想如何?”

王忠家的一听段松没有拿自己偷土豆说事,以为段松是怕了,于是更加来劲儿了。

“当然是赔钱,我们要看病。”

段松听他这么一说冷笑一声沉下脸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一把拉住王忠家的胳膊,冷声说道:“就知道你这恶婆娘要讹人,偷我家土豆还敢如此理直气壮,跟我去见官,刚刚父老乡亲可都看见了。”

周围的村民立马点头,实在是这妇人偷东西成性,谁家没被偷过?所以即使是同村同族,没人上前给这人说话的。

“相亲们,救救我,这个外乡人要拉我去见官,难道你们不管吗?”王忠家的开始撕心裂肺发叫起来,段松冷笑一声,让梁淳羽将马车里的臭抹布扔出来,然后直接塞进这人嘴里,接着找了段韧草将手和脚捆起来。

期间,王忠家的一直挣扎,但段松力气大,制服她不是问题,最好带着一两个乡亲将这妇人送了官,在古代偷盗是大罪,但是村里人不知律法,当王忠家的被判了刑村民们才知道原来偷盗竟然罚这么厉害,不但打了板子,让王忠家的赔了钱,还要坐一段时间大牢。

这下子,她可算全毁了,不过没人同情她,王忠听说自家老婆出事,平时就木讷的人更加木讷了,他的母亲和这泼妇也不对付,平时王忠不在,对她多有打骂,如今这事一出,王忠老娘就劝王忠休妻。

平时听惯妻子话的王忠,如今妻子坐了牢,没了主心骨,只能听他娘的,让会写字的写了一份休书,自己摁了手印,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段松也是回村后才知道的。

他们从县衙出来,段松带着两位村民、冯肴和梁淳羽就去了火锅店,这次村民帮他作证,他自然是要请人吃饭的。

王敦早就让人打扫了一间包厢,段松带着他们进去,火已经生好了,锅也驾上了,冯肴开始动手做火锅。段松帮着弄油碗,这次他们只做了蒜泥,因为没有香油,一会儿得用火锅汤来拌。

两位村民没想到段松竟然能在镇子上开店,他们也不曾见过这种吃法,一时有些拘谨,段松于是和他们聊了聊村里的小孩子,粮食的收成,至于梁淳羽,当他闻到热水煮开汤底的味儿,就专注的盯着锅。

水开了后就下菜了,因为没有主食,段松让王敦去买了些,然后邀请王敦一起来吃火锅,王敦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和自己的老板同桌而食,非常感动。

火锅的味儿飘了出来,桌上没人再说话,都动起筷子专注于那口大锅一个个吃的满面油光,双颊发红,甚至还撸起了袖子,就连路过火锅店的路人,闻到味儿都忍不住驻足向上看。

等所有人酒足饭饱,都在感叹火锅的滋味,两位村民和王敦之后先行离开了,梁淳羽立马抱住段松的胳膊。

“相公,你太厉害了,我好喜欢火锅呀,我要每天都吃这个。”梁淳羽吃开心了,非常率直的恭维段松,段松笑了笑,说实话,心里是有一些得意的,但更多的是怀念,他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大锅,想到前世的友人们,似乎通过这火锅,他离那个熟悉的世界不算太远。

冯肴在一旁看到梁淳羽的举动,默默退了出去,梁淳羽见段松不说话就抬头一看,发现段松似乎在走神,眼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梁淳羽皱起眉头,他凑过去舔了一下段松的唇。

段松一惊,回过神,碰了碰唇上的湿润,看着梁淳羽道:“你怎么又偷袭我?”

说完发现冯肴不再,他松了口气,差点丢人了。

“还不是你不回答我。”梁淳羽抱怨。

段松嘱咐他以后不能这样,尤其是在外面,然后就带着他去看大夫,熟悉的医馆外还是排着长队,等轮到梁淳羽时,大夫问他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梁淳羽说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什么学堂,什么书,还有人物之类的,但是非常混乱且没有任何逻辑,让听的人云里雾里,大夫便说是正常,段松也不担心,现在的梁淳羽犯病的间隔越来越长,很多时候就像个正常人一样,段松将这点告诉大夫。

大夫却白了他一眼说:“你觉得那是犯病?”

难道不是?段松想,梁淳羽一会儿是道士,一会儿是皇妃的,总不可能是角色扮演吧。

“人疯了,但本性不变,他以前或许看上去是个正经书生,但谁能保证他心里一如表面正经。”大夫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始给梁淳羽施针。

段松则是一愣,大夫这意思是梁淳羽从原来心里就住了一个戏精,但是碍于身份没有变现出来,而现在只是释放天性?

这让段松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助理,他是个男人,做事十分周到,能力出众,段松有次不小心看到他和女同事们讨论自己这个黄金单身汉不讨老婆的原因,这家伙说什么老板不爱红装爱男装,表面高冷实则闷骚,甚至脑补了一堆神秘男友后,段松对他简直有种幻灭的感觉,每每看到他对自己的完美笑容,都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从回忆里出来,段松去拿了药,抓药的那位徒弟说:“这位公子,您最近变化可真大,每次来我都觉得快要认不出你了。”

段松回应道:“以前太胖了,还是瘦点好。”

说完他回忆了一下刚见段如意的模样,想想现在,他觉得既然变化这么大,看看火锅店的情况,他该考虑搬到镇上来了。

梁淳羽扎完了针,就有些手脚发软,段松立马扶住他。

“这次怎么这么虚?”段松问道。

梁淳羽靠在肩膀上说:“刚刚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什么梦?”

梁淳羽眼神变了变说:“我梦见自己被抓了,抓进一个很深很深的宅子,一个永远走不出来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