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走出来,简岁顿时迎了上去。

江妩撇开医生的包扎就猛冲过去,惹得沈昭祁脸色一黑。

“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呼出一口气。

“病人大多都是皮外伤,伤口很深,出血太多,但还好血库血量充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还是一定要好好休养,她受了很大的惊吓,注意不要刺激到她,保持心情愉悦。”

几人心里石头终于安心放下。

江妩疲惫的身子一下垮了下来,沈昭祁适时出现抵住了她的腰。

简岁脸上庆幸浓浓,回神后,取而代之的是众人常见的温和。

“小妩,谢谢你,你不该说对不起。”

江妩正要开口,就听耳边男人忽然厉声道。

“医生!”

包扎到一半的医生闻声上前,小心翼翼继续缠绷带。

简岁没有自讨没趣,转身去接简遥进病房。

江妩还想跟上去,却被男人沉着脸制止。

“她已经没事了。”

江妩身心轻松,看沈昭祁在暴怒边缘,顿时安分了下来。

不消片刻,两只手被缠成了粽子。

江妩双手合在一起拍了拍,一脸无奈。

余光中沈昭祁挂了电话,有些不虞。

“怎么了?”

“刘姿仪和那几个人被带走了。”

江妩神情一顿,“看来,我们马上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敢把手伸到遥遥身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京郊别墅。

刀叉戳着牛排,男人心不在焉。

林景城不知道叹的第多少声气,“就不能先好好吃个饭了?”

容司一言不发。

这时,林景城手机传来一条信息,面上浮现一层喜意。

“司!她没事了!”

盘子被切得滋滋响的声音一顿。

当晚,简遥醒了。

江妩坐在床边,望着浑身缠着绷带眼睫扑闪的女孩,眼眶一酸。

“遥遥。”

简遥空空望着天花板,毫无生气。

江妩眼泪瞬间飙出,刚要说话,简遥动了。

她缓缓扭头看她,嘴角极为勉强地扬起一抹笑。

“小妩,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你...真好。”

“还好不是你。”

她本就是烂人,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可她的小妩不一样。

小妩明媚耀眼,她就该一直站在阳光下。

江妩泣不成声,“遥遥,不是的。”

“你是被我连累的...”

“小妩,本来...我是想去找容司的。”简遥木木看着天花板,“我刚拒绝了齐浪不久,我想告诉容司,我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追求他...”

“还好,我没去。”

多亏了刘姿仪,她才恍然意识到——

她怎么配得上他呢?

“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我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孩,在今夜反倒安慰着她。

阴影再次打破她锁起来的梦盒,内里的混乱悲哀疯狂逃窜肆虐。

今夜的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小妩,我能感觉到,容司对你对我是不同的。”

“你知道吗?”

“晕倒前看到他捂住我眼睛的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救世主,好像真的能挡住我所有的负能量。”

“那天醉酒的记忆我越来越清晰,那似乎...是我与他最后一点美好的东西了。”

“所以...我不后悔那晚自己的无礼失态,我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江妩静静听着,鼻尖的酸涩越来越重。

简遥眼角的泪水止不住流,情绪忽然有些崩溃。

“可那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跟他会是敌人?为什么我要...我要...”

后来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可江妩却知道!

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

简遥呜咽哭了很久,江妩也陪了她很久。

...

简岁回去收拾日常用品后,却并没有直接去医院。

而是拐道来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地下,乱糟糟的声音一如往常。

他径直走进最里的房间,无人敢拦。

屋里,刘姿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的旁边坐着那个男人。

“简岁先生,我等您很久了。”

简岁怒气腾腾,“你敢威胁我?”

男人惊讶地笑了,“简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简岁一脚踏上刘姿仪的脑袋,语气讽刺。

“那几个男人是你的人吧?”

“我三番几次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想利用这个女人敲山震虎,是在警告我,也是在威胁我,想拿我妹妹当把柄制衡我,不是吗?”

男人面上一肃,顿了顿,“怎么会呢?我的合作诚意您不是不知道...”

简岁直接打断,“呵!真是有趣!当年那顿打给你造成的阴影看来不小啊!你是有多害怕别人爬到你头上?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你做交易吗?”

“我能一个人养大我妹妹,自然有保护好她的资本。再说...你觉得没有你那件事我就做不成了吗?”

男人脸色骤变,简岁还在继续。

“别忘了,你在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你。”

“别把合作当借口说得这么虚伪冠冕堂皇。”

“想靠着刘姿仪这个挡箭牌来震慑我?还真是幼稚!你还是当年那个长不大的毛头小子!”

男人脸色难看了几分,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简岁蹲下身,眸子深深凝望着不敢直视他的女人。

“刘姿仪,你与虎谋皮,放下身段求他保你,就算出卖自己的身体也不惜代价要出一口恶气?”

“还真是...愚蠢啊!”

他抬眼与隐隐发怒的男人视线对上,“如果不想继续交易,我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今天这笔账,我非算不可!”

男人神色飞速变换,终于定格在一张笑脸上。

他走下座椅,非常友好地拍了拍简岁肩膀。

“简岁先生,怎么会?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诚心呢?”

“这样吧!那几个男人,任你处置,死了就死了!”

“她,留下一口气活着就好。”

“她废了我四个人,我可还没有从她身上收够利息呢!”

“怎么样?可还满意?”